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听寒第一次和谢星安来开房虽然只是单纯的睡觉结果就碰上了这种事。

他看着屏幕里苏轻洲怒气冲冲的脸,好笑地一挑眉,不答反问:“你又是谁?”

苏轻洲听着耳机里隐隐约约传来的洗澡水声,后槽牙都咬起来了,但愤怒的同时,他也发现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好像就是上次谢星安在食堂里挂他电话时出现的那个。

而且虽然自己和他没见过,但这张脸总有种莫明的熟悉感。

在意识到了什么之后,苏轻洲的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死死盯着傅听寒,傅听寒也不说话,毫不畏缩地和他对视,气势还要更强,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没有锋芒,无比和善的傅听寒。

当有人抢食的时候,披着鹿皮,假装温润的狼,自然会露出他的獠牙。

双方没有任何言语上的沟通,但视线里的刀光剑影一点都不少,两对眸子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

你,到底是谁?!

浴室里水声渐渐变小,没一会儿,谢星安就擦着头发出来了。

“寒哥我洗好了。”

谢星安一边擦头发一边想着等下该怎么撒撒娇,好让他的寒哥替他吹个头发。

没多久谢星安就察觉出不对了。

微博上总流传一句话,现在这个时代谁的手机还离手啊,如果他没回你消息,不是因为手机不在身边,只是不想回。

他的寒哥从来没有不想回他过。

对于谢星安的每一句话,傅听寒都必定有回应,不管是网上还是现实,即使是当时真的很忙,过后也一定会回复,还会给一个解释。

可是,打谢星安从浴室里走出来到现在,傅听寒都没有出声。

谢星安抬头看,就见傅听寒正单手托着他的手机靠在沙发上,双眼微微眯起,少有地翘着一条腿,一边眉毛挑起一个小小的幅度。

怎么说呢……少见,但是说不出的帅。

而且好像生气了!

傅听寒从小就脾气很好,基本上从来不生气,不像谢星安似的,小脾气一通一通地发。

但是不代表傅听寒不会生气。

他每次生气,基本上都是为了谢星安。

比如有人欺负谢星安,说谢星安坏话之类的。

每当那个时候,好脾气的小傅听寒就会捏起他的小拳头了。

谢星安看着表现反常的傅听寒,忍不住走了过去。

难道和他妈妈吵架了?不可能啊!谢家和傅家在他俩出生前就认识了,两人的父母好的一家人似的,安知意还经常夸傅听寒,说多亏他照顾自己什么的。

“寒哥?”他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低头往屏幕上一看。

谢星安:!!!!

苏轻洲也看到露了半张脸的谢星安了,脸上的肃杀和戒备立刻退去,换上了平日谢星安最常见的像傻狗狗似的笑容。

“小安哥哥!”

“我好想你啊,你想不想我?”

谢星安的眼皮就跳起来了。

这混蛋铁定是故意的!!

再看傅听寒。

眉毛挑的更高了!

苏轻洲仿佛没有看见谢星安给他使的眼色和威胁似的,继续在那絮絮叨叨,语气可怜的好像谢星安真负了他什么似的。

“哥哥,我考完试第一个就想告诉你喔。”

“我觉得我考的还不错,你记得要等我哦,我去找你!”

“小安哥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呀?”

“哥哥……”

一开始谢星安只想淡定处理,毕竟他和苏轻洲真的没什么。

但是现在不行了,再让这小子说下去,没什么也要被他说成有什么了!

谢星安抢过手机,嘴角抽搐着勉强朝苏轻洲挤出一个微笑:“我暑假就回家,到时候伯伯阿姨想我们两家见面吃个饭的话,再听大人安排吧。”

简而言之:都是你爸妈和我爸妈的事儿我们没那么熟拜拜了您内!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

转过头,他就见傅听寒伸手盖了电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寒哥……”谢星安可怜巴巴地跟过去,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什么。

说自己和苏轻洲是清白的?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傅听寒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拿出了酒店配的吹风机塞到谢星安手里。

“小安记得把头发吹干。”傅听寒微笑着说道。

可是谢星安看着他的笑容,腿莫明有些软。

傅听寒没等他说话,就转身道:“我去洗澡,时间不早了,小安早点休息。”

谢星安看着手里的吹风机,颓丧地坐到床上。

这时,手机又震了一下。

傅听寒脚步一顿,但还是继续走进了浴室。

light:学长,那个男人,是上次食堂那个吧?

light:他就是学长游戏里的情缘吗?还是说,那些情缘,都是“他”?

