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这……”
谢闵安:“为了给他个教训,李叔你把家里的果冻都扔了吧。”
阮云苏的眼睛里流出了两行泪。
谢闵安给阮云苏擦了擦泪,语气不容抗拒:“现在就扔,一个也别留。”
李叔点点头:“明白了,我现在就去处理。”
阮云苏:“呜……”
一路上,阮云苏耷拉着脑袋,吧嗒吧嗒掉着眼泪,时不时打个嗝。
“我七天不能吃果冻吗?”
谢闵安淡淡地回答:“嗯。”
阮云苏伸出手指头:“三□□不行?我知道错了。”
用最软萌的表情砍最狠的价,说的就是阮云苏。
谢闵安冷冷地说:“少一天都不行。”没有商量的余地。
阮云苏:“四天。”
谢闵安:“不行。”
“五天。”
“不行。”
“五天半?”
谢闵安淡漠地扫了他一眼,一副不容商量的申请。
阮云苏蜷缩在副驾驶上,接着掉眼泪。
回家的时候软云苏的眼泪还没止住。
“下车了。”谢闵安帮他解开安全带,拎着抽抽噎噎的omega回了家。
“回来了。”李叔问候到。
阮云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饱含着无尽的怨念。平时阮云苏回家总会礼貌地跟李叔说晚上好,现在他痛失果冻,对这个扔果冻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李叔心疼地摸摸阮云苏的头发:“谁欺负你了?”
阮云苏后退一步,瞪了他一眼后跑开了。
他一个人来到厨房,对柜子和冰箱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没有了,一颗果冻也没有了。
对了,垃圾桶!
阮云苏坐在地上,也不嫌脏,徒手翻起了垃圾,可里面除了一些果皮和易拉罐,什么都没有。
谢闵安路过,看到了锲而不舍地翻垃圾的阮云苏,冷漠地说:“别找了,早就扔了。”
阮云苏的手垂了下去,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谢闵安提着他的后衣领:“别坐在地上。”
阮云苏还不死心地看着垃圾桶,好像盯下去就能变出果冻来。
“没有了,别看了。”
阮云苏顶着一张苦哈哈的脸,抱着谢闵安的小腿,脸贴在他的膝盖上,仿佛一只正在爬树的小熊。
谢闵安试图拔出自己的小腿:“快起来。”
阮云苏没头没尾地说:“我是你的挂件。”
谢闵安:“我知道。”
阮云苏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忧伤:“你是个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
谢闵安扶了扶额头,他早该习惯了不是么,激素型自我意识紊乱症,主要特征是患者认为自己是某种物,而伴随的症状还有戏多!
“我怎么让你又爱又恨了?”
“我是你的挂件,我的命运注定和你绑在一起,我离不开你,就像鱼离不开水,植物离不开土壤。”阮云苏的声音像流水一样缓缓流淌,仿佛在朗诵一首抒情诗。
谢闵安耳朵疼:“我知道,你差不多就行了。”
抒完情,阮云苏幽怨地控诉:“我的你是附属品,卑微又渺小。”
谢闵安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你又在胡说什么。”
阮云苏声音微微颤抖,好像哭了一样:“我不敢奢求什么,只希望主人你能施舍给我一颗小小的果冻。”
谢闵安叹口气:“我不是不给你吃,但是你犯了错误,我必须执行惩罚。”
裤子湿了一块,谢闵安低头一看,阮云苏的脸蛋上挂着两行清凌凌的泪,不同于以前无理取闹的哭,阮云苏收着表情,仿佛一张被雨水淋了一夜的纸,有一种破碎单薄的凄美。
谢闵安暗想,这表情管理,建议国家电影学院直接录取。
“你别哭。”
阮云苏俨然已入戏,没有任何事能打断他的表演。
他吸了吸了鼻子,湿润的睫毛轻轻颤抖,好似雨中的蝴蝶,因为负重而不能轻盈的扇动翅膀。
“求求你别对我这么好,你这样会让我忘了我的身份,让我忍不住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谢闵安:“什么过分的要求。”
阮云苏:“一只小小的果冻。”
谢闵安:“……”
请问昨天吃了三大只果肉果冻和两袋吸吸冻的是哪位?
“你先撒开我好不好。”
阮云苏可怜地问:“主人不想要我了吗?”
谢闵安:“……不是,你这样我走不了路了。”
阮云苏这才爬起来,但还保持着和谢闵安的身体接触。
挂件,是人随身携带的一种物品,有的仅仅是为了美观,作为装饰品,有的则被赋予了一定的象征意义,平安,健康,发财等等。
阮云苏认为自己是挂件之后,心里也有了一种依附的观念,时时刻刻要和谢闵安黏在一起,这也是他今天单独跑来学校找自己的原因。
谢闵安觉得有必要和阮云苏好好聊一聊。
“小苏。”
阮云苏立即望着他:“主人叫我。”
谢闵安被这个称呼搞得头疼:“你别叫我主人。”
这个词用在伴侣之间,多少带着些少儿不宜的意味,阮云苏一口一个主人,仿佛他们在玩什么play。
“叫哥就行了。”
阮云苏顺从地叫了一声:“哥哥。”
“小苏,挂件的职责,就是时时刻刻跟着主人,对么?”
阮云苏点头,黏谢闵安黏的更近:“对!”
说着,他趴在了谢闵安的腿上。
谢闵安低下头,就能看见一颗毛茸茸地脑袋,他伸手摸了摸,有鸟类羽毛的柔软,也有上等丝绸的光滑。
“可是我每天要去上课,还有其他的工作,你如果一直和我在一起,可能会给我添麻烦。”
在小挂件的心里,不给主人添麻烦大于时时刻刻跟着主人。阮云苏仍旧趴在谢闵安腿上,小脑袋垂了垂,略带失落地说:“你觉得麻烦,我就不跟着你了。”
谢闵安的心松动了一下,看着阮云苏这个样子,他有一丝心疼。
第二天,谢闵安早早地起床,身边的小挂件当然还在睡觉,在温暖的被子里烘了一夜,阮云苏白皙的脸颊带着红润,谢闵安用手背碰了碰,温暖从皮肤一直传到心底。
他没叫醒阮云苏,轻轻地下床,去了学校。
过了两个小时,阮云苏才从睡梦中醒来,他闭着眼睛去摸身边的主人,只摸到了一团空气。
小挂件带着怨气穿衣服,去厨房,李叔准备好了营养又美味的早餐,看着小家伙顶着翘起的头发,无精打采的样子,安慰道:“他晚上就回来了。”
阮云苏还是低垂着脑袋,用刀叉戳着盘子里的煎蛋。
李叔灵光一现:“小苏,咱们今天吃果冻好不好?”
阮云苏立即抬起头,两只眼睛仿佛亮起的小灯泡,熠熠生辉。
李叔不仅思考,谢闵安和果冻同时掉进河里,阮云苏会就哪个。
阮云苏兴奋了一秒,又沮丧起来:“可是哥哥在罚我,我不能偷偷吃。”
如果阮云苏处在蘑菇时期、沐浴露时期或者蚊子时期,一定早就把规矩抛在脑后,高高兴兴地吃果冻了。
可是身为挂件,要遵守主人的命令。
李叔明白他的顾虑,和蔼地笑着:“我知道,他说一个星期不许买果冻,但是他没有说不允许我们自己做果冻,所以我们自己买原料,自己做自己吃,是不违反规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