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呆愣住了:“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刀春娘瞥一眼余夏,幽幽道:“那日咱们饮酒时一同许下的承诺....”
余夏望向远处湛蓝天空中漂浮着的云朵,漫不经心道:
“那不作数,算了吧,我不是准备嫁给他了么。”
刀春娘见她早已放弃了挣扎,咬牙切齿道:“你这人真是,不知说你什么好,既然不欢喜,为何要顺了他的意!”
她此时郑重其事的神色是从未见过的,虽然平日说话吊儿郎当,但关键时候还是靠谱,她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余夏明明不欢喜那长相俊美的男子,为何执意要嫁。
刀春娘气愤极,恨铁不成钢,怒火重重地放下茶杯,甩袖离去。
蜂飞蝶舞,在这较为寒冷的天气显得生机勃勃,三日期限很快就到了,新年也即将来临。
临别前刀春娘还是出现送别余夏,虽说萧难长得俊俏,但长得好的人性子不一定好,虽说他沉默寡言,但眼神却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就算是刀春娘这个江湖女罗刹对上那个人也胆战心惊,自然是为余夏这个性格纯良的小姐妹担心不已。
攀上余夏的肩膀,把她拉到一边,小声细语道:“咱们也是共患难的好姐妹了,要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是后悔了,就去丹阳城的那间酒楼找里头的掌柜,那张掌柜是我的人..”
余夏苦笑地嗯了一声:“多谢,你倒是讲义气..”
刀春娘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摸了把余夏白皙的脸蛋,痞里痞气道:“当然,我刀春娘是最讲义气的女流之辈,无人能比,要不要考虑跟我过一辈子?”
“滚!”
余夏三两下跳上了马车。
刀春娘不经意间对上萧难望过来的那双犀利眼眸,顿时不寒而栗起来。
霎时间,后背猛地一凉...这习武之人耳力是极好的,方才一时疏忽,忘记了这点,那话怕是早已被他听到了罢...
一辆马车行驶在宽敞的道路上,道路两旁满是腊梅怒放,开的鲜明,芬芳馥郁,入眼的景象是极为好看的。
余夏紧了紧身上罩着驱寒的裘衣,捻着一个果脯放入唇中,细细咀嚼。
百般无聊睨了眼在坐在那翻阅书籍的萧难,从她的视线中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高挺鼻梁,袍服雪白,更显一尘不染,她此时穿的这件裘衣外衫还是为了给她御寒从他身上脱下来的。
如果不是知晓这位男主的狠戾性子,还真的以为是一位温文如玉的谦谦公子,当初就是被他那副人畜无害的僧人模样给欺骗了。
马车里头悄然无声,尽是他翻阅书籍的声音,此时模样倒是泰然处之,那双眼眸淡然,哪里还有前几日骇人模样。
悄悄地看了眼他头顶的两条线,黑化线早已净化不少,只有一半,而那情缘的线却是到顶的,这样意味着萧难心中残虐的性情正在慢慢退化,往纯良方向靠拢,不会动不动就拔剑杀人。
虽说此时她的线路已经变更,不再是兄弟情谊,但如何也不会影响剧情的发展,该发生的还是照样会发生,该来的艳遇也一个也不会少。
这就是系统和书上相互的漏洞,这个漏洞正好被她发现了,书中的剧情就已经是设定好的,主要目的是让他感受到爱,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就比如原书中的这段【萧难身旁此时有许多红颜知己,坐上城主之位后越发的变本加厉,貌美女子纷纷上前投怀送抱,而萧难也坦然接受...】
余夏等的就是突如其来的剧情,这样剧情就可以阻下她和萧难成亲。
这离丹阳里郡城不远,萧难的家世就是那富甲一方的皇商公子,聊盐城只不过是他拉拢人心的一个跳板罢了,他们此时要去的就是丹阳里郡城,是往晋国的国都方向,也就是说萧难要把她带回家见家长了...
熏炉升起香烟袅袅的热气,熏得马车有些沉闷。
“还没看够?”
