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这是怎么回事?”

褚裟的脸被扇到一边,头发盖着的眼睛里闪着怒火,他缓缓的回过脸,“不知道啊,覃先生。”

“你别给我嚣张,我付给你干爹钱,他把事情派给你,而现在这样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我会认真去做的。”

“让他爱上赌博,毁了他,听到没有?”

“嗯。”褚裟转身离开,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阴郁的看了一眼房间里的高尔夫球杆,才推门离开。

“别生气,覃先生,小裟一直在做,您别着急。”

“我不着急,我怎么可能不着急?你们再磨蹭下去,老头子就把家业都给他了,我怎么不着急?”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打他?”

“你说什么?”

岳舟炀掏出枪指着覃宇,“你打别人家孩子做什么?”

“你什么意思?”

“我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的孩子,你说打就打了?”

岳舟炀对着覃宇的手开了一枪,“我想忍来着,这才是我会做的事,可是他伤心了,你知道别人养大个孩子多不容易吗?”

我怎舍得让他伤心?

“疯子!”

“坏了一单生意。”岳舟炀拍了拍头,“算了,钱我不要了,就当赔你医药费了。”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从医学心理学方面分析,绝大部分嘴上轰轰烈烈的爱情都是一场表演,把三分演成了十二分,真要爱一个人会不知所措,有十二分爱意只会表现三分,这是人的通病。

岳舟炀一直都觉得自己抛去曾经的光环后,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曾因为前女友为自己而死愧疚不已,从此远离爱情。

后来他遇上了流落街头的褚裟,就把小家伙捡了回来。

他不知道两个人算什么,但绝不只是亲情,这些是不能宣扬于口的。

不能宣扬于口啊……

他们是连吃醋都没有立场的存在啊……

男人把少年养大,用虚假的爱包裹着少年,终是动了真感情。

男人以为自己是饲主,所有的一切都是施舍,不知道自己这个局外人已经入了局。

自己精心培养的孩子,总归是自己最喜欢的样子。

执棋之人爱上了棋子,真可笑……

岳舟炀走出门,叹了口气,看见了在门口等他的褚裟,于是收起了乱七八糟的思绪,掏出帕子走了过去,“疼吗?”

“还好。”褚裟接过帕子擦了擦嘴角,“丑吗?”

“我家孩子最好看了。”

岳舟炀不经意的翻了篇,“那件事覃先生打算找别人去做。”

褚裟也不想做这缺德事,但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

“他为难干爹了?”

“对,所以咱不接了。”

“我早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居然为难干爹,你还看着他打我,哼~”

“别不高兴了,有时间就去要账。”

“又打发我去干活,好吧,我去了。”

“等等。”

“怎么了?”

“领子有点歪。”

“我走了。”褚裟露出一个笑容,嘴角两个小小的梨涡,看着像个不错的孩子。

是他养大的孩子啊!

哪儿哪儿都好,就是唯独不该跟他搅合在一起。

岳舟炀嗅了一下帕子上的血,不知道是手帕本身沾了些什么东西,他仿佛从褚裟的血迹中闻到了香气。

他一直看着褚裟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把手帕装进了口袋里。

褚裟踹开了欠债人的家门,看见了抱在一起的母女,挥挥手,让她们俩离开,用脚勾了一个板凳坐下。

“大叔,过来。”

“求求你,宽限我几天。”

“没钱你赌什么?闺女挺漂亮的,送我?”

“行,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别……”

砰——

褚裟收回腿,蹬了蹬地,“踢你我都觉得你脏了我的脚,成,抓回去,等你家里人把钱给我们赌场,你就能回来,知道了吗?”

“你不能抓我走,你不能这样啊!”

“妻离子散啊!”褚裟咧了咧嘴巴,一把抱起地上的小朋友,“你爹这么不靠谱,要不跟大哥哥回家,我养你啊!”

“我跟你回家,你是不是就不跟我爹要债了?”

“当然。”

“好,我跟你回家。”

“多好的孩子,大叔,你造孽啊!”褚裟勾了勾小朋友的鼻子,“你以后就叫褚怀湘,叫爸爸,不然你爹就死定了。”

“爸爸。”

“哎。”

褚裟权当小丫头叫自己了,“我也有过闺女,把她当眼珠子一样疼,结果老天爷不开眼,硬是从我手里夺走了她。你倒好,往外扔,我要了。”

“呜呜呜呜呜……”

“你不能带走我女儿。”孩子母亲鼓起勇气跑过来抱住褚裟的腿,“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别动我女儿,不然我跟你拼命!”

“我把你老公带走,你跟你婆婆说为了救他,把这房子卖了,一半的钱还债,剩下一半拿走,离婚带着孩子过。我帮你照顾你女儿几天,到时候会还你的。”

“怎么,怎么……”

“赌是戒不掉的。”褚裟把拽着他裤子的手拿开。

褚裟抱着他新认的闺女褚怀湘去要了好几家的赌债,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捂着她的眼睛,只能拿脚踹那些死皮赖脸的人。

好不容易等他收完了债,他听见了一个“好”消息,岳舟炀要和禾雪晴结婚了。

“干爹。”褚裟看着岳舟炀,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他勉强自己露出来的笑容比哭都更难过。

“回来了,都出去。”

“他们都说我是干爹的一条狗,狡兔死,走狗烹,我迟早要被您舍弃了,我不信,我以为这些年我们总归是不同,临了,原来是我太天真了,我还以为您对我有几分真心实意。”

“小裟,就算我跟小禾结婚了,你也是开洋赌场的小公子。”

“我累了,收账的路太长了,我想睡一觉。”

“去吧。”

褚裟推门出去,正好碰上了要来找岳舟炀的禾雪晴,他看了一眼这个即将成为他干妈的女人,“恭喜,干娘。”

“小裟,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

“别给我干爹戴绿帽子,会死的。”

褚裟咬了咬后槽牙,一甩手,离开了。

“老板,我来了。”

岳舟炀看着禾雪晴进来,转了椅子,背对着她,看着手里的照片,“遇上小裟了?他没冲你发脾气吧?”

“按照您说的,我们合约结婚三年,三年之后,关于我爹的赌债就一笔勾销。”

“嗯。”岳舟炀把照片放进口袋里。

“干爹,你要去哪儿?把小裟的照片放在兜兜里,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好不好?”

“婚礼就麻烦您了,我先走了。”

“好。”岳舟炀把脸埋进双手里,他不能毁了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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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所有故事都在言情世界里,男主都是克制的,骨科更隐忍。

爱都是很微小的细节,他们说的一些话,脸色变差,手指紧了紧,顿了一下,喘了口气,闭了下眼,转身离开……

如果是习惯才在一起的话,可以是朋友、家人等等,没必要有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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