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钰城向他们走过来,“你是……”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冰宜那张脸。

骄阳吓得呼吸一滞,全身抖在发抖。蒋克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稳定下来。

当蒋钰城走到面前时,说道,“你们哪里来的?怎么之前没见过?”

骄阳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

没等骄阳说完,身旁的蒋克城用西北口音,说道,“我们是邺城人,之前跟着李松念大帅混口饭吃的,现在被调了过来。”

蒋克城的脸也易容成了另一个人,他一开口,蒋钰城看着他的眼神若有所思,然后正要开口说什么。

后面传了女声,“你们在这里愣着干嘛!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办好了吗?”

骄阳扭头一看,原来是千寻。眼中难掩激动的情绪,脸上泛起了一丝笑意。

千寻佯装生气地说道,“不就是逮两个小贼吗?用得着那么兴师动众?”说完,便用手一推骄阳和蒋克城,让他们离开。

“慢着……”杰瑞的声音响起,人已经走到了骄阳的面前,“你身上为什么会有血迹?而你却毫发无损?”

骄阳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心脏不自觉地“噗通”直跳。

“她刚才人没找到,自己却在山坡上滚了下来,擦伤了手臂。”身边的蒋克城,在她手臂上擦伤的地方轻轻一抹,递出去。

骄阳的手臂真的有从里面渗出血来的痕迹。

随即,蒋克城拧一下她的耳朵,提起来,“小兔崽子,还不快去给顾小姐办事。做事这么不上心。”

杰瑞虽然觉得怪怪地,但也没有深究,让他们走了。

下了山,千寻把他们带到了鹤云楼,从后面不为人知的小巷子里走了进去。

“你们暂时住这儿。记住,别乱跑,会有危险的。”说完,千寻转身便要离开。

骄阳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千寻,你明明从通信器里发出督军府里的人都睡着了,最后却是个陷阱。”

“你把通信器给我。”千寻说完,骄阳便掏出来给她。千寻把通信器狠狠地摔在地上,拼命踩碎。

“你怎么回事?”骄阳一把把她推开。

“杰瑞已经控制了附近一切的无线信号。你收到的信息,压根不是我发给你的。咱们以后不能用通信器来联系了。”千寻表情凝重,欲言又止。

“千寻,怎么啦?有什么事情,你要跟我说才行呀!”

千寻寻思片刻,又重新看向骄阳,“我们可能救不了臻姨了。”

听了千寻的话,骄阳如五雷轰顶,“母亲,怎么啦?”

“田中一郎死了,他死前指明要臻姨为他陪葬。”千寻面无表情地说道。

“田中一郎的死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怎么指明要她陪葬?现在都民国了,还流行殉葬?”骄阳简直气得发抖。

“据我所知,臻姨还是贤俞格格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去倭国,拜田中一郎为义父。失散多年后,两人才重逢,田中生前就立下遗嘱,自己一旦殡天,就要义女贤俞陪葬。三天后,田中出殡,臻姨就要被送到葬礼上,与田中合葬。”

“三天后的葬礼?”骄阳的表情由疑惑变得有一丝微笑。

千寻不解地看向她,“骄阳……你怎么还笑了呢?”

骄阳重新看向千寻,“三天后的葬礼便是我救出母亲的唯一机会。你帮我把葬礼安排弄到手好吗?”

“这个不难。自从蒋钰城假意投诚到杰瑞手下,杰瑞就就把跟倭国人沟通这个烫手的山芋给他做了。打探个出殡流程应该不难。一有消息,我会马上让人过来通知你。”千寻话音刚落,便离开了。

骄阳的心还久久不能平复。这才是母亲真正的目的,她递纸条给自己,让去督军府救她只是个幌子,在葬礼上才是他们救出容臻的机会。

蒋克城走到骄阳身边,搂着她的肩,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清冽的气息丝丝入扣地窜入鼻息,让骄阳莫名地安心。

“骄阳,有我在,一定护你周全。”蒋克城带有磁性的声音响起,骄阳把头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膛。

这就是她的一片可以依靠的港湾。

三天后,田中的葬礼在倭国大使馆旁边的一个装潢奢华的灵堂举行。

蒋克城和骄阳早早就埋伏在礼堂的附近,四周也安排了狙击手,等待千寻的接应,侍机出击。

晌午,田中出殡的仪仗敲锣打鼓地从城西过来。

远远看去,容臻身穿白色麻衣,脸色苍白地扶着棺椁从远处过来。

“母亲。”骄阳低声唤道。

蒋克城一把拽着他的手,“别冲动,静观其变。”

杰瑞跟在出殡仪仗后面,身边还有几个贴身的护卫守着。

棺椁到达灵堂后,前来吊唁的人鱼贯而入。

蒋克城和骄阳早已易容装扮好,趁机潜入。

一进礼堂,骄阳便看到容臻跪在灵堂边上,身边有个女人陪着。骄阳认得那是当年在邺城当众向末代君王提出离婚的梅妃。

骄阳早听说,母亲跟这位梅妃从小就是很要好的闺蜜。梅妃一直守在容臻身边,时而交头接耳。

骄阳抬脚便想往容臻的方向走去,却被蒋克城拦住了。

容臻与易容后的骄阳视线交会的一刻,相视而笑。

整个吊唁的过程,骄阳都死死地盯着母亲的方向。直到最后,仪式快要结束时,容臻被杰瑞的两个近身卫兵强行押了下去。她身边的梅妃想跟上去,却被人强行地拽住了。

骄阳一看,心中升腾起不安的感觉。她和蒋克城马上偷偷地溜了出去,紧随其后。

容臻被那两个卫兵带到了后面的内堂。骄阳从外面看去,容臻被他们强行地压住,跪在田中的棺椁前。

无论容臻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起身。

杰瑞从内堂走了进去,看了眼面前瘦骨嶙峋的容臻,眼中充满厌恶。

“贤俞,你也快死了。在你死之前,我还你一个心愿好不好?”杰瑞阴郁地笑了。

容臻如死灰般的眼神,死死地盯上了杰瑞。嘴唇紧紧地抿着,眼中镶嵌着闪闪泪光。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吗?”

杰瑞的话一出,容臻的眼中迸发出如烈焰般的恨意。在外面的骄阳和蒋克城也感到神经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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