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村庄像是一个没有希望的地方,就算是冬日里有太阳,那太阳也是光秃秃孤零零的挂在天空上,蓝天也不蓝,反而有点白,还灰扑扑的,连朵云彩都没有。
褚裟走在冷风中,看着一个老婆子在槐树下给孩子们讲故事,手里的东西隐藏在袖子里。这些天他嘴里嫌弃着这里,却把这里转了个遍。
“大约四百年前,有个男人在成亲那天,突然发了疯,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和亲人宗族,他的师傅为了还天下一个公道,含泪杀死了他。
哪知道他心怀怨气,成了厉鬼,吸收了很多鬼魂,后修成鬼王,找师傅报仇。他的师傅和师兄弟牺牲了自己,才把他镇压住,传说,他就被封印在我们这个小山村。”
“年轻人,你不信我们这里有鬼王吗?”
“老大娘,这世上要是有鬼,就一定有道士,我花钱请他们收了这鬼王。”褚裟不在意的摆摆手,“我对什么鬼王没兴趣,倒是对后山挺喜欢,你们卖吗?我搞旅游公司!风景不错,没有被污染,一定很赚钱!”
“这里不卖,一寸地方都不卖!”村长他娘阴恻恻的出现在了褚裟身后,“褚老板还是不要乱转为好,这里入夜快,在外面乱逛,会遇上鬼的。”
“你怎么这么神出鬼没的?”褚裟摸了摸胳膊,“我最怕鬼了。”
“哥哥,不要怕,我在这里呢!”楚倾画跑过来揽住褚裟,“你对我哥哥说什么呢!他心脏不好,不禁吓。”
“对不起啊,小姑娘,我娘她老糊涂了。”
“没事。”
褚裟腿软的被楚倾画扶着回了屋,盖上被子,蒙上头睡觉。
“哥哥,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嗯。”
就像村长老娘说的那样,这里入夜很快。
楚倾画看着一动不动的被子,又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灯,搓了搓胳膊,趴在褚裟床边睡下了。
没多久,她就站了起来,手脚僵直的往外走,连个外套都不穿。
村长早就带人在外面等着了,村里所有人都在,他们直勾勾看着楚倾画。
“老二家的,给这姑娘换上凤冠霞帔,该让她出嫁了。”
“好,爹,我这就给她换。”
楚倾画被换了衣服,顺从的被人架在了台子上,老巫婆呜哩哇啦的念着什么。
“不,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放开我!救命啊!”
“不是说这种药吃了就能让人听话,这才多久,就不听话了?”
“安静,给鬼王娶亲要紧。鬼王收下我们送给他的新娘,就会保佑我们来年五谷丰登了。”
这个村落已经太久没有下过雨了,他们生活的越来越贫穷,只能偶尔靠来这里玩农家乐的游客赚一些钱。
老巫婆说她从古籍上看到这里有鬼王,可以通过给他娶亲获得他的帮助,保佑村子来年下雨,粮食收成好。
女人在图腾崇拜年代便被看成生命延续的象征,这一点在古代各个时期不同文化的雕塑和绘画中都多少有体现,所以古人大多在于祈求风调雨顺祖孙万代的时候会用女人做祭品,现代社会估计也就只有这种封闭的小山村才会有这种迷信活动。
一个身影躲在树后面,拿着相机拍着这些画面。
这时候,有个人闯进了献祭现场,他手持一朵黑色的曼陀罗,嘴里嚼着奶糖,看着大家,“大晚上不睡觉,你们带我妹妹做什么呢?”
“哥,你快跑,他们要招鬼王!”
“这么危险怎么不早说?我就不来凑热闹了,小画,你拦住他们啊!”