谢星安有些惊讶于苏轻洲对这件事的敏锐程度,但现在他还是很生气,回了个你最好闭嘴.jpg后,愤愤地将手机关机了。

看着浴室里那个高瘦颀长的身影,谢星安心里啊啊啊大叫了一声,将脸埋进枕头里,脚丫踢了踢床。

生气!

傅听寒从浴室里出来后,谢星安已经躺在床的一边闭上眼睛了。

看了看谢星安已经吹干的头发,傅听寒叹了口气,将吹风机拿到了浴室里,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呜呜的吹风声。

谢星安悄悄睁开眼,回头看了一眼,瘪瘪嘴。

几分钟后,浴室门被重新拉开,谢星安立刻闭上眼睛装睡。

窸窸窣窣一阵声响过后,他就感觉到身边的床垫微微凹陷了下去,一个人躺了上来。

窗外是依稀能听见的汽车驶过声,远处的霓虹灯在夜幕下闪烁。

房内是空调发动机的嗡鸣,夹杂着少年人努力掩盖的,未眠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响起谢星安一句弱弱的,充满试探的“寒哥……”

空气安静了一会儿。

“嗯?”傅听寒心肠一软,还是轻轻嗯了一声。

谢星安和他背对着背,隔着一段距离躺着,心里酸酸的。

“我睡不着。”

傅听寒轻叹了一口气。

他也睡不着。

满脑子都是苏轻洲刚刚哥哥长哥哥短地喊谢星安的声音。

同时傅听寒也一激灵,想起来前几天乾瑜带女朋友和他们一起吃饭时说的话。

“哥哥呢,就是老公的意思啦!是情趣来的!”

当时他听了乾露玥所说只觉得心头微微悸动,稍稍有些心猿意马,却也尽量克制。

可现在他只觉得生气。

傅听寒有些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直跳,同时又反复在脑海里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

小安当时那么紧张,而且说话的态度明显是在划清界限,两人应该没什么吧?

但是如果真的没什么,为什么要紧张呢?

傅听寒满脑子都是谢星安和苏轻洲到底有没有什么,没有的话为什么要紧张,却从没有考虑过,谢星安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在他面前这么紧张的。

“小安,想聊聊天吗?”傅听寒斟酌了一下,道。

谢星安当然说好。

傅听寒也没转过来,就那么和谢星安背对背聊天。

“快暑假了,小安回家后打算做些什么?”傅听寒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询问,“打游戏吗?”

谢星安唔了一声,“差不多。”

没别的事情做了,就只能打打游戏了。

“可能还要和爸妈出去吃饭。”谢星安又补充了一句。

傅听寒嗓间一紧,问道:“和……刚刚那个人?”

谢星安点点头,而后才意识到两人背靠背,傅听寒看不见,于是道:“是,他们家和我们家做生意,所以还是得有点来往。”

一听说是生意场上的伙伴,傅听寒不知为什么,心里轻松了不少。

同时傅听寒也想起来一件事。

“他也和小安一起玩天羽奇谭?”

谢星安沉默了半晌,啊了一声。

也算是承认了。

傅听寒藏在空调被里的手悄悄攥紧,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他压抑着心中那种难受的滋味,艰涩地开口:“他和小安,是情缘吗?”

谢星安怔愣了一瞬,随即将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才不是!”

傅听寒悄悄松了口气。

“那,小安有情缘吗?”傅听寒尽量平静地问道。

谢星安手指攥住了枕头边沿,“没,没有。”

他也不算说谎吧,现在的确是没有的。

傅听寒突然轻笑了一声。

谢星安有些拿捏不准他这笑声里的含义,又不好问,只得装作没听见。

“小安。”傅听寒轻松地闭上了眼睛,“记得盖好被子,晚安。”

谢星安听明白了他的语气,将柔软的被子卷了卷,合眼安眠。

“晚安,寒哥。”

又静默地躺了一会儿,谢星安总感觉怪怪的,还是睡不着!

他想了想房间里现在的场景,脑门上跳出一个灵光一闪的感叹号。

隔得太远啦!

