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曾启背着书包地站在xx医院门外，眼神冰冷地看着医院的大门，一动不动。

曾启站了好一会儿，缓缓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曾启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他还没按下门铃，就隔着房门听见裴羽着急的声音，“小启真的不见了！那怎么办？他才十来岁，要是遇到人贩子什么的怎么办？”

曾启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按下门铃。

“咚咚咚，”裴羽跑着来开门，门打开，在看见曾启的时候裴羽愣住，脸上出现一瞬间的怒气，但是在下一秒，所有的生气都化作了害怕，她一把紧紧抱住裴羽，“小启，你吓死妈妈了！你去哪儿了？呜呜呜呜……回来就好了，你真是吓死妈妈了！”

面对裴羽的担心，曾启并没有做什么回应。裴羽也没有介意这样冷漠的曾启，她早已经习惯自己这个没什么情感的儿子了，“饿了吗？我们一会儿吃饭。”

“先去洗手吧，”曾江看着曾启，叹了口气，没有责怪他。

裴羽他们没有追问，曾启也没有细说自己究竟去了哪里，只是静静地走去洗手。

晚上，裴羽来到曾启房间，看着已经闭眼躺在床上的曾启，怜爱地叹了口气。曾启似乎睡着了，被子有些散乱，裴羽轻轻地替他塞好被子。卷过被角的时候，裴羽看着曾启的手上似乎有几道印子。裴羽有些奇怪地翻过曾启的手，看清他手上的印子是划痕。

怎么会有划痕？裴羽皱起眉头。她不记得早上看曾启的时候看见这个划痕，难道是今天在学校时候新弄到的？想着，裴羽心疼起来，强忍着鼻尖的酸意地替曾启整理好被子，安静地走了出去。

裴羽回到自己房间，曾江看出裴羽眼眶里的泪，问：“怎么了？小启不是回来了？”

“嗯，”裴羽点头，随后小声，伤心道：“但是小启身上有伤痕，我觉得是学校又出事了。”

裴羽的话让曾江放下手里的手机，眉头也皱了起来，“又出事了吗……那要不要——”

裴羽摇头，无奈道：“总是转学，对小启也不好。”

“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曾江看着裴羽，又叹口气，“不然你明天去学校和老师说说。小启这样也不是办法。”

“嗯，”裴羽点头，随后心疼地闭上眼，“只是我有点难受，为什么再次发生那种事，他不和我们说。之前那几次也是，他从来不和我们说，是不信任我们吗？”

“怎么会，”曾江安慰着裴羽，说：“你忘了吗，小启是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的。他只是不善于表达情感而已，其实他很在乎我们，他不说，应该也是怕你担心。”

曾江的话让裴羽稍微好受些，她回想着曾启曾经的事，心里隐隐作痛，“既然生他，就要让他快乐，健康的长大，可是他这样我真的难受……为什么都要欺负我们小启……”

裴羽的伤心传递到了曾启的耳朵里，躺在床上的曾启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第二天，曾启默默吃完早饭，坐上车。

“小启，今天妈妈和你一起去学校好吗？”坐在前面的裴羽看着后面的曾启，主动解释着，“妈妈想和老师说些话。”

曾启没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到了学校，裴羽与曾启一同朝着教学楼走去。

因为有家长一同走，路上不少学生纷纷奇怪地回过头看着曾启，猜着他是不是被老师请假家长了，然后偷偷摸摸的笑了起来。

裴羽先将曾启送到教室，随后走向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曾启刚走到自己的座位，隔壁的男同学就笑着说：“你妈妈又来学校了吗？”

曾启没有理会男同学的话，只是默默地拉开椅子，坐下。

课间，曾启刚走出教室，两男生气冲冲地走来，将他堵在门口，语气蛮横地问：“你妈进来天学校了？”

曾启抬眸看着这两人，是隔壁班的李思和王柳。

“你把那件事告诉你妈了？成天打小报告，有本事和我们打一次，”王柳不屑地瞥一眼曾启，眼神带着强烈的蔑视，“自己没出息，让你妈出来和老师说，就是个孬种！”

“是啊，”李思冷哼一声，用力推了一下曾启。曾启没站稳，撞在了墙上。

“你下次要是再告诉你家人，你就——”李思刚要教训一下曾启，就听见不远处同学喊的一声“老师来了”！

在老师面前，李思和王柳不能明目张胆地欺负曾启，他只好收了拳头，不甘心地狠狠瞪了了一眼曾启。

“三天后，”就在李思和王柳转身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的曾启缓缓开口，声音冷情带着阴森，“你会死。”

“什么？”王柳听清了曾启的“咒骂”，他先是一愣，随后猛然反应过来，卷起袖子就要揍曾启，“你个小王八你说什么！你——”

“王柳！李思！你们在做什么！”赶来老师看着王柳与李思行为奇怪的样子，急忙呵斥住他们。

见到老师走来，王柳与李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回班级。

他们走后，曾启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等到王柳与李思走远，之前围观的同学这才纷纷议论起来。

王柳与李思在学校里的名声很坏，刚才他们惹事，也没有几个同学敢上前劝架。大家不愿意惹他们俩且不说，就是曾启这个“怪胎”一样的人，平时也没几个人愿意去帮。

除了一人。

韩茵茵走上前，抿了抿嘴，小心地问：“你没事吧？”

曾启没说话说，只是看着王柳他们逐渐消失的背影。

“茵茵，别理他了。”一旁的女同学跑来，拉过韩茵茵，“他就是怪人，要上课了。”

“但是刚才是李思他们来找事的，曾启也没做什么呀。”

“可是你想为什么李思他们不着别人的事，就找他？肯定就是他的问题，”女同学撇撇嘴，似乎觉得自己很有道理的抬头挺胸，“而且他转学过几次，奇奇怪怪的，你看他人就奇奇怪怪的，和我们都玩不到一起。”

曾启仿佛听不见同学们的议论声，走回了座位，坐下。

下午五点，曾启走出校园，看见早早等候的裴羽。

“今天怎么样了？”裴羽蹲下身子，关切地看着曾启。

曾启看着裴羽，语气似乎是有些无奈道：“他们做不了什么，你不用这么做。”

十来年，这是曾启第一次说话带着稍微的语气与心情。不管他说了什么，裴羽都激动地笑了起来，“什么？小启，没事，妈妈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曾启看着裴羽含着泪的眼眶，动了动脖子，心里想着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容易哭？眼泪可真多。

“他们不会真的伤害我，他们做不到，”曾启缓缓吐出几个字，看着裴羽。

“妈妈就是担心你，”裴羽理解了曾启的意思，她心疼地抱住曾启，“小启，没事就好了，走吧，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