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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下课了,老师一走,高三一班的学生们就跟放了缰绳的小马驹一样开始撒欢,在教室里嬉戏打闹。

这时候,褚裟叼着没点着的卷烟走进来,手里编着草蚂蚱,所有人就像被掐住了脖子,回到自己的座位,拿起课本,看起了书,或者做起了题。

“嘿嘿~晚了,那边几个,这边,你,你,你,数学公式抄三遍,不要糊弄,我刚把你们数学要背的公式背下来,敢糊弄我让你后悔托生时没看清自己高中会遇见我。”褚裟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在学习的许弋,把草蚂蚱放他桌子上,“你们都学学许弋,草蚂蚱可以去老师那里兑瓶奶,很好,就这样。”

“谢谢老师。”学习中的许弋拿起草蚂蚱,褚老师性子不说,脑子是好使,编东西都精细。

“我不打扰你们学习了,少糊弄我。”

教训完学生,褚裟就叉着腰走了,在他看来,高三学生之间打闹嬉戏什么的就不该存在,都是闲的,多抄几遍英语单词和数学公式,抄到他们没心思找麻烦就好了。

“世界上怎么能有眼睛这么可怕的班主任?一个都不放过啊!他是魔鬼吧?一定是的!”

“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他编的草蚂蚱贼拉好,手艺老师。”

“你别弄坏了,这是褚老师送的东西。”许弋有点着急,他不太想去办公室的时候拿着被同学弄坏了的草蚂蚱。

“你看你小气的,他也就拿草绳糊弄你们这些好学生。”

其实,拿走草蚂蚱的同学有点羡慕的。褚裟随手编个草蚂蚱给学生,学生拿着它能去老师那里换一把大白兔奶糖或者一盒牛奶。褚老师应该是学校里最有钱的老师了,给他们好吃的从不手软。

中午,许弋接过妈妈亲自送的盒饭跟西瓜。

张漾靠在栏杆上看着,脸色平静,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了?张漾,我们去吃饭吧?”蒋姣悄悄走过来。

“哎?我当是谁,合着两位小朋友交朋友呢?”褚裟剥着糖,糖往嘴里一送,把糖纸塞张漾口袋里,“蒋姣,下午来我办公室,张漾,看你不像想吃饭的样子,现在,谈谈?”

蒋姣害怕又纠结的掰着手指,看了一眼张漾扭头就跑。

“谁的青春不迷茫?有的还作死,毁了自己也毁了别人,没治啊!”褚裟感叹,“给我分手,有点数,谈什么朋友,前些日子,那个技校的黎吧啦还来找许弋,你们现在小孩我不懂。”

“裟哥你年纪也不大,二十七?我去看过职工资料,你很有前途,却留在这么一所学校里混日子。”

“昂,欺负我不够老?”褚裟掏出帕子,捂着嘴咳嗽,看着被母亲拉着仔细叮嘱的许弋,收了帕子看着张漾问,“羡慕人家有妈送饭自己没有?”

被戳中心事的张漾脸色一下子不好了,“裟哥,你是什么意思?”

“你不喜欢,我就让他妈别来了,搞什么特殊。”褚裟还是憋不住来了根烟,叼着烟就要去找许弋,“记得别谈朋友。”

“褚老师,你怎么在这里?”许弋抱着盒饭跟西瓜扭头就看见了褚裟。

“别搞特殊,许弋家长。”褚裟叫住许母,“以后别来送了,让孩子早上自己带着。”

“可是,褚老师,我们家许弋……”

“就你特殊,学习再好也不能搞特殊,再见,许弋家长。”

许母被褚裟看着,对方也不再说话,甚至时不时咳嗽两声,却不容人反驳,她只能悻悻的走了。

“对不起,褚老师,我不应该搞特殊。”

“学习好特殊点怎么了?我就不喜欢你这傻样!”褚裟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给许弋,抓了一把碍事的颇长的头发,勾着他肩膀,“你跟张漾有什么矛盾吧?看着不太合的样子。”

“没有啊,我们关系挺好,以前经常一起打篮球比赛。”

许弋不说话了,褚老师又拿看傻子的眼神看他了。

“拿着西瓜一个人吃,班里同学该嫉妒你了,为了你跟同学们少点矛盾,西瓜我拿走了。不介意吧?”

“不介意,老师要是喜欢,我以后给您从家里拿。”

“那不行,老师就拿这次的。”

褚裟一路送许弋回了教室,站在走廊,看着张漾还在栏杆看他们,捂着嘴偏头咳嗽了两声才继续说,“你整天就是太闲了,才会这么没事找事。跟我走,去办公室多拿点试卷做。多做题,少搁栏杆那里给劳资装忧郁,一个两个以为自己是悲情文学的角色。”

张漾拿了一堆手写的试卷回去,心里有些难言的滋味儿,手写试卷这是许弋才有的待遇,褚老师怕大家题目不够做,自己拿着往年高考题出题,写在练习本上。

“蒋姣,你不好好学习以后想做什么?”褚裟翻着手里的成绩单,“家里有钱,家里养活?”