刚刚的事情显然已经翻页了,谢星安又成了那个喜欢黏着他寒哥的谢星安,于是悄悄地,往傅听寒那一边挪了过去。

谢星安像只大团子似的一蹭一蹭,最终挪到了床的中线处。

正当他想安静地转过身,哪怕只是贴着傅听寒的后背,闻着那清淡的草木香睡一个晚上也好时,伸出的手却突然抓到了一团软软的东西。

还非常烫。

同时,傅听寒的身体一僵。

谢星安此时还没转过来,是背对着傅听寒的,什么也不清楚,抓着手里的东西茫然地眨眨眼,心说这是什么?

于是他顺手轻轻捏了一下。

耳畔处立刻传来了傅听寒低沉压抑的闷哼。

苏轻洲坐在床上,已经一动不动将近半个小时了。

背后当靠垫的枕头早已被他压得变了形,少年曲着一条长腿,眼神里藏着不甘和欲望。

良久,方才微微动了一下。

苏轻洲伸手,将放在一旁的书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抽出一本书。

扉页里,夹着一张微微褪色发旧的照片。

是谢星安的照片。

他高三转到帝都一中的第一天,就在上一届的状元榜上看到了谢星安,同时也听说了这个学长的一些“传奇”。

比如不学习都考第一,长得帅翻天又没有女朋友,连男朋友都没有,性格冰冷不好接近,家里贼有钱……

总而言之,所有别人羡慕渴望的东西,谢星安都有了。

苏轻洲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只呆呆地站在光荣榜的玻璃窗前,看着金字塔顶端那张红底的照片。

这次高考结束之后,苏轻洲一交完卷就立刻跑回了课室楼下,果不其然就看见工人们正在拆去年的光荣榜,准备等成绩出来后把新的放上去。

他将那张照片偷偷地拿了回来。

苏轻洲仰面靠倒在床头,盯着天花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双手抱着书本,已经里面夹着的,珍藏的照片。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一道光照了进来。

“儿子,醒了?”苏轻洲的妈妈轻声询问道。

她知道儿子考完试累了,也没吵他,就让他这么昏天地暗地睡了五六个小时。

苏轻洲将手里的书合上,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一骨碌从床上翻了下来,踩着拖鞋往外走。

“妈。”苏轻洲勾着亲妈的肩膀,笑嘻嘻。

高考前,你就是学习机器。

高考完的第一天,你就是皇帝。

“怎么,想要什么礼物啊?”苏妈妈笑问。

苏轻洲嘻嘻笑:“妈你之前说要和小安学长家里吃饭,什么时候安排呀?”

“你和谢家的孩子关系还不错嘛。”苏妈妈听他这么说也高兴,想了想道:“等你小安哥哥回来,妈妈问一下你安阿姨,到时候再安排。”

苏轻洲笑出一口白牙:“好!”

他坐在餐桌上,漫不经心地往嘴里塞食物,同时应付着问这问那的老妈。

脑袋里,却全是刚刚在手机里看到的美人出浴图。

湿漉漉的发丝,沾了水汽的桃花眼,红润的唇瓣。

苏轻洲总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的脸上,此时多了几分攻击性。

学长,是他的!

此时,谢星安半边身子已经僵了。

手里的东西开始变化,温度,体积,还有……

谢星安微微张着嘴,傻在原地。

傅听寒呼吸粗重,手掌挡着半张脸,声音里是明显的压抑和克制。

“小安……”

“……放手。”

“呃,呃啊!”谢星安猛地回过神来,立刻抽回了手,掌心带着余温,滚烫的热度几乎要把他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傅听寒弓起腰,身体微微蜷起,呼吸急促又压抑,可那该死的反应怎么也消不下去。

