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安衾还真就信了。

在她看来,陆自衡完全没有诬陷傅殷的必要,相反的,傅殷这个幼稚鬼,欺负小艺人也不是不可能。

冷哼一声:“傅总仗势欺人的本事我算领教了,只是有一句话送给傅总,莫欺少年穷。”

“哗啦——”

一道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包厢,是傅殷失手摔碎了茶杯。

他倾身,微微颤抖的抓住时安衾的手腕:“衾衾,我没有,你别信他。”

这人动手动脚的毛病怎么就是改不掉。

时安衾皱着眉把他的手拿开,开口嘲讽道:“我不信自家艺人,难不成信你吗?”

傅殷慌的不行,试图开口解释:“衾衾,我真的没有欺负他…你信我,信我好不好?”

“咳咳…”

坐在椅子上的人恰到好处的咳嗽两声,时安衾的注意力马上被陆自衡吸引走,伸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担忧道:

“是不是受凉了?”

陆自衡刚想回答,又开始止不住的咳,整个人上气不接下气,难受得眼眶都红了。楚楚可怜的,好半晌才缓过来。

他抽出一张纸擦擦嘴角,抿唇一笑:“没事,就是呛到了。”

这个解释,时安衾不怎么接受。

哪有人呛到了咳这么久的?他肯定是前两天拍水下戏份的时候着凉了,还不和自己说。

陆自衡真是一如既往的乖巧懂事啊。

“那你别喝水了,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说完,她又把陆自衡拉起来,带着人走出了包厢。

从头到尾,没有给傅殷一个眼神。

外面阳光正好,春意盎然,鸟语花香,处处都是暖融融的。

傅殷却突然觉得遍体生寒。

出了包厢后。

陆自衡又掩唇咳了两声,脸色苍白,看着颇为虚弱。

时安衾有些好笑的瞥了他一眼,揶揄道:“好了啊,人都出来了不用演了。”

他眸光一凝,有些僵硬的转过头:“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时安衾打开车门,声音淡淡的:“姐我好歹也是混过娱乐圈的,虽然不才,倒也拿过几个奖项。演没演戏还是能看出来的。”

一开始,她确实因为冲动,信了陆自衡两秒钟,但是自己实在太熟悉傅殷了。

不管时安衾承不承认,认识这么久,她已经把傅殷的微表情都研究透了。

他知道什么会引起自己的厌恶,就算要做,也绝对不会亲自去做。

可以说傅殷今天本就没打算欺负陆自衡,顶多警告警告他。刚才那样子,显然是陆自衡做了什么把人气急了。

知道真相是一回事,但支持谁又另谈了。显而易见,时安衾是站在陆自衡这边的。

想要在娱乐圈混得好,总要有点心机不是吗?陆自衡长了心眼儿,离影帝之位自然也更近一步。

不要坏透了就行。

估计是被伤得狠了,傅殷往后几天都没有来时安衾眼前晃荡,每日给小泰迪的狗粮却是准时送到的。

这种相安无事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时暮从南市回来。

周一。

时暮回来后第一天上班,准时打卡。

时安衾转了转椅子,正对着她。

“你这一趟,玩的应该相当开心吧?”

时暮看起来温柔了很多,她将头发挽至耳边:“承蒙时总关心,确实很快乐。”

时安衾上上下下打量着时暮,被她的变化惊呆了,语气唏嘘:“啧啧,川泽同志真乃神人也。”

时暮脸一红,强装镇定:“关他什么事情,我偶尔换一下风格不行吗?”

时安衾收回视线,敷衍的点头:“行~时副总想怎么穿就怎么穿。”

说了跟没说没什么区别。

时暮咳了两声,把一张纸放到办公桌上。

阳光照在上面,只见排头清晰的写着三个大字——辞职信。

“砰!”

一拍桌子,时安衾站了起来:“什么意思?”