余夏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润嗓音吓得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萧难,也不知道自己走神多久了。
萧难耳尖略微发红,如画的眉眼中带着点点浅笑,面不改色地望着她。
这种眼神令余夏心惊肉跳,只好略微狼狈地别开头,假意吃着暗格里的果脯,只是刚咽下甜得发腻的果脯时,鼻尖倏然传来一股淡淡的冷冽清香,眼前顿时被黑影罩住,那冷淡的清香也不知道是熏炉传来的还是这人身上的。
接着,唇上一软,清冽的味道沾满唇齿,他浅尝辄止,高挺的鼻梁蹭了蹭她小巧的鼻尖,随后便退了下来,漆黑如墨的眸子闪着点点星光,就好似在笑,清冷的眼眸中带着点点欲,而脸上却是云淡风轻。
这种男子一旦坠入爱河就一发不可收拾,沉重的眷恋叫人望而止步,不敢再上前。
余夏的心脏阵阵直跳,强烈到自己都无法忽视,脸上通红一片,身子也渐渐往后退去,想离他远些,这种男人谁能抵挡得了..她为自己的点点松动之心感到强烈的恐慌。
头“咚”地一声,撞在马车的小柱子上,余夏顿时一声惊呼,疼得龇牙咧嘴。
身旁的男人把她捞了过去:“这般莽撞,看看何处撞到了。”
微冷的指尖掀开她垂下来发丝,果然瞧见额头上红了一片,红痕在这白皙细嫩的额头颇为显眼。
余夏挣扎着从他怀里起来,脸色颇为慌乱:“没事,一点都不疼。”
她在现代时就是一名孤儿,无父无母,除了村里的大爷大妈们,就无人再这般急切的关心过她,他眼中的关切不假,那眸子的浅浅爱意也不假,这令她惶惶不安。
萧难把她摁了回去,轻轻地往她额头吹了吹,对余夏说道:“乖,不可随意乱动了。”
而后拉开马车暗格里备好的药箱,细细的为余夏擦拭额头上的红痕,狭长眸子虽然清冷,却专注认真,就好似对待着世间的珍宝,动作颇为小心翼翼,就怕弄疼了她。
余夏不敢看他的眼睛,轻声说:“好了,你还是放开我吧...”
萧难修长五指细细地揉着她的发,一手拿着书在看,低沉的嗓音娓娓动听:“好好待着,这般莽撞性子待会又得伤着了。”
余夏当然是不依的,手脚并用,挣扎地越发厉害,就想躲得远些,萧难手臂禁锢着她,面上从容不迫,眸子也没有瞧她,白皙骨感的五指却轻轻地抚摸着她如墨的长发,就好似她是一只调皮的小猫,等着主人静静安抚。
余夏咬着唇瓣瞪直了眼,手上的动作挣扎不脱,气喘吁吁,脸颊也因为一直动弹而通红无比,见他根本不松手,手上的力道也更加的紧。
“萧难,松手!”
“.....”
“楚颐给我放手!”
余夏气红了脸,脸颊红扑扑的,更显娇艳欲滴,那双眸子却满是火气。
萧难垂下眸,从容自若道:“小白眼狼,刚为你上过药就翻脸不认人。”
余夏气极,眼里只看见他白皙细长的颈部,想也不想,头上前,“哇呜”一声,咬了上去。
咬上后就后悔了,她自己也不知道用了几成力道,上边定是有深深地牙印了。
上面还残留着湿热的触感,萧难抿紧薄唇,手摸了下被她咬得通红的颈脖,刺疼无比,上面还有一个刺眼的牙印。
对上他淡然的眼眸,余夏缩了缩脖子,想了想自己也没有什么错,谁叫他不放手,非要抱着她,简直是自作自受!
余夏嘴硬,哼了一声:“活该,谁叫你不放手。”
萧难垂下头颅,余夏反应过来后眸子顿时惊恐不已,捂紧自己的颈脖“你别过来——”
他轻哼一声:“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余夏想逃已经来不及了....
余夏咬牙切齿,狠狠地瞪了眼萧难,捂着发疼的颈脖,上面全是啃咬过的红痕,身子动弹不得,只好待在他炽热的怀中,耳边尽是他翻书的声音,抬眸一看,书上是看不懂的文字,还有一些图案注明,兴许是兵法布阵之类的。
风景飞驰,雪飘如絮,银霜素裹的道路上碾过两道车轮痕迹。
外头赶着马车的萧富平嘴角抽了抽,老脸通红,里头的动静实在是大,叫人无法忽视,少爷竟然这般不知分寸,实在难以想象少爷那冷清俊俏的面容竟然这般纵欲饥渴,简直是龙精虎猛...
丹阳里郡城是晋国的第二大城镇,街道繁花似锦,人潮旺盛,也是各大商家富豪的聚集地。
萧家是丹阳里郡城第一大首富商人,专门往宫中送绸缎和瓷器之类物品,甚得帝王和宫中嫔妃娘娘欢心,也就御赐了金匾给萧家,自此萧家就成了赫赫有名的皇商。
所以此时的萧难接手萧家的家业,成了一名腰缠万贯的皇商,原本这殷实的家业是不会落到萧难头中。
从萧难出生带厄玉开始,被云游而来的大师接到佛门后,萧宏就已经放弃了萧难这个儿子,谁知不管纳了多少妾,愣是没有一个儿子,尽是女儿,临死前放不下这老祖宗留下的富裕家业,不想落入贼人手中,迫不得已,只好唤这唯一的香火回来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