柯塞利斯是被一声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的,他本来在浅眠,听到动静后一个哆嗦后睁开了眼。
“谁!?”
接着,他很快意识到这声音不对劲,似乎是在老师的书房。
心中一沉,摸出短剑,柯塞利斯朝着刚刚发出声音的位置前去。
伸手搭在门上,深吸一口气后,他猛然推开。
下一秒,他诧异的出声:“莱茵!”
“唔——”慕楚咬着牙将痛呼咽了回去,因斯莱特险些松手,他已经将身体的痛觉屏蔽在最低,可刚才突如其来的剧痛差点让他无法保持清明。
不针对身体,而是灵魂吗?
指尖都在忍不住颤抖,慕楚挡下了迎面的一击。
“你的身躯似乎不能很好的保护你的灵魂。”迪恩哈德若有所思,又朝不远处的另一处战局看了一眼。
“既然如此!”
奇异的星璇排列成环形绕着金褐发丝的青年旋转,只是看着灵魂仿佛都受到而来震动,他神情淡漠,像是在俯视着什么,接着,他张开了手轻轻砸下。
慕楚瞳孔紧缩,飞身上前。
华兹!
这一击的轨道并非瞄准他,但他却又必须上前。
星璇与因斯莱特交接,一种特殊的音调在刀锋绽放,让身体与灵魂的接壤都迟钝了一瞬。
华兹猛地看向同伴的位置,离这么远,刚才就连他,都已经受到了影响。
一颗星璇绕过了刀锋,旋转直上,击破了护盾,穿透了手腕。
象征着奇迹的圣剑自高空坠落。
糟糕,这次要被击成筛子了吧,眼中映射着星光的绽放,慕楚心里却只剩下一片古井无波,只能硬抗了吧。
华兹几乎脱口而出,带着显而易见的慌张:“爱因诺尔!”
“阿楚!”
与此同时的,还有欺身而上的星格,眨眼间,他便跨越了空间,来到了慕楚身边。
薄雾构成的环形大门在空中展开,接纳了所有的星璇,将其尽数返还给原先的主人。
酝酿已久的术式,也飞向了另一个方向。
跌落在温暖怀中的那一刻,慕楚感到了无比的安心。
他的星星会救他的。
星璇并没有对它原先的主人造成什么伤害,迪恩哈德捂住了耳朵,他听到了什么!
那是哥哥的名字。
那个人明明不是哥哥!
可如果不是哥哥的话,华兹会如此的关心一个人吗?
姆斯阿塔脸色大变,那自天而降的术式明显是朝着他来的,等他意识到这个是事实的时候,却也已经被牢牢抓住。
那是攀附在他身上的小花,小小的,洁白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吹散的那种柔弱姿态。
可就是这般柔弱的姿态,让他再也发不出一点力气,那是和跗骨之蛆一般,开在血肉中,扎根在根源深处的状态。
就连姆斯阿塔这种非人的深渊残渣都感到一股彻骨的疼痛,发明出这个术式的人一定是个变态!
这么想着,他望向了自己亲爱的主人。
啧,多么无用且惹人怜爱的姿态啊。
仅仅是一个名字,就变成了这幅模样,姆斯阿塔内心闪现出一丝愉快。
华兹面无表情的抽了他一巴掌,内心松了一口气。
刚才,就真的是下意识的叫了出来。
看着仿佛宕机了一般的迪恩哈德,他抿了抿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迪恩哈德慢慢的松开了捂住耳朵的手,看向华兹。
“就连你,也彻底的抛弃了哥哥吗,你怎么可以……”
“迪恩。”慕楚淡淡的开口,“就是我。”
“爱因诺尔从来只有一个。”
迪恩哈德愣在原地,注视着华兹,不敢回头。
“阿楚。”星格牢牢的抱住了他,坦言道:“不要过去,危险。”
“星星。”慕楚微弱的挣扎了几下,放弃了这个软弱的想法。
迪恩哈德一阵恍惚,视线扫过华兹,扫过慕楚,最后停留在星格身上。
“我认识你,你是那只梦魇。”他听见自己的挣扎,虚弱的发问,“就连你也要来妨碍我吗?”
“你明明……”
他喃喃低语,最后已经是听不清任何声音。
“不妙啊,我的主人似乎要疯掉了。”姆斯阿塔咧开了嘴角,“他是不会相信的。”
正如他所言,迪恩哈德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慕楚。
“你说你是爱因诺尔,我不相信。”
“你不是他。”
所有人都在诉说着这个事实,可偏偏他,无法相信。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
我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慕楚重新唤回了因斯莱特,深深的看了一眼迪恩哈德。
“迪恩,是我错了,但是,我不后悔。”
“姆斯阿塔。”迪恩哈德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轻轻的吐出了自己使魔的名字。
“在,我亲爱的主人。”姆斯阿塔高声回应着,剧烈的挣扎着,任由白色的小花侵蚀他的生命。
只要死掉一次,那么这个术式也可以解决掉吧。
星格瞳孔紧缩,搂紧了慕楚,急速后退。
慕楚惊叫:“等等!”
星格放低了音调:“阿楚,很危险。”
华兹察觉到了身边的不妙,这只是深渊残渣的生命力正在急速下落,是想靠死一次逃避束缚吗?
“【切割】”
也顾不了这么多,他直接伸出手,摁在了姆斯阿塔的脑袋上,念出了一大堆晦涩难懂的咒语。
天空之上,星璇取代了星辰的位置化为了流星,朝地面坠落。
姆斯阿塔剧烈的挣扎着,他感觉自己快要被分成两半了。
终于,在星璇即将落下的那刻,华兹离开了原地。
姆斯阿塔被星璇无情的砸中,却又在下一刻,复活在了天空之上。
有什么在他耳边响起,他被固定在星空的一处。
以他为媒介,在迪恩哈德主持下,黑色的漩涡出现了。
漆黑的,不详的,如同实质化的诅咒一般横贯在天空之上,朝世界索要着祭品的黑色漩涡。
夜晚被叫醒正在进行撤退的民众们扬起了头。
“那是什么。”
“妈妈,我怕。”
“乖啊,没事的。”这么说着的年轻母亲搂紧了孩子,却掩盖不了她瑟瑟发抖的身躯。
在近乎实质性的威压下,不少人连迈步都成为一种奢望。
死亡的前兆,实质性的呈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