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的男主是正当红的年轻视帝盛北,军艺出身,父亲祖父都是国家级演员,长相优越天赋惊人,属于老天爷追着喂饭的那种人。

荣离之前在剧组做武替的时候也替过盛北,但都是非常专业的武打镜头,其余的但凡盛北自己能上,都不会麻烦荣离,正如业内传言那般,非常敬业。

荣离几乎所有的戏份都是跟盛北一起拍摄,今天的戏是一场诀别的戏。《孤狼》的背景跨度极大,纵向历经三朝兴衰,横向跨越中土和草原。

在戏中,盛北饰演的男主燕辽与荣离饰演的帝国将军是少年时的莫逆之交,追溯背景,矜秦末年,时为何阳侯的大凉太-祖以清君侧之名带兵入京,弑帝夺位,建立大凉朝,改年建元。贺年祖父也因平乱拥立之功,受封魏王。

何阳候只是肃德帝表兄,皇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为免余孽拼死反扑,也为全表面的仁善之名,大凉太-祖下令除肃德帝并其子女宫妃,以及肃德帝兄弟诸人问斩,其余矜秦皇族留其性命,褫夺封号爵位以及周姓。

而燕辽曾祖是肃德帝皇叔,手无实权,但因在民间施粥行善颇具美名,大凉太-祖为不寒民心,封其为施羹王,封地裘勐,周姓也被褫夺,改姓为燕。

封号像个笑话,为的只是羞辱。而封地裘勐是呼尔汗与矜秦交界之地,本属矜秦,但肃德帝在位期间国力衰弱,邻国屡屡进犯。裘勐也已被呼尔汗部族渗透。

燕辽曾祖为人慈善,但性情软弱,幸而其长子,也就是燕辽曾祖是个人才,他耗时十年整顿裘勐,站稳脚跟。

但曾祖去后,却后继无力,靠着祖上庇荫,燕辽父亲一辈奢靡堕落了几年,他本人不过是燕父与强掳来的部落异族牧羊女的儿子,因为血统和身份卑贱从小受尽欺侮。被同宗的孩子捉弄,在树林里走失,幸而在狼群的抚养下长大。

本来贺年与燕辽不应该有交集,一个为大凉魏王之后,一个为被家族遗弃的丧家犬,但当时大凉的皇帝刚刚即位,生性多疑,曾派贺年父亲带兵去裘勐附近驻扎过一段时日,一是为监视燕氏一脉,一是想要让裘勐脱离草原部族的掌控。

一次偶然的机会,幼年的贺年在山林里见到了狼群中的燕辽,让侍从把人救出来带回了营地,从此燕辽慢慢融入人类社会,与贺年一同长大,情同兄弟,一次外出时遇见燕氏的老仆人,从他脖子上母亲的项链认出了他的身份,在贺年的帮助下,燕辽历经磨难重回燕氏成为掌权者,并且将目光放向了草原部族的领地。

而重回燕氏后的燕辽很忙,也为了避嫌,和贺年这位昔日好友基本都是书信联系。饰演幼年贺年的小演员戏份都要多过荣离,而这次诀别就是长大后为数不多两人相见的场景。

彼时大凉皇帝对开国功臣之后的贺家已经不在信任,布了一个大局要将其除之而后快。贺年驻守边境之时听闻京中传来入宫为后的妹妹的噩耗,即使燕辽反复跟他说是陷阱,但贺年别无选择,毅然回了京。

“停。”何有山皱着眉头,对荣离说:“不对,你对着燕辽应该很愤怒,但这个愤怒不是冲着他的,而是你已经对大凉的皇室失望透顶,但父亲的固执和忠义难两全的痛苦在拉扯你,这时候燕辽的话只让你觉得是在劝你放弃妹妹,你的愤怒源于痛苦和自恨,刚刚的表演太表面了,你再想想,三分钟。”

荣离确实有天赋,再加上他自己的练习,比起很多年轻演员,他都算是出众的,但比起盛北这样的专业演员来说,他还是差了不少,甚至接不住盛北的戏,何有山今日已经叫停了许多次。

荣离点了点头,接过唐嫣然递过来的水。

“没事吧。”唐嫣然有些担心,她一个外行也看得出来,荣离的状态越来越差,这场戏还有动作,精神和体力都有些吃不消。她还想说什么,看见一个人接近,她开口打了招呼:“盛老师。”

盛北的扮相野性十足,十分符合草原之王的形象,因为剧情需要还带着美瞳,此时却冲着荣离笑得温和,他上前拍了拍荣离的肩,“别急。再看看剧本。你看,这个剧情里,这时候的贺年已经变了,他预感到了贺家面临的穷途末路,父亲的愚忠让他愤怒,大凉上位者对贺家的算计让他痛恨,曾经的贺年有多乐观正派,此时心里的念头就有多阴暗,有一瞬间他甚至是恨着燕辽的,因为燕辽是想要打入大凉,是他职责所在需要守护的国家的敌人,但他对这个国家也失望了,愤恨之余他也是迷茫的。”

盛北点到为止,看着荣离若有所思的样子没再多说什么。

三分钟后,何有山拍了拍手,“开始。”

“第五十七场第三镜第三次。Action。”

荣离的眼神变了,他沉默着直视燕辽,眼眶泛红写满暴怒,他捏紧拳头,好像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在燕辽脸上。燕辽焦虑的解释和分析他都没在听,银光一闪他抽出长剑,脸上的表情尽数消失了,只余近乎冷漠的麻木,剑尖点在燕辽喉颈。“再拦我,我会杀了你。”

说完留下楞住的燕辽,转身走了出去。燕辽站了许久,突然暴起掀了桌子,“我只有你!连你也要背叛我!”

“Cut!过了。”何有山满意地看着监视器,两人的表现都很到位,他看向荣离的眼神尤其赞赏,刚才盛北说的话他是听到了的,荣离的学习能力很惊人,只需要一点指导,他就能很快抓住精髓,反观盛北,此时还有些陷在戏中,低着头表情冷沉。

面前伸过来一只手,递过一张毛巾,盛北抬起头,荣离正低头看着他。

盛北愣了愣,情绪也散了不少,他冲着荣离一笑,接过毛巾却并没有用,而是冲着荣离张开手,玩笑一般道:“我可是被你伤透了心,快安慰安慰我。”

荣离招架不来这种招数,愣愣站在原地,盛北笑意不变,上前抱住荣离,又在他觉得不舒服之前适时放开了。

荣离挠了挠头,不知作何反应,他也不是厌恶肢体接触,只是不太习惯。

盛北噗嗤一笑,他是真的挺喜欢荣离,太可爱了。

不远处的宣发看着这一幕拿手捅了捅旁边人的腰,“拍了吗拍了吗,到时候放在宣传的花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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