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低音频,审讯室内响起几乎令人难以听见的音乐。

白笙在隔壁审讯室,裘夙对着手机正在忙活。

白笙托着腮帮趴在桌板上,神色清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次少年愣神的片刻她真的想了许多,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只是突然发现少年和她真的不是一路的。

她并不是怪他只是当时突然领悟到这些东西她有些失落罢了。

她无论对少年多好,到最后一切真相大明的时候他一定站在她的对面指责她,甚至还可能厌恶,还不如早点分开也好减少一些未知的麻烦。

现在是他主动贴上来的,就算以后他后悔了也只会找自己的原因。

白笙想着,隔壁审讯室突然发出剧烈的惨叫声,白笙眸子微凝。

对裘夙歪头示意她过去看一下。

裘夙收回去手机,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打开门走出去。

只见一个小警察双目无神,仰着脖子冲天嘶吼,刚才参加实验的蔡宁一帮人七零八落地瘫在地上,面色恐惧。

“韬!松韬!松韬醒醒!”,蔡宁用力地喊着小警察名字,试图以此唤回他的理智,但显然毫无作用,失去理智的小警察径直朝着声音来源处扑过去。

裘夙玩弄着匕首,蔡宁见此赶忙大喊,“别伤害他!不要拿刀!”

死到临头了还在担心别人,裘夙嗤笑,将匕首换成麻醉枪。

“喂,在这。”,裘夙喊小警察。

小警察停住去攻击蔡宁的动作,转身作势扑向裘夙,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麻醉剂就射中它胳膊,小警察瞳孔一震,直直地倒在地上。

“太危险了!”,李森然醒过神大喊,一边扶正自己的眼镜一边大喊。

“我就说过很危险,你们还不信,结果怎么样?这个曲子真的能要人命!”

刚才他一再强调若感到哪里不舒服立即给他手势,结果那小子为了实验硬是一声没吭,到最后直接失去神智对他们发起攻击。

他不会这是在帮助他们减轻工作吧,大错特错,这是要他命啊。

李森然简直要气死了。

“松韬?快点来人,打120,快点!”

蔡宁冲旁边警卫道。

现场有些慌乱,白笙则是伸个懒腰从审讯室中走出来。

“怎么样蔡警官,有思绪了吗?

我今天在这里陪你们耗了一天,公司的事情留了一堆,对我造成的损失你们警局干一辈子也不够赔,你们该如何赔偿我。”

蔡宁终于意识到是自己的方向搞错了,这件事白笙或许也是受害者。

神色愧疚起来,“对不起白小姐。”

白笙穿上裘夙递过来的外套,慢条斯理地穿上。

“这些事情你们调查清楚再来找我吧,我没有闲工夫陪你们玩。”

白笙音调冰冷,留下一句后转身离开。

上车后,裘夙看着手机中的购物清单陷入沉思,这家伙是想什么说什吧,烧烤和冰沙,

酸辣粉和黏玉米……

这不得跑遍首都各大超市?

简单分类,裘夙给几个地方分别打电话通知要做的事情,一打就是一个多小时,白笙就在后座靠在椅子上浅眠。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白笙睁开凤眸,掏出手机给少年打过去。

铃声都没响一声,少年就接通了电话,一点也没延误。

“怎么了?东西买完了?”

少年的语气不是很好,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温柔。

白笙开口,声音暗哑,“头疼。”

简单的两个字精准抓住少年心坎,少年陡然着急,“怎么了阿笙,裘夙在你身边吗?怎么突然头疼?”

少年很好骗,把白笙今晚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着急地询问白笙。

“她不在,我不知道,大概是坏事办多了遭报应,我觉得自己快死了。”

白笙将车窗打开,垂丧地压低声音。

裘夙:?

要不是她在现场,恐怕她都信了。

白笙对上一脸懵逼的裘夙只是摆摆手,示意她可以下车了。

裘夙:so?

“阿笙你现在在哪?周围有人吗?”

少年声音瞬间哽咽了,慌忙地问白笙位置。

“警局旁边,我自己一个人。”

白笙喃喃,“这边的风很冷,安安我还能见到你吗?”

被赶下车的裘夙:……

天,让她死!

黑色宾利又按着原路轨迹返回,留下被风吹得一脸懵逼的裘夙,想骂人是怎么的回事?

主子是一个恋爱脑,脑子还有点大病怎么办?

白笙干脆将宾利停到了警局旁边的大桥上,摇下车窗,司机也换了一辆车离开,大桥上只留下一辆车一个人。

桥上的风吹得呼呼作响,但时节已进入夏日,白笙被吹得倒也舒服,只是有些头疼。

莫名其妙的,她想看看少年到底对他有多担心,很重要吗?