“抓住他,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鬼王就要来接他的新娘了。”
“你们要干什么?”褚裟吓得用那朵黑色的曼陀罗挡着自己,但也无济于事。
“我们要把你妹妹嫁给鬼王,让鬼王保佑我们这个村来年五谷丰登。”
“今晚,鬼王娶了她,我们今后就能睡个安稳觉了。”
“这是另外的价钱。”
褚裟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开抓他的人,上了台,一把推开楚倾画,站在她的位置上,叉着腰对着村里人说,“让我妹妹嫁给鬼王,彩礼呢?我把她养这么大你知道花了多少钱吗?而且,这可是我心爱的妹妹,你们得加钱。”
村长再一次对褚裟的不要脸给震惊了,能克服怕鬼的恐惧要彩礼,这位也是非常人能比的贪财好利。
忽然,一阵阴风袭来,地上起了雾,在场的所有人都打了一个冷颤,一顶红轿子从远处被人抬着移过来。
就是移过来,轿夫脚不沾地那种的移过来。
“新娘子,上轿吧。”媒婆也是鬼,脸在月光下渗人的很。
这时候,褚裟爆发出极大的勇气,冲过来去扯媒婆的头发,“你丫彩礼没给,你想娶我妹,去你妹的!”
于是,顺理成章的,褚裟被媒婆和轿夫一把塞进了轿子里,抬走了。
村里人从这些鬼来接亲就吓得不敢说话,眼看着这个男人自己作死把自己替妹妹嫁给鬼王了。
“怎么办?鬼王要是看见我们送了个男人过去,会不会不高兴?”
“那怎么办?”
他们担忧的说着话,根本没人注意到楚倾画已经跑了。
“放我出去!靠,彩礼没给,你们还想让我妹嫁,我不嫁我妹,你们居然把注意打到了我头上。”
鬼是不懂人那一套的,哪怕楚倾画才是凤冠霞帔的那一个,可是褚裟在他们接亲的时机站在了新娘才应该站的位置,他们误以为褚裟就是待嫁的新娘子。
他们敲锣打鼓的围着轿子,轿夫抬着轿子走在阴森的树林。
唢呐吹的树林哗啦啦的响着,褚裟好奇的伸了个头,发现迎面来了一队白衣人,他们抬着棺材,棺材上有个座位,有个穿着新郎服的男人闭着眼坐在上面,手指交叉置于腹部。
这就是褚裟见到的最后的画面了,因为下一秒他就直接晕过去了,贪财的勇气早就没了。
两方人马撞在了一起,却没有人仰马翻,褚裟进了棺材里,被鬼王接走了。
后山
一栋诡异的宅子坐落在半山腰,里面鬼影重重,端着盘子捧着灯盏,鬼脸都带着笑容,又喜庆又阴森。
“井鬼恭贺鬼王新婚之喜!”
“阴山老鬼前来祝贺!”
“百年鬼婴携礼而来,恭贺鬼王新婚!”
唱礼官拿着册子念着一个一个来客,收下他们的贺礼,迎他们进酒席。
婚房里
一个人躺在婚床上,月光冷漠的打在他身上,冰冷苍凉,像一幅凄美的画卷。
“该起来拜堂了。”鬼王俞博初走进门,伸出苍白的手摇了摇床上的人,“醒醒。”
褚裟睁开漂亮的桃花眸子,看了一眼鬼王,刚醒却又被吓晕过去了。
鬼王俞博初坐在床沿上,伸出的手就那么停在半空中,有些不知所措,“我是不是吓坏你了?”
被鬼话吓醒的褚裟掀起被子蒙上头,在被窝里疯狂念叨着,“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合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时辰到了,该拜堂了。”
俞博初发现抖动的被窝不动了,他掀开被子,看着褚裟憋红了的脸,摸了摸呼吸,人已经不动了。
看着褚裟毫无起伏的胸口,俞博初的脸红了一下,取出鬼丹,伸手把鬼丹放在对方的胸口,手指不小心碰了一下。
他没摸过女人的胸,但是这个胸好像不是书上写的那么柔软,有点硬,还有点弹性,他又按了按。
犹豫了好一会儿,俞博初才解开褚裟的衣服,看见了紧实的胸肌,但这不是新娘该有的……
“来人,新娘子怕鬼,就不拜堂了,另外,婚宴我就不去了,我要留在这里等他醒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