徒手……虽然隔了一层布料,但这次可比上次在食堂里的那个拥抱刺激多了。

……几分钟前。

说清楚苏轻洲的事情后,谢星安轻松,傅听寒自然也轻松,虽然还有些在意谢星安和苏轻洲一起打游戏的事情,但气氛总算是缓和了。

于是傅听寒就悄悄地往床中间挪了挪,安静地翻了个身,看着谢星安的背影。

结果他看够了准备歇息的时候,就听见旁边传来衣服和床单轻轻摩擦过的声音,睁开眼一看,谢星安已经到了自己跟前。

傅听寒正笑,结果突然底下一凉,外面的风灌进了被子里,紧接着一只手就抓住了他的……

他第一反应,是谢星安不小心的。

结果想法刚落,那只手就轻轻地揉捏了一把。

手心又软又暖,那感觉要命似的传遍了四肢百骸。

傅校草心里的狼立刻就开始对着月亮嗷呜嗷呜狂嗥。

他看着谢星安衣领口露出来的那截雪白细腻,线条纤瘦的脖颈,就好似一头饿狼看到了一只小羊羔在朝自己晃屁股上那球似的尾巴。

来呀,来咬我一口呀。

可当他看到谢星安脸上的慌乱无措的时候,傅听寒又一次用意志战胜了冲动。

谢星安是你弟弟!

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傅听寒微哑的声线响起。

“……小安?”

谢星安闭着眼睛装睡。

傅听寒又沉默了一会儿,安静起身,两分钟后,浴室里响起了哗哗的冷水声。

那不断的水声就像细雨似的,纷纷扬扬地落到了谢星安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上。

心里全是密密麻麻的,搔不到的痒。

第二天一早,谢星安收到消息说门禁恢复了,就和傅听寒立刻回了学校。

醒来的时候,双方都默契地什么也没有说,仿佛昨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

他们只是非常纯洁地,在酒店的大床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一个晚上而已。

但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谢星安回到宿舍的时候,厉风和乾瑜就满脸关切地凑了上来,后者还一脸欠揍的表情。

“哎呀,我们星崽受苦了,昨晚怎么样,腰还疼吗?”

厉风伸长了脖子往谢星安的领口里看,然后搔了搔脸。

不是说会啃到一脖子都是印子的吗,怎么现在还是又滑又白,小草莓去哪里了?

谢星安无语地看着两个八卦精,抬头望了望天,伸手推开这两位门神,进了宿舍。

宿舍里空空的,谢星安环视了一圈,回头问道:“烈狗呢?”

“他呀,他女神微信他,出去约会咯。”乾瑜枕着两只手,晃晃悠悠地走回位置上坐下。

谢星安不解:“他不是说不追了吗,怎么又出去约会了?”

“呵,男人都是这样了,说一套做一套。”厉风嗤笑一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将书甩到桌面上开始写作业。

谢星安和乾瑜面面相觑。

怎么了这是。

没过多久,薛云烈就大咧咧地推开了宿舍门。

“回来了?”乾瑜笑问,“怎么样,脱团了吗?”

薛云烈拿了瓶水拧开开始灌,喝了大半瓶后一抹嘴,笑的傻不愣登:“快了吧。”

“什么意思,你不是不想追她?”谢星安不解地问,同时就听见厉风在旁边哼哼了两声。

薛云烈没听见,继续道:“她问我们什么时候商赛决赛,她想去看,给我们加油。”

“所以?”乾瑜不解。

薛云烈:“所以她喜欢我呗,现在是她追我又不是我追她。”

谢星安摇摇头,转了个身也写作业去了。

乾瑜:

“咋的了,我说的不对呀?”薛云烈茫然地搔搔后脑勺。

“唉……”乾瑜踮起脚尖,拍了拍薛云烈的肩膀,“这样烈狗,我和你说一下现在的情况。”

薛云烈傻不愣登地点头,一脸虚心求教的样子。

“如果呢,那位法学院的系花问你哪天打球,她给你送水,那我们可以说她真的可能是喜欢你。”乾瑜语重心长地道,“但是呢,如果她问的是商赛决赛的事,我觉得你还是清醒一点比较好。”

“你啥意思啊我都听不懂!”薛云烈更懵了,怎么又扯上送水了呢?

“啧!”乾瑜拍脑袋,忘记这家伙不开窍了。

“我的意思是,她去看商赛可能不是看你,因为我们队还有……”乾瑜一边说一边朝谢星安那边使眼色。

薛云烈转头看看谢星安,又转回来,一拍手:“喔,她去看星崽的啊!”

“是啊!”乾瑜点头啊点头。

谢星安摆摆手,示意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他连那个女生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薛云烈又搔了搔脑袋,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合着她是借着我去看星崽的啊,我还以为她喜欢我呢,感情还是星崽的桃花。”

“切,把你卖了你还能帮人数钱呢。”厉风在旁边吐槽了一句。

薛云烈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厉风托着腮看他,咋地,不服啊?

