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仰头大笑了出来,“这个可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毛手皱眉看着我,他隐隐觉得我有些不对劲。

他俩事先预估了我很多反应。像我这样的愣头青,他们觉得我可能会咒骂、可能会哭泣、可能最后意志崩溃会求饶。想必他们遇过不少人,多数都是按照这样的发展情节走的。但他们唯独没有预估到我在这种程度的刑讯下还能一直保持着理智。

毛手回头看了制服B一眼,制服B也在仔细端详着我的表情。第二支药水他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却始终没有打开转到注射器中。

他们两人眼神交流着,似乎有点犹豫。

“怎么,骑虎难下了?”冷汗洇进我的眼睛,我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那些许的刺激跟方才的痛楚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我能感觉到药剂在蓝雾的修复下已经以汗液的方式开始迅速地排出体外。

汗如雨下,正是此刻我的体征,但这也使我看起来更加狼狈。

“没想到一支针剂对我不管用吧?”我笑了起来,满意地看到这两人脸色沉了下去。

“想再加一支吗?加吧!试试看我能不能熬得住。要不然把剩下两支一起用了,看看效果如何?可万一,我要是还熬过去了,你们打算怎么办?准备弄死我吗?”

我说得很轻,可是却让他们二人脸色一变。

“威胁我,说什么事后一定有机会找到我。为什么要那么麻烦呢!我现在就在你们面前,有本事,现在弄死我啊!”

毛手被我说得恼了,伸手在我的关节上狠狠一拧。

“哈哈哈~”我闭眼仰头大笑了起来。貌似癫狂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房间,遮掩了我真实的反应。

“心中不服,却不敢挑衅毕修,只敢找我这样的小姑娘下手;既然都把我绑来了,还想着全身而退,甚至不敢在我身体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就这样还想压制我?哈哈,孬种!”

毛手伸手就想给我一巴掌。

咣当一声,我的右腿已经挣脱了脚环的束缚,一脚踢在了他的下巴,然后横踹在他胸口。毛手直接飞了出去,咚的一声砸在了墙上。噗噗地吐着血沫。

我冷笑着,“这药效确实不错。要换作平日,这一下子,你已经胸骨尽碎了。”可即便身体受药剂影响,我一怒之下的出脚,力道也绝对不轻。

制服B猛地往后退了一步,以一种防备的姿势、警惕地看着我,“你!”

我右脚落回地上,凶相毕露地盯着制服B。几缕湿发垂在我的眼前,挡住了视线,我猛地一甩头,汗水顺着湿透的长发飞洒了出去。我挑眉,带着挑衅,“我。怎么了?”

制服B本能地察觉了危险,“你想做什么?”

“干嘛问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要做什么?”我用一种天真又委屈的口吻,“我原来觉得我挺懂的,可是你们非说我不懂,那我只能跟你们学了。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我就要对你们做什么。顺带,收点利息。”

制服B想上前,可我的脚刚向前挪了一下,他就像受惊的蚱蜢一样,猛地退了回去。

毛手在墙边闷咳了两声,鲜血从口角不住地淌了出来。制服B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了,将药剂和注射器放下,快步走到毛手旁边。

毛手只来得及提醒他一句,“快走。”就彻底晕了过去。

“走?”我低声笑了起来,“往哪里走?这是星际飞行的途中,星舰就这么大。你就算逃出这间房间,然后呢?”

我盯着他们,心里开始盘算着折磨他们的方法。让我吃过亏的生物可不多,比如蜈蚣兽,已经被我彻底bbq了。而这二位居然让我吃这么大的苦头,我隐隐有些期待,“我可不会等到这次任务结束后再去找你们。从你们把我抓进这间房间,这个游戏,就正式开始了。”

制服B下意识去摸腰际的配枪,可是摸了个空。他这才想起来,这并不是出常规任务,在星舰内部,他们一般都不会配枪。而他今天对付我,计划中的道具是那一小车东西,根本没想到会需要用到枪。

冷汗从他的发鬓滚淌进了他的衣领。他突然咬咬牙,目光落在了毛手的身上,伸手去摸了一下毛手的腰际。但是挺遗憾的,毛手也没带。

我一直没动,全神贯注地留意着他的动作,看到这里,我不禁有了一个滑稽的猜测,“怎么,看看你的搭档带没带枪?然后,用他的枪打死我?可这星舰上,平白无故的死了一个人。你要怎么办呢?还是觉得,用他的枪,就能把你自己从这事里摘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猜了个全中,制服B跪在那里木然不动。

黑色喜剧都没这么搞笑。

我大笑了起来,“真有意思。你满口的正义道德,却原来这样自私自利,难怪会去指责毕修的。可是你这计划有漏洞啊,他只是昏过去了,还没死呢!他要是醒了,知道你把一切都推到了他的身上,怎么会善罢甘休,一定会闹出来的啊!”

