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阿远那么美好,曾经被狐妖触碰后他是那么的难过,甚至用荆棘草去刮拭身上的血肉只为了给自己洗干净。

青云宗到底是做了何等肮脏的事,逼得他的阿远不惜自爆,都等不及他来救他!

这个问题他从来都不敢深想,他知道阿远是干净的。

可每每一想阿远可能经历了什么他无法忍受的东西才会想要自爆保住自己的清白,辞镜都快要疯了。

“本尊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他原以为上一世之仇也是自己心中的执念,可在看到了赵坤鹏的这一刻,辞镜便知道了。

什么上一世的仇恨,什么上一世的屈辱...

在阿远所受的伤害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赵坤鹏也是一代人物,却在辞镜手中如同一只丧家犬一般,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四肢已经被辞镜扯的七零八落。

“赵坤鹏,你应该庆幸…庆幸本尊让你多活了这么多年。”

“现如今时间到了。”

“去死吧。”

赵坤鹏已经被辞镜折磨的双眼浑浊不堪,直至被辞镜徒手穿透了心脏,他都没有说出过一句话。

他以为…辞镜就算是入魔也不会变得这般强大。

他还有很多的宏图没有完成。

顶替剑宗一跃成为灵云大陆的第一宗门…

为什么…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但是,这一切他都没有办法再实现了。

辞镜松了手,赵坤鹏缺了四肢的尸体从半空中落下,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恰巧落在了祁瑄的脚边,惹的祁瑄的表情变得异常精彩,衣角沾了血。

他嫌弃的后退了一大步,紧皱着眉,“辞镜,你这也太恶心了!”

他天生就是个爱干净的,没想到辞镜入魔以后手段也变得这般…

残忍。

若是早知道,他就离远点看着了。

辞镜撇了祁瑄一眼,没有搭理他。

四周还剩下不少青云宗党派的人,他们想跑却跑不掉,因为四周全是魔域的众徒,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辞镜看了一会儿觉着无趣,他忽然觉得…自己杀了赵坤鹏后,对于报仇的执念好似没有那么深刻了。

“祁瑄,带着你想要的三分之一,可以走了。”

辞镜落在了祁瑄的身边身边,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宗门的宗主大喊道,“祁宗主,你居然同魔域之人同流合污!”

“诶?”

祁瑄忙出声打断,“话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们同青云宗做了那么多比魔族还恶心的事,还不让本尊同魔族合作了?”

“再者说…”

祁瑄的脸色变得冰冷,“你们曾经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本尊的合欢宗天生就是被人玩弄的下贱//货,本尊可从未曾找你们算过账呢。”

“你!”

“打住!”祁瑄做出了一个手势不想再听别的废话,“一群丧家之犬而已,本尊没有那个时间同你们多费口舌。”

他对辞镜说道:“既然无事本尊就先回去了,至于那些无辜的宗门本尊已经命合欢宗的弟子全全护送了回去,接下来…”

他撇了一眼四周的人,“剩下的人本尊也数不过来有多少骂过合欢宗的,就拜托你帮本尊多砍上几刀了。”

辞镜昂了昂首,“本尊应了。”

祁瑄轻笑了一声,拍了拍辞镜的肩膀。

接下来就没有他什么事了,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了一段落。

至于辞镜怎么处理,那就跟他无关了。

因着鬼神秘境崩塌,其中的宝贝就跟破铜烂铁一样散落在地上。

拿走了属于合欢宗的那份,祁瑄本想着打道回府。

没想到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一阵天塌地陷,在鬼神秘境,也就是辞镜的不远处,有一团恐怖的魔气疯狂朝着一个方向聚拢。

顷刻间,黑雾凝结成一个巨大的手掌以雷霆的速度朝着辞镜的方向拍了过来。

祁瑄瞪圆了双眼,用尽全力往辞镜的方向飞了过去,“辞镜!快闪开!”

闻人修想阻止,却扑了个空。

“舅舅!”

这是什么力量!

强大的魔气让辞镜骇然,却又因为实力悬殊,自己身上的力量完全被这团黑雾压制住,一动都不能动,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滔天的力量朝着自己吞噬。

“师尊!辞镜!不要!”

灵魂仿佛被这股力量撕碎,内脏翻腾,满口的血腥味蔓延开来。

恍惚中,辞镜好像听到了楚寒远的声音。

阿远…

是他的阿远来了吗?

是的。

楚寒远在来的路上才突然想起自己送给辞镜的锁情石有可以让他瞬移到辞镜身边的作用。

没想到…他还是晚来了一步。

他到的时候,正好是辞镜被那股力量击中的时候。

“辞镜!”

