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放是第二天才知道,昨晚上他哄小姑娘睡觉的时候,另外的几名玩家无一例外的都成了真正的病人。季青、戚恒、路予白是感冒,李思眠是感冒加骨折。

路予白躺在骆放躺的病床上,在护士早上来查房问他要不要住院治疗的时候,还坚强不屈的说道:“不,我没病!我绝对不住院!”

等到护士离开之后,骆放问路予白:“真不住院啊?我觉得你比我需要这身病号服。”

“哥啊,你昨晚上没去是不知道啊!那么大的闪电,直接把这个医院的牌牌给劈了下来,李思眠只看了一眼木牌后面的字就吓得摔下了梯.子。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医院,这是一家疯人院!”

“哦。”骆放说:“这家医院本来就不正常。”

路予白问:“那你昨天晚上去八楼发现了什么吗?”

“发现了一个缠着绷带的小姑娘。”骆放如是说道,眼神柔和下来。

“好恐怖啊。”路予白瑟瑟发抖:“绷带鬼是不是很凶残?绷带下面的脸是不是很可怕?”

骆放尚未来得及说话,身着红色长裙的阮莓便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她已经拆了绷带,白皙的脸颊光洁如玉,看不见一丝伤痕。

因为昨夜骆放忽然出现,阮莓不想再一直缠着绷带,所以就去找医院的院长给她最好的药,要立刻祛除疤痕。院长面对她一开始坚称没有办法,但在她随手拿起手术刀后,他就改口说绷带可以拆了。

阮莓拆了绷带之后才发现,她的自愈能力在这段时间恢复得很好,所以伤口也很快的恢复了,这院长之前一直让她缠着绷带,也不过是因为想让她把好奇上八楼的玩家给一锅端。

问其原因,是他想早点结束游戏,重新开张营业赚钱。

在兔儿爷的建议下,院长承诺将在下一场游戏之前的一半营业收入送到祷陵庄园,阮莓才不情愿的放下了她的小拳头。

然后天就亮了,阮莓就来找骆放,让他看到漂漂亮亮的她。

骆放看着昨夜还缠着绷带今天就活蹦乱跳的阮莓,错愕不已:“莓莓,你的伤都好了吗?”

“嗯。”阮莓摸了摸她光滑的脸蛋,说:“医院的医疗条件很好,你看,一点伤疤都没有留下来哦。”

“那就好。”骆放心下稍安。

阮莓跑到骆放旁边,朝着正脸色古怪的看着她的路予白露出友好的笑容:“小白哥哥好呀。”

路予白可算明白了,这什么绷带鬼啊,明明是阮莓才对。他幽怨的说道:“合着我们昨天晚上出生入死,你跑八楼谈恋爱去了啊。”

“……小白,别瞎说。”骆放纠正:“我和莓莓不是那种关系。”

路予白“啧”了一声。

骆放在确定阮莓对他的感情之前,并不希望路予白误会,所以他十分严肃的又重复了一遍,但路予白只是敷衍点头。

看阮莓还有好奇的问“哪种关系啊”的趋势,骆放直接生硬的岔开话题:“为什么医院会有梯.子?”

“我哪知道啊。”

阮莓被这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她认真的想了想,说:“可能是医院想提前让游戏结束,所以特地提供了道具。”

“为什么想让游戏提前结束啊?”

“因为他们要赚钱呀。”阮莓理所当然的说道。

“……”

骆放认真敷衍:“很有道理,毕竟我们在这里,肯定会打扰到他们赚钱。”

因为骆放太过于认真,阮莓并未察觉到他的敷衍,她正想说话,骆放又另外扯了一个问题。

“李思眠是怎么回事?”

“她啊,她爬到了梯.子最上面,看到了第四疯人院后,不知道她是因为太惊讶脚滑了,还是因为梯.子没稳,所以她就直接摔了下来。”

“你们给她扶着的梯.子吗?”

“季青扶着的。”

骆放眉头微皱,阮莓开口说话:“李思眠也在这场游戏呀。”

“嗯。”

阮莓撇撇嘴,这姐姐真是不长眼,就爱往她在的游戏里撞。上次明明都已经放过她一次了。

不过……

“哥哥很担心李思眠姐姐吗?”阮莓有些不开心,她不排斥李思眠,但她排斥接近骆放的异性,和同性。尤其是骆放似乎还挺关心对方。

李思眠毕竟是这场游戏的队友,她如果受伤了,就意味着他们的力量会被削弱一分。骆放想着,正想回答,就听见病房门口传来了少年冰冷的声音。

“莓莓。”

少年穿着暗红色的西装,上面印着复杂而精致的花纹,看着倒是与阮莓裙摆上的暗纹有些相似。他捧着一束还沾着清晨露水的鲜花,走向了阮莓。

“我刚回来就听到你的声音,所以特地过来找你。”少年过分苍白的脸上扬起笑容:“今天的鲜花,送给莓莓。”

