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安回来的消息,为什么没有人递信回来!”
席二叔回到家发了好一通脾气。
席二婶张口就怼:“还不是你说没有什么事别递信过来,嫌我问东问西的叫人看了笑话,我这不是听你的做的好好的吗?”
“你这着急忙慌回来,不问青红皂白张口就是一顿训斥,知道的还以为席安是你女儿呢,你这么着急。怎么?嫌她受了委屈,觉得我们把她逼跑了?”
“呵,我实话告诉你,那丫头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走的时候把家里的田都带没了,还把咱们宝儿打了一顿,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席二婶本就不是饶人的,席二叔发火,她一张嘴叭叭的讲,把人怼个够呛。
“你!你!你个泼妇!”席二叔被气得够呛,抬手就是一巴掌。
席二婶尖叫一声,被扇倒在地。
她扑上去闹腾,被席二叔抓着胳膊,只能徒劳的挥舞着手臂。
“你打我!你为了席安那个贱蹄子打我!”
“你说席宝怎么回事?席安怎么动手了?”席二叔被闹腾的烦躁,怒声推了她一把。
“啊啊啊啊!”
席二婶被推了一把,撞上背后的桌子,逼得她大叫。
正此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叫什么叫!一回来就撒泼,是要造反啊!”
来者正是席老太,她拄着拐杖,站在堂屋门口,遍布老年斑的脸上凝着冷意,阴沉沉的凝视着他们。
无论闹得再凶,遇见席老太,这个家里就得安分下来。
一直看好戏的席三叔见老娘来了,连忙殷勤的迎了上去:“娘,你来了。”
“你们吵吵闹闹的,我能不来吗?”席老太冷哼一声,在席三叔的搀扶下坐上了主位。
“说吧,老二,这一回来吵吵闹闹的是要造反啊?”
“娘!席安断亲这么大的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席二叔忍不住埋怨,唉声叹了口气,“她好不容易回来,你们不好好待她,反而叫她断了亲,这传出去像话吗?”
“像话?她不尊长辈,仗打兄长,她自己都没觉得自己不像话,没有顾及我们面子!”席二婶厉声惊叫,声音尖细刺耳。
“你就知道偏袒她,也不问问她都做了什么?”
“那她做了什么?”席二叔逼问:“你倒是说出来听听,你这个做婶婶的,怎么倒告起小辈的状来了。”
听到这话,席三婶彻底坐不住了,她柔柔弱弱的上前,略带几分委屈的开嗓。
“二哥,二哥……”
“这事也不怪二嫂,你是不知道,席安一回来就闹着要招婿分家,说家里的田是她的,闹着要把田给霸占了。”
“我与二婶劝了她几次,要她回来一起住,她非但不愿还不知道从哪带回来一个男人同一个屋里住着,这种事我说起来都害臊。”
“二婶也是性子急,多说了她几句,这就招了她的记恨。可怜老爷子想见孙女,叫宝哥儿去找她来,放招了她一顿毒打,至今还在床上躺着呢。”
席二叔听着,面色逐渐凝重,眉宇间沾染了怒气,最后他拍案暴怒。
“这事真是如此?”
席二叔一双眼紧盯着席三婶,他素日是袖手一收,啥事不管。只知道席二婶厉害,以前对着席安不好,却没见过这个弟媳妇有什么不好,自然而然也是信了的。
毕竟那个男人,他也是见过的。
当时觉得他俊俏贵气,如今心中难免轻蔑厌恶。
不过是一个皮相好的软饭男罢了。
且不论这些,单就席安与外男同住,这名声传出去,还以为他们家的人都是这样,这叫他们家怎么相看人家!
这事传出去,叫修贤可怎么读书!
席三婶弱弱点头,故作姿态的擦擦眼泪,委屈的投入自家丈夫的怀抱。
原先还偏向席安的席二叔登时就转变了想法,越发生气起来。
“席安这丫头,真是没皮没脸了!”
“行了,戏也唱过了,闹也闹过了,这事你爹点了头,此时就这样算了,就当席家没有这个女儿。”席老太冷语看着,眼见老二被老三媳妇带跑偏了,沉声开口。
“你爹的意思,趁家里还有点钱,买上几亩地,你与老三每月再多交些钱回来,这便罢了。”
“娘!”席三叔顿时就急了。
以前家里有钱有地,还有席安每月寄银钱回来,他每月说交钱也不过是象征性的交个几百文,时不时还要从家里拿钱呢!
如今这要是多交了钱,只怕全攥在席老太手里,一分都得不到。
“怎么,你不同意?”席老太看向自己平素最听话乖巧的儿子。
席三婶背地里拉了拉他,示意他不要把不甘愿的情绪表达的那么明显。
席三叔这才不情不愿的摇头,勉强道:“我只是觉得,家里现在没钱,修贤又要读书,贸然买田会不会影响修贤。”
“毕竟他还需要银钱读书呢。”
席三婶也接着道:“是啊娘,书院里的学子们都是大富大贵的人家,读书的物件是不缺,我们修贤出身低,若再读书的物件跟不上,只怕是会被人笑话的。”
“书院的夫子惯会扒高踩低的,怕就怕对咱们修贤有意见,给他小鞋穿。”
席修贤如今可是他们整个席家的宝贝疙瘩,是注定要高飞的金凤凰,可万万苦不得。
席老太听闻觉得有理,张口道:“那便留出一部分钱给修贤读书。”
“诶。”席三婶答应一声,面上高兴,背地里却在暗恨席老太抠门。
只一笔钱读书怎么够,他儿子可是要娶有钱人家的小姐的,定需要钱打点。
得想办法从席老太手里扣点钱出来。
席二婶一听,也急忙道:“我家娟儿也得相看人家了,需要准备嫁妆呢。”
席老太却只是掀了掀眼皮,冷淡道:“我心中有数。”
席二婶顿时失了笑容,眼中藏满了妒恨。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席二婶在屋里走来走去,她因为席老太明显的偏心而恼怒。
而这个偏心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次只要搬出席修贤,老三家就能得到无数好处,偏就他们没有。
看着屋里一言不发的男人,她狠狠的扑上去拍打:“你怎么没用啊!当初若不是你放弃了我们宝儿读书的机会,如今也没有他们嚣张的日子!”
“你不要无理取闹。”席二叔皱着眉把她甩开,厌恶又烦躁的看着她:“当初席宝那个成绩,还不如席平呢!夫子都说他是块朽木,偏你把人当宝。”
“我就和你说了,席宝就不是读书的料,就算让他继续读下去,也就是浪费钱。”
“那也是咱儿子!”席二婶恶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你不盼他点好,叫人三房把好处全得了,你还真是大度。”
“这算什么好处?等修贤考上了,咱们的好日子也就来了。”席二叔反驳。
“你看看席修贤那样子,是能带我们的吗?”席二婶怒目而视。
眼见她又要闹起来,席二叔皱着眉甩手出去了。
“我不跟你说,头发长见识短的疯婆子。”
“你说谁头发长见识短!”
“你个没良心的!”
……
这厢席家二房闹腾,那边席家三房的气氛也比较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