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蒋克城看着她的脸,不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骄阳又从口袋中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封信,递给蒋克城,说道:“就是吕承基交给我的这封信。他说这封信的信纸是临纸,所以推测我父亲就在临城。可你看,这封信的纸上的墨汁是化开的,而真正的临纸是不会化开墨汁的。”她边说边指着纸张上一处极细微的墨点。

蒋克城仔细地看着这封信,眸色渐深。

他边看这信纸,边托这下巴在思考着,“原来是吕承基把你引来临城的。”

“是的。”紧接着,骄阳便一五一十地给他讲了一遍在岷城遇到吕承基的经过。

“吕承基?上次辽阳县一战之后,他的兵力锐减。而且为了给你报仇,父亲对辽阳县实施了制裁,不给他们供给粮食。现在,吕承基已经走投无路了,他都自顾不暇了,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来管这些事?”蒋克城疑问道。

骄阳沉吟片刻,说道:“按照他的说法,把母亲带到父亲身边,父亲就能助他东山再起。吕承基还给了我这么个兵符。”

蒋克城从骄阳手上接过兵符,上面赫然写着“楚”字。

“哈、哈、哈……吕承基竟拿楚军的兵符来糊弄你。楚军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我们豫军收编了。如今在这华夏大地,只有我们豫军还有镇北军有这个实力能助他翻身……”蒋克城话没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

然后他恍然大悟地说道,“吕承基已然失去了豫军这个靠山,要想活下去,只能投靠镇北军了。”

蒋克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骄阳,又看了一下手中的信和兵符。

骄阳喃喃自语地说道,“镇北军?范戈逊?”

思及此,骄阳抬眸看向蒋克城,两人眼神交汇之时,心中已经了然。可为什么要设局让她来临城呢?而容臻醒来也是第一时间让骄阳来临城找父亲。

这只是巧合吗?还是范戈逊精心设计的一个局?

不出两天,蒋克城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他身边的刘云平回来禀报,田中一郎派了十万镇北军为吕承基效力。

为了解除豫军对他们的经济封锁,手上有了兵权的吕承基迅速占领了邻近的几个县,抢夺粮食。

辽阳县因为还有杨淙的兵驻守,吕承基才不敢打那里的主意。

来到临城已经三四天了,仅凭骄阳身上的一封信还有兵符,他们一度陷入了困局,无计可施。

这天夜里,出乎意料,宋秋萍也从岷城来到了临城找他们。

骄阳一见她,马上向她打听,“秋萍姐,我母亲身体怎么样了?”

“您母亲的身体好多了,老帅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老帅还派人追查,是谁把您母亲伤成这样的。”

骄阳私心里也很想知道是谁对母亲下这样的毒手,可也清楚,目前的状况来说,能查出来的机会十分渺茫,只能静待时机。

宋秋萍接着说道,“您母亲身体一有好转就嚷嚷着要来临城。老帅担心她的身体抗不住,一直没有同意。可终是拧不过她,让我先过来打点好。过两天,老帅就派专人把她护送过来。”

“啊?母亲要亲自来临城?”骄阳惊讶地喊道。

这确实让她措手不及。他们在临城的这段时间,还是一无所获。先不说父亲是否真在临城,即使他真的在,临城如此之大,又要去哪里找他呢?

如果真的是范戈逊的设计的一个局,她也不想母亲也掺合进来,再受伤害。

宋秋萍见以往活泼开朗的骄阳如今却像霜打的茄子,不由地叹了口气,也不知从何安慰她。

“骄阳,我本是临城人。如果我能帮到你的话,请尽量说哦!”

“秋萍姐,您是临城人?太好啦!”骄阳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又说道,“临城那么大,要想找个一个不知是否存在的人谈何容易呀。更何况,我们什么门路都没有,你有什么办法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更应该让你母亲来了。一来你不知道父亲的长相。即使知道名字,你父亲作为以前的楚军将领,如果现在还活着的话,肯定也会隐姓埋名的。等你母亲来到临城,再想办法是最好不过了。”

骄阳也觉得宋秋萍的话有道理,反正母亲都是要来的,等她来了我们再从长计议。

第二天一早,骄阳还在睡梦中就迷迷糊糊地被蒋克城的敲门声惊醒了。

“骄阳,快起床啦!迷城先生回来了,你梳洗一下,咱们待会儿过去找他吧!”听到蒋克城提起陆迷城,骄阳马上就清醒了。

简单的梳洗之后,她便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礼物,随蒋克城到了迷城布行。

再次见到陆迷城时,发现他瘦了许多,应该是跟上次救她时留下的枪伤有关系吧!

“迷城先生,我们是特意过来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之前在寿宴上,多亏了你舍命相救。”骄阳诚恳地说道。

陆迷城却十分冷淡地回答道,“如果我早知道你们是蒋以德的孩子,根本不会救你们的。请回吧!以后不用再来了。礼物也带走……”

陆迷城不想跟他们再有任何瓜葛,如果被蒋以德发现他,这些年的蛰伏与隐忍便白费了。

骄阳和蒋克城被陆迷城说得愣在原地,略显尴尬。

陆薇薇见老板语气不善,也用同样的口吻对他们说:“你们快走吧!别再祸害我老板了,跟你们粘上边准没好处的。”

“我们……”骄阳正要解释,他们已经被陆薇薇向门外方向退去。

在推让之间,从骄阳身上掉下来一个铁块。陆迷城看着有些眼熟,蹲下捡了起来,一看原来是楚军的兵符,他脸色都变了。

“慢着……”听到陆迷城的话,陆薇薇也不敢再推骄阳出去。两人纷纷回头看向陆迷城。

陆迷城把兵符递到骄阳面前问道,“这个兵符是从你身上掉下来的,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骄阳一见他拿着兵符,马上夺了过来。一来她是怕这个东西会给陆迷城带来麻烦,二来就是她到临城找父亲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骄阳没有回到陆迷城的话,她转身给他和陆薇薇做了个礼,便急冲冲地离开了。

两人走后,陆薇薇走到他旁边说道,“我总觉得这个姑娘跟你房间里画的那副画中的女人很像。而且,她也有一个跟你那个一模一样的兵符。这真可谓是缘分啊!”

陆迷城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说道:“她手上的兵符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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