乾瑜紧张地看着两人对视,谢星安也有些担心,心说不会又要打架吧。

薛云烈和厉风大一开学那一架打的可狠了。

突然,谢星安就见薛云烈朝厉风扑了过去。

他和乾瑜一急,就要上去劝架。

结果下一秒,他们就见薛云烈抱着厉风的脖子蹭:“啊啊啊疯子我好惨啊,又被甩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了,你可要把我卖给一个好人家啊呜呜呜爸爸就指望你这个好儿子给你挑个好妈妈了。”

谢星安和乾瑜望天翻了个白眼。

厉风被他蹭得晃来晃去,伸手将人推开:“滚,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两人在一旁打打闹闹,乾瑜则走到了谢星安身边,压低嗓音喊了他一声。

“怎么了?”谢星安抬头看他。

“你和傅学长昨晚真的?”乾瑜挤了挤眼睛,暗示意味十足。

谢星安摇头。

“不会吧!”乾瑜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他,“孤男寡男夜半三更,连摸都不摸一下的吗!”

他轻轻巧巧一个“摸”字,唤醒了谢星安昨夜的记忆。

那什么,还真的摸了。

似乎还很大的。

见谢星安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乾瑜怪里怪气地“喔”了一声,伸手戳戳谢星安:“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谢星安将那对亮晶晶的眼睛推开:“别胡说,什么都没发生。”

“啧啧啧。”乾瑜抱着胳膊直摇头,“你这小孩,不老实!”

那天晚上的事,谢星安和傅听寒心照不宣地揭了过去,两人依旧一起吃早餐,有时候顺路一起上课,周末一起下馆子祭五脏庙。

就是偶尔排着队,谢星安转头和傅听寒对视的时候,两人总会想到那个晚上谢星安抓着……和傅听寒尴尬对视的场景。

然后各自红着耳朵避开视线。

六月中旬,商赛决赛逐渐逼近,毕竟是商学院举办的比赛,对学生的着装也有要求,于是谢星安他们宿舍四个人打算周末一起去买西装。

周五晚上睡觉之前,谢星安突然收到了傅听寒的微信。

h:小安明天要去买西装?

谢星安正疑惑傅听寒怎么会知道,他明明没说过来着,就听旁边床上传来乾瑜的哼歌声。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谢星安闷闷地笑了两声,打字回复。

:是啊猫猫点头

谢星安发完本想再问一句寒哥想陪我吗,可字打出来后,在发送的那一刻他突然犹豫了。

如果自己不说,寒哥会有什么反应?

傅听寒就见谢星安的名字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可就是不见消息过来,心口丝丝麻麻的痒,等了十几秒,他先忍不住了,打字道:

h:小安……和舍友去?

谢星安回复的很快。

:嗯呐!

然后又没了。

傅听寒有些苦恼地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没控制住,打字问道:

h:小安需要我陪吗你的小可爱突然出现并发送了一个问号

加了个表情包,傅听寒觉得稍微没那么紧张了。

宿舍里,乾瑜就听见自己床尾传来低低的窃笑,忍不住又啧啧了两声。

谢星安现在和吃了蜜糖似的,心底甜滋滋的。

空调被里的两只白脚丫相互磨蹭了几下,谢星安回了两个表情包过去。

:好呀好呀

:最喜欢你啦!

傅听寒看着那个捧爱心的小团子表情,心口扑通扑通,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他家小安心软,没有过多地折磨他。

想法刚一落下,傅听寒的手机轻震。

:寒哥不忙吗?如果忙的话我和乾瑜他们一起去也可以的!