这声巨响把时暮震的后退两步,她眨了眨眼:“就是你看到的意思。”

“我要辞职。”

两个人在办公室交谈了许久。

最后,时安衾无奈的给人通过了辞职信:“爱情果真让人盲目,你去吧。”

留不住的人,她怎么说都是无用功。

只是没想到,时暮看起来这么清醒,居然也会沉溺于爱情中。

送走一个时暮,时安衾又要迎接一个时清鲤。这位大小姐不知道抽了什么风,非要来华国找她。

时老爷子向来宠爱时清鲤,直接把人打包送到国内来,让时安衾好好和姐妹相处。

她跑去机场接机,没想到时清鲤不是一个人来的。

时安衾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眼前这人时,对方也在打量她。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手握了一下:“你好。”

时安衾松开手,微微颔首:“我是时安衾。”

男人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风流:“我听说过,影后安衾。慕如风,多多指教。”

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好人。

时安衾皮笑肉不笑,直到把慕如风送进酒店,自己和时清鲤独处时,才问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时清鲤摇了摇头,一脸神秘:“不是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是你和他即将有什么关系。”

“慕家和时家是故交,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和他多相处相处,俗称相亲。”

时老爷子真是人老了,管的越来越宽了?

时安衾刚要说话,又被时清鲤打断,她看了一眼时安衾,语气有些不屑:“你也别太得意,这好事不一定能轮到你,毕竟爷爷说的是时家人,暮姐姐也有机会。”

这个小公主,究竟是谁给她的错觉,觉得被推出去联姻是好事?

时暮和川泽估计是定了,这就是摁头让她和慕如风谈恋爱。

她最近时运不济啊。

其实时安衾看到慕如风的第一眼,本能的就有些不舒服。他从看到自己的第一眼,就在打量她,好像在透过时安衾看另一个人。

但慕如风好像对她挺有意思的,时安衾总能在各个场所“偶遇”到他。

这种被监控似的感觉实在让人厌烦,时安衾决定快刀斩乱麻,所以答应了慕如风的晚饭邀约。

一品阁。

时安衾和慕如风相对而坐,面前各摆放着一份牛排。

对面的视线太过明显,她索性放下了刀子,和慕如风对视上。

“慕先生,我爷爷可能说过一些让你误会的话,但是我本人并没有恋爱这方面的需求。”

“时氏蒸蒸日上,我也没有联姻的考虑,希望慕先生能理解。”

慕如风眼眸深邃,意味不明的看了时安衾许久,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看透一眼。

确定在时安衾眼中没有令他感到熟悉的情绪,慕如风才轻笑一声:“时小姐言重了,我也不是纠缠不放的人。”

“其实两位时小姐中,我更心仪的是另一位,既然我们能达成共识,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时安衾松了口气,她真的害怕再遇到一个傅殷。不过慕如风的下一句,又让她把心提起来。

虽然她现在不是很能理解时暮,但也不能任由慕如风去纠缠人家吧。

“慕先生,恕我直言。时暮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恐非良配。”

这个时小姐还能为别人着想,绝对不可能是她…

慕如风心中的怀疑彻底放下,他拿纸巾擦了擦嘴:“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她合情合理,时小姐这话倒把我说成第三者了。”

时安衾站起来,勾唇一笑:“哦,是吗?那是我考虑不周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慕先生慢慢吃吧。”

她确认了,自己确实是对慕如风天生反感。

傅殷近日总是心神不宁,他预感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今日走在街头,心头突然狠狠一跳,转头望去,竟看见了那张熟悉至极的脸。

仔细一看,又发现了坐在对面的时安衾,两个人有说有笑,显然相处的很愉快。

名为忌惮和害怕的情绪蔓延上心头,傅殷正要冲进去,却见时安衾已经主动站起身和那人告别,离开座位。

路灯微亮,昏黄的灯光照在路边。

时安衾走出餐厅,一眼就看到站在街边的人。他的外部条件太优越了,能够瞬间抓住别人的注意力。

傅殷应该还没有无聊到跟踪她的程度,今天估计只是偶遇,时安衾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想法,准备掉头就走。

傅殷几个大步迈向时安衾,挡在她面前。

时安衾顿住脚步,抬头看他:“有事?”

男人逆光而站,脸部轮廓清晰,眼眸明亮动人,他微微张唇:“衾衾,你为什么会认识他?”

时安衾没有捕捉到话中潜藏的深意,回复道:“长辈安排,相亲。”

她特地咬重了后面两个字的发音。

傅殷没想这么多,他只是非常真诚的告诉时安衾:“慕如风很危险,衾衾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时安衾确实不喜欢慕如风,但她嘴硬的反驳道:“你说危险就危险,我还觉得你危险呢,那你是不是要离我远一点?”

她不相信……

傅殷皱眉,声音微沉:“衾衾,你讨厌我打我都行,我也可以离你远一点。”

“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不要和慕如风过多接触,相信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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