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后退了一步,“师...师祖,您唤寒远的名字就好了...”

用这样的语气和神态叫他的名字,他真的有点吃不下去东西。

就跟当初原华仙尊一样...

太吓人了。

凌云尊者许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正了正神色,轻声问道:“那酒...你如今手中可有?”

酒?

楚寒远懵了一瞬,随即想到凌云尊者提起的应是桃花醉。

虽不知凌云尊者是如何知道自己手中有酒的。

他还是点点头,意念一动,从储物玉佩中取出了不少,“有的。”

只要不是对着自己有什么吓人的心思就行,怪吓人的。

凌云尊者眼前一亮,嗜酒如命的他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坛将封口打开。

熟悉的香味扑鼻,要知道,他已经想念这一口许久了。

当初来此就喝过那么一坛,辞镜是个抠门的,怎么也不多给自己喝。

呵,这次他一定要多朝着徒媳妇儿要一些带走,以后在上界馋了还可以解解馋。

因着这酒,凌云尊者看楚寒远都更加顺眼了不少,慈眉善目的。

“当初分神来此之时,本尊尝了尝你这酒,当真是让本尊流连忘返。”

楚寒远下意识的看向辞镜,原来是师尊当初拿出了酒。

原来,辞镜嗜酒这一点,也是同凌云尊者学的。

“师祖您喜欢就好。”楚寒远试探道:“要不...一会寒远给您多装一些?介时带回去?”

好家伙,凌云尊者正等着这句话呢。

“喜欢喜欢。”说完,他撇了一眼一言不发喝闷酒的辞镜,漫不经心道:“不过,就算如今这酒再好喝,也是抵不过本尊心中的苦啊...”

“啊?”

楚寒远懵了一下,完全跟不上凌云尊者的想法。

他心中有什么苦的?

莫不是因为辞镜入魔一事...他还是心存芥蒂?

“那个...师祖,您是不是还有何地方未曾解惑?寒远都可以告诉您的。”

只要他别为难辞镜就好了。

“本尊有什么不懂的。”凌云尊者叹了口气,眼神有些伤感,“就是本尊这个徒儿啊,不想要本尊这个师尊了,徒媳妇儿,你说,本尊养育了这逆徒这般久,他还有良心吗?莫不是入了魔,这心都黑透了?”

辞镜额头的青筋肉眼可见的蹦了两下,楚寒远眨了眨眼,疑惑的问凌云尊者:“师祖,可是师尊...他顶撞您了?”

“比顶撞还要过分呢,你是不知道啊,他...”

铛的一声,把凌云尊者的话打断。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同时也把楚寒远吓了一跳。

他看向莫名其妙的辞镜,手中的玉筷插在自己做的那条糖醋鱼上面,想来这声脆响就是玉筷和盘子之间的碰撞导致的。

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将那整条鱼都放在了凌云尊者的碗中,“师尊,吃鱼,小心刺,别卡着嗓子。”

楚寒远抽了抽嘴角,这鱼是灵鱼,哪来的刺。

话中的意思就是告诉凌云尊者少说话。

凌云尊者挑眉,接受了来自辞镜的好意,“为师打小就知道镜儿最孝顺了。”

“呵呵。”

辞镜干笑了两声,懒得搭理他。

随后,他又将手边的素肉给楚寒远夹了一块,“阿远,吃饭。”

“啊..好。”

咀嚼这口中的肉,楚寒远的视线在这两师徒中间来回打转。

他们两个这是打着什么哑谜呢?

凌云尊者想说,辞镜不让说。

这两个人瞒着自己什么事呢吗?

气氛诡异的沉默了许久,耳边只有玉筷碰到盘子的清脆声。

他们是不是还有没说完的话啊,瞧着辞镜的脸色一直都没有好起来。

回想刚才凌云尊者说的话,他说辞镜不想要他这个师尊了...

莫不是,辞镜当真当面同凌云尊者说出自清退出师门的话了?

这个件事等到楚寒远回到寝殿的时候都没有想清楚。

不可置否的,辞镜被凌云尊者带去了书房,两人不知道在密谈这什么事。

直至翌日一早,楚寒远就没再见到过凌云尊者的影子。

而且...

看着辞镜面上带笑的回到了寝殿,楚寒远发现他的心情,好似比昨日好了太多。

“师尊,师祖他老人家呢?”

“回去了。”

楚寒远下意识的问:“回哪了?”

辞镜为楚寒远穿上了鞋敲了敲他的脑瓜,含笑看着他傻乎乎的表情,“他能回哪里去,当然是回九重天了。”

恩?楚寒远诧异,就这么给人送走了?

啊呸...