傅听寒捂脸。

h:不忙,放心

陪他的小安,怎么会忙。

两人相互道了晚安,心情各异地睡了,在梦里,双方都看见了心上人穿西装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斯文禁欲,又好看得让自己心尖直颤,邪念丛生。

早上天还蒙蒙亮,舍友还在睡觉,谢星安和傅听寒就几乎同时从床上爬了起来,安安静静地去到了阳台,洗了条内裤。

吃完了早饭,傅听寒开着车带四人去了帝都广场,薛云烈看见那部迈巴赫就开始咿哩哇啦鬼叫,要不是厉风押着他上了车,薛云烈估计能拿个显微镜把车身的喷漆纹路都一根一根看一遍。

谢星安刚坐上副驾驶座,一只手就伸了过来,拉过安全带,咔哒一下替他扣好了。

傅听寒朝他笑了笑,转身给自己也扣上了,确认所有人都上了车,便踩下了油门。

二十分钟后,五人来到了帝都广场。

“西装在几层啊?”薛云烈便嘀咕着,便伸长了脖子往电梯里的指示牌看。

傅听寒单手撑着电梯门,等谢星安进去后,他才最后一个进。

“在五层。”傅听寒说了一句,按下电梯按钮。

来之前他已经私底下问过谢星安了,谢星安的这三个室友家里都是不缺钱的那种,因此傅听寒就直接带他们去了最贵的一家。

买给小安的东西,自然是要买最好的。

傅听寒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家非常有复古风格的西装店前,薛云烈仰着脸看牌子。

“kiton?”薛云烈摸了摸下巴,转头问厉风,“你认识吗?”

厉风对西装也没研究,摇了摇头:“看起来是大牌子。”

一旁的乾瑜开口道:“kiton可以说是顶级的成衣牌子了,是意大利的牌子,品牌名来源于希腊……”

薛云烈掏掏耳朵,表示听不懂。

乾瑜止住话头,换了一种方法解释道:“嗯……怎么说呢,有说kiton是西装届的法拉利的,也有说是西装届的劳斯莱斯的。”

厉风和薛云烈齐齐哗然。

这好懂,就是贵嘛!

“走吧,进去了。”乾瑜招了招手,两人急忙跟上。

一走进去,众人便齐齐感受到了不同。

店面里的配色多采用海蓝配白色木纹,灯光暖亮而不刺眼,和其他店面拥挤地刮在一起的衣橱不同,kiton里每一套挂着的西装和旁边那一套的都隔开了一部分距离,各式各色的衬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实木的抽式柜上,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专业又高级。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运动鞋、皮鞋,皮带之类的东西。

店员听见声响就走了上来,在看到最前面的谢星安和傅听寒时眼睛就一亮,脚步立刻就加快了。

这一身的贵气,铁定有钱人啊!

“您好,欢迎光临kiton,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店员笑容可掬地道。

傅听寒朝谢星安笑了笑:“先给小安挑一套吧,我给点参考?”

其他三人已经开始挑自己的了,谢星安点点头。

“嚯!”薛云烈突然在旁边叫了一声,几人回头,就见他拎着件衬衫问傅听寒,“傅学长你平时都买这家的吗,一件衬衣四千块,不便宜喔!”

谢星安也看傅听寒,怪不得平时穿衬衣那么帅!

虽然寒哥套麻袋也很帅,但人靠衣装马靠鞍嘛!

傅听寒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穿的衣服,没牌子。

都是设计师到家里量身定制的。

价格的话,比四千还贵点儿吧。

本来傅听寒也想过叫设计师来给谢星安做一套西装的,但人家现在不在国内,而且傅听寒还有一点小执念。

陪心上人逛街买衣服什么的。

“我来替他挑就好了。”傅听寒朝一旁眼睛都开始闪金光的店员道。

谢星安怕店员不用心,补了一句:“他们仨什么都不懂的,有钱都不会花。”

店员哪里用叮嘱,看薛云烈他们三个穿的衣服鞋子就知道也是不缺钱的啦!于是屁颠颠地过去,替另外三人挑西装和衬衣了。

傅听寒笑着揉了揉谢星安的脑袋:“走吧,我帮你挑?”

谢星安点点头,走了两步又抬起头:“寒哥呢,寒哥不买吗?”

“我看看情况。”傅听寒说着,将衣橱里的一件深蓝色经典款西装拿了出来,边放在谢星安面前比对,边科普道,“kiton家的西装很挑人,版型和身材不匹配的话,穿出来不会好看,但是如果挑对了的情况下就完全是云泥之别了。”

谢星安点了点头,钦慕地看着傅听寒。

寒哥懂好多。

傅听寒将手里的那套放了回去,捏了捏谢星安软乎的脸蛋,又拿过下一套。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谢星安就看着傅听寒顺着衣橱一路挑过去,拿下来放在他前面比一下,左看右看一会儿后又沉默地放了回去,比完了外套比裤子,比完了裤子比衬衣,最后连皮鞋皮带也是如此。

谢星安那双桃花眼都睁圆了,不敢置信地看着不远处镜子里的自己。

自己身材……这么差吗?