制服B的整个身体都在微微发抖。

“杀了他吧。”我放柔了声音,像诱惑水手的海妖,“杀了他吧。只有杀了他,也杀了我。就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也没有人可以再追究到你的身上,不是吗?都是他的错啊,是他没有阻止你,是他一时冲动,造成了这不可收拾的局面。杀了他吧,一切就解决了。”

制服B像是被我惊醒了,慢慢地站了起来。

我冷笑着,“去找他的枪吧。你知道他的枪在哪里。这个地方没有别人知道,你悄悄地去,悄悄地回,神不知鬼不觉。解决了我,也解决了他,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制服B连看我一眼都不敢,快步走向了一侧墙壁,伸手按了上去。

墙壁无声地打开。

我无声地笑了。

说了一堆废话,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要是不开门,我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出口,总不能把这个房间全烧化了。我想做的,就是利用他找到出口,然后将他前面的地面变成一道名菜“铁板烧”,只要他能走得出去,我就服了他。

就当我准备铺开炎能的时候,一条长腿从门外踹了进来。有型有劲,直接把制服B踹飞了出去。跟方才我踹毛手的场面几乎是如出一辙。

好基友,当比翼双飞!

我生生收回炎能,顺便把那条自由的腿也缩了回来。

长腿哥哥果然是毕修,他踹飞了制服B立刻就冲了进来,“星星!”

“小呆。”二副他们也冲了进来,二副手里还端着怪模怪样的设备,想必用来破坏房门的。

我顿时露出了虚弱的神态,花容惨淡,泫然欲泣,气若游丝,“别……别碰我,他们给我注射了药剂,你就是轻轻碰我一下,我也跟被凌迟了一样。”

我头一次见到毕修几乎要杀人的样子。他半跪在我的面前,双眼微红,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双手就护在我的手臂两侧,却始终不敢落下。

门外陆续跟进来不少人。其中就有伊莲娜。

看到我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虚弱惨样,伊莲娜不忍地转过头去。但当她看到了毛手和制服B像烂泥一样躺在地上,她脸色立变,飞快地看了同伴一眼。那几个人倒是机灵,便立刻过去想抬走他们。

想走?我轻声道,“伊莲娜,你们没弄死我,想必很失望吧!”

伊莲娜骇然,强笑着开口,“不,想必这里面有误会。”

“只要你愿意也挨一针,我就相信你不知道这件事情。”我的目光在伊莲娜和她同伴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将这些面孔都记在了心里。

毕修猛地起身回头,盯住了这些人。

伊莲娜心头一跳,“我并不知道他们做了什么。真的,方才也是教授在到处找你,我才……”她咽了口口水,“我知道现在你们都在气头上,这事等他们醒了,我们再问清楚也不迟。”

“他们没醒,可我醒着呢。你难道不想问问我这个受害者,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反而要等着加害者醒来?”我低声反问。

那些人看着我的样子,有人紧皱双眉,有人则心虚地看向了他处。

“让一让。”是医生拿着一个箱子,挤开门口的人冲了进来。他冲到我的面前,毕修已经拦住了他,把我的情况言简意赅地说了。

医生不敢碰我,抬起手腕去看他的光脑。然后……他眉头微微皱起,疑惑地看向我,“还是很疼吗?”

我抬眼看向他。

医生是背对着众人的,他反手将腕上的光脑界面放在他的胸口让我看清楚,另一只手无声地指了指上面的心跳指数。

那是我的心跳,曲线一切正常。

我瞬间眨了一下右眼,然后视线朝着下面轻轻一瞥。

医生看到了我的那只自由的脚。他顿时了然。

“很疼。”我“虚弱”地回答。

医生立刻大声地喊了起来,“教授,别跟他们扯那些有的没的。先把这两个狗东西抓起来关到我们那里,把这里的证据都收好。人证物证俱全。他们要是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说法,这趟任务他们自己出吧。小呆这样下去,不知道还要受多少罪。我先给她点麻醉剂,让她彻底昏睡过去。这样她也能少受点苦。”

他将箱子放在了我右脚的前面,然后装模作样地拿出一个呼吸面罩盖在我的鼻子部位,“三、二、一……”

我应声双眼一闭,将脑袋一歪。

没有想象中的颓然垂落,我的头贴在了毕修的大掌里,只听他说,“蜘蛛,将这里的东西全都带走。花茶、拼图,将这两人带走。二副,谁要是敢阻拦,只管动手。”

蜘蛛应声去查看那些东西,并找到了椅子的开关,立刻给我松绑了。我一下子出溜了下去,落进了毕修的怀抱里。许久没有闻到毕修身上的香味了,低调温暖,似有若无。我渐渐地放松了下来,任由疲惫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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