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自告别林殊仙夙绵绵等人后,陈朗带着狼营的士兵浩浩荡荡的回营了,顺便稍回来了稚儿。
说来也奇怪,原本这春尾夏初的时节,边塞早些日子便已开始燥热不堪。
但今个却突如其来了场倒春寒,仿佛像是上天降下的凶兆。
而陈山河见到她时差点激动的老泪纵横,一遍遍的重复着“朗儿有出息了,天佑我陈家”。这个场景让陈朗一度产生了丝丝重口味的怀疑,这个叔叔简直对她太重视上心了,那眼里宠溺的目光时不时的就暴漏出来。
联想力非常丰富的她甚至都觉得这个陈叔叔莫非是传说中的隔壁王叔叔….
陈朗当初制定下来的操练方法早已让狼营驾轻就熟,冷酷的末位淘汰制伴以让人热血沸腾的精神物质奖励。在这双重激励下,即便是最软弱的士兵,也能被练成个热血儿郎。
当他们脚上绑着沉重的沙袋快步如飞的跑到陈朗面前时,她知道,是时候给突厥最后的一击了。
不能坐以待毙,也不会在在他们喘气的机会,就算这里的天时地利都属于突厥,那又如何?
休战不代表示弱,之前的求和又换来什么,只不过让他们更加放肆,欺凌无辜百姓。你要战,那便战!
此时军帐里显然刚经过一番激烈的商讨,三营李都尉很是激动,一副要了吃了陈朗的模样,两腮的胡子随着厚重的呼吸起起落落,终于还是按耐不住,指着她说道“你才吃了几年盐饭?竟敢大言不惭说要主动攻打那莫克?粮食,天气,路程,这些都是阻碍。你个黄口小..。”
沈都尉却红着双眼站起来打断他的话“我们被突厥人压着打了多少次?我们边塞的村落早被他们偷
袭的连毛都不剩了。若真能在胡人莫克老窝里痛痛快快干上那么一回,我就算死了我也情愿!哪怕
只是向突厥牙帐扬蹄怒吼一声,也足以让无数的将士们扬眉吐气、热血沸腾,你要不敢去就不去,我老沈第一个去!”
“你!你狂妄糊涂!”李都尉燥的满脸通红,还不忘顶上一句。
陈山河看着沉默不语,静静坐在那里决心满满的陈朗,明明云淡风轻,但他却感受到翻滚的热血。
“沈良说的对,哪怕就是扬蹄怒吼,也要试一试。以前不会,并不代表永远不会,那就让那突厥感受一下这等滋味。”陈山河握紧拳头,虎目四顾,坚定说道。
这下陈朗那悬着的心终归是踏实了,她要的就是这个军令。
她迈出营帐的时候,正看见一抹鲜红的夕阳垂洒在天际,那久违的霞光,映照着数万张年轻的脸庞。终是见了太阳,却是夕阳,难道今次北上,真的便是前途渺茫?摇摇头驱散心中杂念,登上那临时架起的高高木台,她放眼四顾。漫山遍野都是战士,年轻黝黑的面庞,眼中充满未知的兴奋。黄鬃、黑鬃、白鬃地战马汇成片片斑斓的云彩。寒光闪闪的刀枪,在夕阳余晖照耀下,闪烁着诡异的清冷光辉。
“狼营的兄弟们以及其他军营的兄弟们”陈朗环顾四周,开口说道,
声音清澈有力“相信你们已经接到消息,是的!我们要去主动攻打莫克。我知道,我们的亲人,她们地愿望最简单,不求荣华富贵,
不求穿金戴银,只盼着我们能平安回去。但是,总是一味的忍让攻防也许能换回片刻的安宁,但换
不回世世平安。我希望每一个弟兄都牢记,在亲人心中,你不是一朵浪花,不是一颗小草。你是什
么?你就是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是挡在他们身前的苍茫大树,你们也是百姓的遮天烈阳。所以,你们要不要跟着我一起去赢回来这永久的荣耀,以后将无人再敢欺负我们唐国一草一木,你们可敢一战!”
数万军士林立,却安静的都能听见针尖掉落的声音。无数年轻地面孔惩的通红,拳头握的仿佛就要爆裂开来,眼中却散发出坚定的目光,随即爆发出声声不绝,响彻山谷的声音。
“战——!!”“战———!”