希陵也不知是跑了多远,在这四周都是荒郊野岭的地方,采来了一捧天竺葵,花上有清晨的露水还有昨夜的雨水,娇翠欲滴。

阮莓瞥了骆放一眼,正好骆放也在看她,她接了一支花,揣进她抱着的兔儿爷胸前的西装口袋里。

“谢谢希陵哥哥啦。”阮莓抱着兔儿爷,兔儿爷插着漂亮的红色天竺葵。

希陵苍白的指尖按在碧绿的花茎上:“莓莓,我们回去把花插在花瓶里。”

很凑巧的一件事,骆放也刚好开口说话:“莓莓,跟我去吃早餐。”

路予白看着暗流涌动的两人,呼吸都不自觉的轻了下来,想要看阮莓要跟谁走;兔儿爷倒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了,软趴趴的白色耳朵耷拉着,不感兴趣。

阮莓一碗水端的很平,她语气轻快,笑容天真:“哥哥陪我去楼上把花放好,然后我们三个一起去吃早餐叭。”

路予白赞叹的看着阮莓,想着果然是不能小看莓莓。

“小白哥哥要一起吗?”阮莓说完之后,友好的询问路予白。

路予白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阮莓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门口才发现,没有一个人跟着她,她刚想不解的开口,病房的门就被推开。

身着护士装的护士走了进来,她推着推车,上面是针管与药品,公事公办的说:“病人,该打针……”

护士说着,才发现这里的气氛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尤其是八楼那个小恶魔竟然也在这里。恐惧战胜好奇,她推着推车匆匆离去,仿佛她从未来过一般。

阮莓这才说话:“你们不走吗?”

“走。”

希陵瞥了骆放一眼,越过阮莓大步离开;骆放和路予白打了声招呼,同样越过阮莓大步离开。

阮莓抱着兔儿爷跑出去,发现他们两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不约而同的等着她又一次做出选择。

阮莓在鲜花和骆放之中犹豫了一下,总算对着希陵说道:“希陵哥哥,我先和哥哥去吃饭啦,你快点来找我玩哦。”

“好。”希陵攥紧了手里的天竺葵,大步上楼,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阮莓眼前。

骆放抓住阮莓的手腕,带着她下楼。

阮莓好奇的问:“供电恢复啦,你们怎么不坐电梯啊?”

“我想和莓莓走楼梯。”其实是因为希陵一开始就等在楼梯口,嘴里说着不和少年希陵计较的骆放身体十分诚实的也走到了楼梯口。

三楼的距离不远,很快就走到了楼下,站在住院部的屋檐下,阮莓才发现,因为昨天晚上下的雨太大了,这破旧的医院修不起水泥路,地面已全是泥泞。

阮莓脚尖磨蹭着地面,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哥哥能背我吗?我不要弄脏鞋子。”

“不可以。”

“哦,那我等希陵哥哥下来叭。”

骆放:“……”

他弯下了腰,感受到小姑娘的重量后,带着她往前走。兔儿爷挂在了阮莓的手臂上,阮莓手臂勾住了骆放的脖颈,她正在很开心的笑。

“莓莓,你故意的是不是?”骆放问。

阮莓很坦然的承认,然后说道:“因为我刚刚发现,哥哥好像不喜欢我和希陵哥哥走。”

“是,就像莓莓不喜欢我提李思眠一样……莓莓为什么不喜欢我提她呢?”骆放语带引导的问道。

“因为哥哥是我的呀,不仅是李思眠,小白哥哥你也不要提。”阮莓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不提,那你呢?”

阮莓:“……”

阮莓好像有点儿理解骆放是什么意思,但她更多的是疑惑不解,所以她说道:“我也要不提吗?”

“莓莓,我们应该是对等的,不是吗?”

心气极高的阮莓忽然毫无预兆的就生气了:“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和你对等?没有人可以和我对等。”

阮莓开始在他背上挣扎起来,似乎是想跳下去,被骆放一把托住往上掂了掂。

“别乱动,乖一点,不然就把你丢下去。”骆放看了眼满是泥泞的地面,故意说道:“莓莓要是摔下去,漂亮的裙子和鞋子可就全脏了。”

阮莓的软肋莫过于此,她立刻老实了下来。

骆放稳稳的背着她,他倒是没有生气,小姑娘嘛,不懂事,可以慢慢教。但是这莓莓……还是很有做渣女潜质的。

他的小姑娘鼓了鼓腮帮子,半晌后伏在骆放的耳畔低声问道:“哥哥,你是不是不开心我和希陵哥哥好呀。”

“是。”

阮莓瘪瘪嘴,就在骆放以为她会说“那我以后只和哥哥好”的时候,她软声开口了:“我以后和哥哥第一好。”

骆放:“……”臭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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