“我可以做歌手,成为女明星……”

蒋姣还没说完,就看见褚老师笑的扶不住桌子,有点尴尬。

“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讲,挺好笑的。”

“有什么好笑的?你信不信我让你在这里做不下去老师?”

“信,不过我靠的是学识做了老师,去哪里都有饭吃。至于你,老师告诉你一个道理,你们去上大学,不光是为了以后找工作,或者为了有个更好的条件嫁人,上大学是为了开阔眼界,增加阅历,做个聪明人,以后免得被人玩弄在鼓掌里。今天你不懂,有一天你遇见了就明白了,回吧,下次考试成绩不进步的话,我就去你家里亲自谈。”

“知道了,褚老师。”

直到后来,蒋姣才发觉,原来褚老师说的对,如果没有褚老师曾经一次次点拨她,也许她真的要做个愚蠢的人。

下午快放学的时候,许弋拿着草蚂蚱来找老师兑一盒牛奶。

顺便,褚老师给他出的题他做完了,该给褚老师让他批改了,还得拿新的。

正在拿剪子剪头发的褚裟看见做完的题,心里直发愁,“怎么做这么快?”

“老师总去监督我们学习,没时间玩,也没人打扰,就做的快了。”

自己给自己添麻烦的褚裟恨不能给自己剪个秃子,嘴上满不在意的夸奖,“不错,一定要保持下去。”

“我帮老师剪吧!”许弋笑着拿走老师手里的剪刀,“褚老师这么好看的头发,乱剪就不好看了。”

“你敢调侃老师!许弋同学,你题做的怎么样了,你就敢……”褚裟翻着自己手写的试卷,“你是在模仿我的字迹吗?”

“因为褚老师写字很帅,班里同学都模仿你的字练签名。”

“你们活够了?还有时间练签名?我……”褚裟拍了一下桌子,咳得厉害,去拿药,拿到了塞嘴里后杯子里又没水。

许弋拿起杯子就去倒水,在远处桌子上有暖瓶,他拿起暖瓶倒了半杯热水,边走边吹,“老师,有点烫。”

“没事。”褚裟勉强喝了一点儿,把药咽下去,皱着鼻子不太舒服的样子,“麻烦你了。”

见许弋坚持要帮他剪头发,褚裟找了东西接着头发。

夏日里的阳光透过校舍老旧的玻璃照在人身上,燥热又烦人。

许弋手里攥着褚裟的头发,仔细剪着。

“明天给你练习题,数学就是多做题。”

“嗯,知道了。”

“我有点惹人烦,难为你们忍我些日子。”褚裟压着喉咙里的痒意,他可不想一咳嗽让许弋把剪子戳进自己脑袋里。

“没有,其实同学们都很崇拜老师,就是不敢说而已。”

“崇拜什么?”

“因为褚老师什么都会,有什么不懂的都能问您,他们背地里都叫您裟哥,当面不敢。”

“小孩儿嘴甜。”

“老师怎么不去发廊?”

“你饶了我吧,发廊小妹太烦人了。”

许弋不再说话,一点一点把头发修成服帖的样子。

“谢了。”褚裟伸手摸了摸,大概剪的挺好的,扔给许弋一个苹果,自己也拿了一个拿手帕擦了擦开始啃,边啃边说,“报酬。”

放学的时候,许弋特意去了一下办公室附近,看了一眼戴着眼镜挠头刮肚费尽心力出题的褚老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敲了敲窗户。

褚裟打开窗户,瞥了一眼,“有事?”

暴躁的褚老师也有低下眉眼看人的时候,原本因为乱七八糟的头发掩盖了的英俊在头发修剪整齐后露了出来。

“我就想跟褚老师说声谢谢。”

“怪好一小孩儿,就是傻。”

褚裟叼了根烟,去摸火柴,被许弋从窗台上找到,划开火焰,点着了手工卷成的烟卷儿。

“褚老师,明天见。”

“明天见。”

看着许弋离开的背影,褚裟感叹,“尽我所能,做点儿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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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裟哥点烟:劳资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就你们这?

作话:

我要是上来感觉了,一天能来七章,停不下来打字的那种,更文我不懒,就是我懒得改错别字,你们要是提醒我,我就改,不提醒我看见了就发愁,怪我每一章内容都得高审,甚至锁,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爱开车!

我喜欢多种风格,不同类型的故事我就想换个风格写。本来这就是裟哥四处谈恋爱的故事,原来想着让他等许弋考上好大学的再撩的,你们要是不想看,我就换个风格,无悔青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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