谁说草原塞边美如烟?从五天前的出发到现在,陈朗已经被这忽冷忽热的天气搞的苦不堪言,望
着身后的三万精兵,她仿佛终于懂得了什么叫任重道远。前世的她独来独往,一人作战,总是在见
不得人的夜里嗜血而归。而现如今,虽然前途渺茫,生死未知。但却充实也无畏无惧。
“将军,前面已到哈里部落,在不远就是莫克驻城,为免被胡人识破,斥候已全部召回。”
戚大宝语气都带着些激动。这莫克地域极其广阔,都是一个个小小的部落散在周围,
之前陈朗去的那地方甚至连莫克驻称的边都没摸着,如今就要正式偷袭攻打,任谁都会激动万分。
陈朗长长的松了口气,望见远方夕阳已没入大地深处,暮色笼罩草原,她微微点头,沉声道:“命令兄弟们抛弃一切无关紧要的辎重,只带干粮和兵刃。从现在起,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并开足马力,全速前进。”
命令传达下去,将士们的心情顿时激动又紧张,数日的艰辛苦难,便要在片刻之后见到成果。这将是几十年来,唐国官兵深入草原的第一场大战,其功效可惊天动地,对敌我双方都将是莫大的震撼。
“将军,你看!”戚大宝的一声大呼,惊醒了奔行中的陈朗。抬头望去,远远的,数里开外,竟拱起一座绿色的城郭。这城郭仿佛是草原上凸起的圆柱,墙体两人来高,爬满了青草绿障。
城堡中,数百面狼旗迎风飘舞,无数的帐篷像是盛开的洁白小花,散落其中。那堆积如山的粮草高高耸起,簇簇相连,像是绵延不绝的贺兰山。不时传来的突厥大马嘶鸣,仿佛雷鸣一般震得人耳膜发颤。
四里、三里、两里……尘土飞扬中,城郭越来越近,飘扬的狼旗高高扬起的利爪清晰可见。每一声的马蹄响起,都仿佛一记重锤,敲打在人的心上。
“停下!”离着城墙还有一里地的样子,对面城上忽然响起一声震天的大喝,浑厚浓重,竟压过了万马奔腾的声音。
那胡人体发茂密,脸如刀削,眼眶深陷,似乎有些惊鄂,原本以为是其他部落送来了战马,但却看见了来者士兵都穿着唐国的铠甲,随即不可置信的反应过来“敌袭!敌袭!”他慌乱的大喊着。
陈朗哪里给他这个机会,“冲啊??”沸腾的热血燃烧在战士们的胸膛,他们双眼龇裂,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死突厥人!这一群身着唐服的勇士,如同凶猛的狮狼般冲入敌群,咆哮着、砍杀着,那狠辣之态,连突厥人也为之胆寒。
陈朗身后的数千人马,沿着城楼引墙一路拼杀,就仿佛冲入了马蜂窝,满眼都是黑压压的突厥人。每前进一步,都是血肉纷飞、血流成河,无数的突厥人倒下,亦有大唐将士长眠于此。仗打到这个份上,生死早已由天
“杀尽这些突厥人,然后我们回家??”望着数千儿郎年轻的脸颊。沈都尉老泪纵横,长身火吼,卷了心的战刀。划出一道雪白的光亮,他巨大的身形如一只腾飞的大鸟,率领着将士们疾步跨入敌群之中,战刀一挥,便将个高大的胡人劈为两半。
胡人们看着这些仿佛从天而降地将士,都手脚发抖,哪里还有之前傲然的姿态
也不知道厮杀了多久,到处都是尸体血迹,只听突然出来一声响亮的号角,响彻回响在整个莫克王庭,陈朗愣了一愣,所有士兵心中的情绪都瞬间迸发出来,号啕大哭,齐齐大喊“胜了!我们胜了!他们求降了!!”
原来,可以回家了啊。陈朗看着自己浑身沾满血迹的衣袍,明明很开心,可看着这些幸存下来的兵士,又看了看躺在地上长眠不醒的唐国将士,泪水滚滚而下,
“我们回家了”
“我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