肝肠寸断的滋味楚寒远体验过一次,他发了疯似的朝着辞镜坠落的方向冲了过去。

哪怕是被漫天纷飞的石头碎块刮伤了脸,哪怕是被那股残余的力量绞痛了皮肉…

辞镜…

就差一点…

差一点就可以抱到你了。

终于,楚寒远抓住了辞镜的手,将浑身是血的人紧紧的拥入怀中。

他抱着辞镜落在了不远处的大石上,浑身颤抖。

看着如此狼狈的辞镜,曾经被天雷支配的噩梦席卷而来。

他想查探辞镜的伤口,可是他不敢。

他害怕…

他怕弄疼了他…

他怕辞镜会像上次一样,险些形神俱灭。

“辞镜…”

“师尊…”

“辞镜…你别吓我。”

楚寒远哽咽着声音,忍不住的颤抖,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着辞镜。

怎么办,浑身都是血。

辞镜伤的好重…

全都是血…

楚寒远的视线被一层血红晕染,他所能看到的一切都遍布着血红色。

是辞镜的血…

“阿远…”

辞镜从浑噩之中被楚寒远一声又一声的唤醒,他抬起手,用着沾满鲜血的手抚上了楚寒远的脸。

楚寒远从迷茫中回过神,苍白的唇瓣颤抖着,“辞镜…”

炙热的泪珠落在了辞镜的鼻梁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你吓死我了…”

“别哭…”

他这一哭,辞镜着急了。

他想要坐起身将他的阿远拥之入怀,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力气。

他的五脏六腑都被那股力量冲击得移了位。

因着他的动作牵扯到了内伤,辞镜难以控制的咳嗽了两声,却伴随着这两声咳嗽吐出了血块。

楚寒远的身体猛然一僵。

辞镜的血在他眼中就像是噩梦…

“你别动了…”

他扣住辞镜的身体,“你听话…别动了…”

太疼了…

他能感受到辞镜的疼…

这么近的距离,两个人身上的血契发挥到了极致。

哪怕是之前有辞镜的力量作为格挡,但是现在辞镜已经自身难保,那还有多余的力量去阻隔什么。

“阿远…”

“你别说话…”楚寒远捂住了辞镜的嘴,不让他说话。

他的动作很轻,声音也很轻,像是怕吵到了辞镜,辞镜会疼。

楚寒远的神态很奇怪,辞镜意识到了。

他想问,可是在接触到楚寒远的眼神时,愣是没敢说话。

“你在这里等我…”

“你要…做什么…”

“乖点…”

知道辞镜目前没有性命之忧,楚寒远变得出奇的平静。

平静的…一点都不正常。

“辞镜,你怎么样!”

祁瑄用了最快的速度,却也是姗姗来迟。

“劳烦祁宗主…帮寒远照顾一下师尊。”

楚寒远轻声道。

随后,他看向祁瑄身后赶来的闻人修,还有闻人修身上的金鳞。

他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走到金鳞的面前,指尖晕染着玄青色的光芒在金鳞的头上轻轻一点。

体内有一种力量被抽离,金鳞猛然瞪大了眼睛。

契约…被解除了。

“金鳞。”楚寒远摸了摸金鳞的头,“以后,好好守在闻人修的身边,记住我曾对你说的。”

他是主人,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情,金鳞也会出事的。

他不能...让其他人陪着他付出什么代价。

“嘶!”主人!

因着契约解除的关系,金鳞陷入了一段疲劳期。

甚至虚弱的变不成人身,只能瘫软的挂在闻人修身上。

解决完金鳞的事,楚寒远看向闻人修。

“金鳞才成人不久,不懂人间世事,日后…就请你多照看了,闻人修。”

他没有时间同他们说太多,简单说了几句话就打算飞身离去找伤害辞镜的那个人去算账。

他知道自己不自量力,就连毕竟都承受不住的伤害,他自然承受不住。

但是他咽不下这口气…

“阿远。”辞镜在祁瑄的搀扶下堪堪站起了身,沾满鲜血的手死死的扣住了楚寒远的手腕。

那力道重的,恨不得将楚寒远的手腕生生折断。

“安分些…”

“安分?”楚寒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辞镜,眼底阴暗蔓延。

他用另一只手将辞镜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辞镜,今日之事,咱们没完。”

“阿远…”辞镜忍着来自灵魂的剧痛再次抓住了楚寒远,用力一拉将人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寒远就这么生生的撞在了辞镜的胸口上,惹的辞镜一声闷哼。

楚寒远心头一痛,眼眶红了。

他控制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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