这座桥是一个荒废的大桥,人流量少的可怜,白笙从来车上掏出一瓶清酒,到桥旁边找了个位子坐下。

等了约有半个多点,酒瓶几乎全部空了,白笙倚在桥柱上,摘下鼻梁上的镜框放到地上。

风似乎越来越冷了,突然,白笙被一个力往后面扯,跌进拿人怀里。

女人弯唇一笑。

“阿笙!你怎么自己在这,我差点没注意到你,裘夙呢,她怎么没陪在你身边?”

他真的快要吓死了,接到阿笙电话,女人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

正当他问她究竟在哪时女人位置在哪时,她竟然把电话挂断了。

他那一刻心脏都要停止了,都要停住运转了。

阿笙!

他想也没想,按着女人给的大概位置开车往这边赶,一路上几乎都是屏着气的。

“安安。”,白笙反手抱住少年,将其抵在柱子上,一手揽住他脖颈,俯身轻吻下去。

口腔中浓烈的酒精让少年蹙眉,但被白笙吻得说不出话。

白笙强势地揽住少年腰身,声音沙哑潮湿,“昨天为什么躲我安安,你是不是也怕我?你也觉得是我的错,是不是?”

“没有,我没有。”

少年模糊不清地解释。

“那你为什么要躲我?你就是怕我,但你不能怕我啊安安,你不能!”

所有人可以怕她,但少年不行。

女人第一次向他露出柔软,少年心底苦涩涩,他的阿笙这么让人心疼。

他想揉揉她脑袋安抚,但身高劣势和力量悬殊让她完美避过。

“安安若是觉得我错了可以帮那些人报仇,他们没有途径但安安就在我这个杀人犯身边,安安可以帮他们报仇。”

白笙苦笑着看着少年,将手中可伸缩的匕首硬塞给少年。

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少年吓得瞪大眼睛,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震惊,说话都不利索了。

“阿笙,我没有,你注意点别到手。”

“安安不是害怕吗,趁现在这个机会不是很好?”

白笙扭头看看身后,河水湍急,深不可测,阴森森的。

“这个抛尸地点也好,我都给安安考虑好了。”

白笙轻蹭少年鼻尖,“不会有人发现的,现在所有人都以为你在另一栋别墅,没人知道是你杀的我,多好的机会?”

“白笙,你疯了吧。”

少年难以置信地厉声喊白笙,她脑回路是怎么转的。

“没有,那一天你就是怕我,既然怕我为什么要在我身边委屈求全?”

白笙拧眉,微惑地少年,一步步谆谆诱导他。

“你喝醉了阿笙,我不想这么做,你是在强词夺理!”

明明他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她偏偏要这么说,她就是在强词夺理。

眼看着刀刃要刺进女人身体,少年神色一紧伸手就要往刀刃尖上握,白笙手一松刀刃直接缩回去,啪嗒一声小刀掉在地上。

白笙倒在少年身上,少年连忙抱住女人,“阿笙!”

女人似乎晕过去了,少年顾不上自己心底的恐慌,抱着白笙到车上。

“阿笙!阿笙别吓我阿笙,阿笙你哪里不舒服吗?”

女人额头温度滚烫,热得似乎要将少年手心灼伤,少年心底尽是恐慌,开着车和裘夙打电话。

话说裘夙正在路上慢慢挪回家,正打算打滴走个捷径,手机突然响起来,接通后就听见少年焦灼潮湿的喊声。

“阿笙她发烧了,刚才喝了一瓶酒还在桥边吹了一段时间冷风,车里有她能吃的药吗?”

“你现在和笙姐在一起?你给车子设置成自动驾驶状态没?”

裘夙首先担心的是大马路上两个人的行车安全。

“车子是自动驾驶状态,我想问的是车里有没有可以让阿笙舒服一点的药。”

车子刚开始就被他设成了自动驾驶状态,他一个人在后面照顾阿笙根本没办法驾驶。

“车子最下面的间隔中,有一板红色颗粒,给她喂一粒就行。”

发烧?喝酒又吹风怎么可能会舒服,况且最近她的身体,哎,想到这里裘夙心情蓦然低落下来。

“喂她吃一粒就行了。”

挂断电话,少年找到那板药扣出来一粒,打开瓶饮料。

扶着白笙坐起来,轻哄女人,“阿笙张嘴。”

女人拧眉,“不要,起开。”

“阿笙。”,少年声音染上哽咽,现在女人高烧的状态他的确是怕了,她若是有什么万一他怎么办啊。

他一条贱命怎么给阿笙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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