说送走有点不对劲。

就这么回去了?

见楚寒远的面色还是有些懵懂,辞镜解释道:“阿远,你莫不是以为上界的人可随意回到之前所在的大陆吧,听闻那老头所说这次回来,他好似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呢。”

“那他不会有事吧?”

“还好,他才来了两天而已。”辞镜帮楚寒远束了发,流连的在那柔顺的发丝上摩擦了两下,“阿远...”

“恩?”透过镜子,楚寒远看到辞镜正温柔的抚弄着他的头发,“怎么了?”

“过几日咱们便要离开了,鬼神秘境已经松动,不日便要开启。”

楚寒远的心咯噔一下,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吗?

“还有几日?”

“为师想借着这几天再去一趟合欢宗,确保他们准备的妥当,你便在剑宗等着为师好不好?”

辞镜的话说的很奇怪,楚寒远皱着眉回头看他,“为何我要留在剑宗?要去咱们便一起去,辞镜,你是不是想自己一个人去鬼神秘境?”

若是那般的话,他真的要生气了。

辞镜听到他的言论,哑然失笑。

捏了捏楚寒远脸上的软肉,没有用力,“你这小脑袋瓜儿瞎想什么呢?为师是怕你舍不得柏林他们几人,想让你这两日同他们好好相处着,介时准备妥当,为师便回来接你。”

楚寒远观察了辞镜半天,见他的表情和眼神没有丝毫的异样。

心口松动了不少,半信半疑的问道:“当真?师尊,你别骗我。”

“当真。”辞镜回答的肯定。

楚寒远想了想,摇头拒绝,“我还是跟你去吧,可能还能帮上你一些忙。”

“去合欢宗后还要回魔域一趟,你就在剑宗等着为师,好不好?”辞镜同楚寒远打着商量,“而且,本尊得到影无的消息,这两日他便要来到剑宗附近,为了避免他被别人发现,还是需要你在此处为他打掩护。”

随后他便告诉了楚寒远他有让影无留守在这里不让剑宗的人出去的打算。

楚寒远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辞镜的要求。

那...他就在这几日,同柏林他们多相处相处吧。

毕竟这一去...许是很难见面。

“那你一定要注意安全。”楚寒远郑重其事的站起身,严肃的看着辞镜,“也要记得,回来接我。”

“好。”辞镜宠溺的捏了捏眼前人的鼻尖,“就这几日,等着为师来接你。”

“好。”

辞镜离开了,剑宗长辈并没有人过问,应是辞镜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并没有任何异样,也不知辞镜是怎么说的。

倒是柏林,有时会沉默的看着他,眉头紧皱着。

楚寒远每每面对他这样探究的眼神,都会浑身紧绷着,生怕是他看出了什么。

但是柏林并没有找他询问什么,他的心也只好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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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尊就猜想到这几**会来。”

祁瑄在辞镜刚进入合欢宗的地界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真在逼近。

不免有些好笑。

他也是前脚刚从剑宗回来,后脚辞镜就跟个上来。

这鬼神秘境刚有些松动,辞镜就已经坐不住了吗?

“你倒是会想。”

辞镜轻笑,“如何,你合欢宗的人手够了?万事定要准备妥当。”

“阻挡那些人一阵是足够的,而且…本尊也就仅仅只帮你抵挡,其他的不会插手。”

这有关宗门利益,就算他喜欢辞镜同辞镜的交情好,也没有办法去让他合欢宗冒太大的险。

他身后只有合欢宗,这是他姐姐就留他的。

不能怪他人情薄凉。

辞镜自是了解,他也没有想过要让祁瑄再帮他什么忙。

“这般足矣。”

“怎么,你这么着急跑来问本尊,你师兄他们可是知晓了此事?”

祁瑄不怀好意的问道,明显是在故意刺激辞镜。

辞镜的脸当时有点黑,最后卸了气,“他们不知,曾经本尊试图让他们启动宗门大阵封锁剑宗百年,他们也是不肯,非要本尊给他们一个理由。”

“若是本尊的话,本尊也是不肯的。”祁瑄忽然觉得辞镜的想法有些单纯,“封锁百年不是小事,你这想法未免太过单纯。”

“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想到什么试什么。”辞镜无奈,“介时,本尊也只能让影无去宗门那处守着了,谁都不准外出。”

“影无?”

祁瑄好奇,这又是谁?

魔域的人吗?

“他是魔渊深处的藤蛇,现如今是本尊的契约兽。”

好家伙。

祁瑄想着若是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藤蛇是上古的魔兽。

一直被关押在魔渊深处,任谁都无法接近。

没想到如今竟是辞镜的契约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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