正当谢星安有些挫败时,他就听抱着胳膊的傅听寒缓缓开口。

“唔,小安有没有不喜欢的?”

谢星安摇了摇头。

“那就好。”傅听寒轻轻托起谢星安的下巴,“小安试试尺码合不合身,没问题的话就让店员包起来了。”

“包?”谢星安疑惑,“哪一套?”

傅听寒眨眨眼:“全部啊。”

谢星安呆在当场,想了想刚刚看到的吊牌上的价格。

一件至少5万起步,这一溜下来……

“不,不用买这么多!”谢星安急忙阻止要伸手拿衣服的傅听寒。

他们家是不缺钱,但也不是这个花法吧!

“为什么?”傅听寒不解,明明每一套都很合适啊!

谢星安攥着傅听寒的衣袖,低声道:“就比赛穿一次。”

“那以后还可以……”

傅听寒还没说完就被谢星安打断了。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嘛,到时候还有新款的,寒哥再来帮我挑就是了。”

傅听寒心里一思量,以后再挑,倒也是个好主意。

他点了点头:“好吧,那小安比较喜欢这里的哪些,都挑出来试试吧。”

“就这一套比较喜欢!”谢星安随手抓了一套黑蓝穿绣金线,看起来斯文又低调的款式,然后又接过傅听寒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一件纯白一件波点的衬衣,逃也似地跑进了试衣间。

傅听寒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谢星安在的那边换衣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刚刚好像有些上头。

同时也彻底理解了,那些女同学为什么特别喜欢玩一个叫奇迹暖暖的游戏。

让喜欢的人穿上自己挑的好看衣服,简直太满足了!

等待谢星安换衣服出来的同时,傅听寒顺便回头看了一眼。

乾瑜也研究过一下正装,自力更生完全没问题,厉风和薛云烈这两个一窍不通的则忙得一头汗,现在正为了一件淡蓝色的条纹衬衣到底像不像囚服而吵得不可开交。

傅听寒看了一会儿就回过头,有些焦急。

好想赶快看到小安穿正装的样子。

估计,不,一定又帅又可爱。

傅听寒目不转睛地敲着手指等了一会儿,没等到试衣间的门开,倒是等到了试衣间里传来的一声惨叫。

“啊!!!”

傅听寒一愣,随即大步冲了过去,“小安!”

那头的薛云烈也听见了,丢下衣服就要跑过去,被厉风拽住领子按在了原地。

一旁的店员苦哈哈地看着厉风抓着领口的手。

大哥您轻点儿,抓坏了可贵了……

傅听寒急促地敲了敲门,“小安,怎么了?”

“没,没什么……”里面传来谢星安弱弱的答复,可傅听寒分明从他的语调里听到了隐忍和痛苦。

“快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傅听寒不容置疑地道。

里头沉默了一会儿,伴随着清脆的门闩响声,试衣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缝。

“别推太开!”谢星安焦急地道,“你,你一个人进来就好了……”

傅听寒推门的动作微微一顿,于是他收了力道,将门缝再多打开了一点点,侧着身子挤了进去。

看清试衣间里情况的那一刻,傅听寒就愣住了。

此时的谢星安正半倚在墙壁上,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衣,衣服似乎有些大,不是很贴身,下摆甚至垂到了大腿处。

但也正因如此,平添了几分往日见不到的色&气。

西装裤拉到了腰处,可拉链却挂在一半,一眼看去根本分不出到底是没提好,还是被人……

深蓝色的布料和雪色的衬衣交叠,其中挟一片透着淡粉的羊脂白玉。

傅听寒喉间重重地滚动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呼吸似乎有些不畅。

正当他有些抵御不住,想要转身逃离时,衣角却被人攥住了。

傅听寒回过头。

谢星安一双桃花眼眼角染上了夺目的红,泪花盈在眼眶里,似乎随时要落下来。

“寒哥,帮,帮帮我……”

作者有话要说:填空题小安你这样是会被的你知道吗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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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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