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监护室里,机器滴答声空灵机械。

床上的苍白的女人白净的手指微颤,轻轻扬起一阵角度但几秒后又无力地放下。

一阵挣扎后竟直接睁开眼睛,圆润的眸子干燥无神,对周围的一切显得异常茫然。

“宋夫人!”

此时守在一旁犯困的护士看到这一幕直接呆住,

连忙揉揉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倏地坐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床上睁开眼睛的人。

宋婉怡挪动唇瓣看着护士,想要说什么但发不出声音,嗓子冒烟一样,终于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张医生,宋夫人醒了!张医生!”

护士惊讶到了极致,反应过来后焦急地跑出病房大喊。

睡了六七年的植物人竟然醒了,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一定会步入死亡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安静的病房外半个小时内挤满了人,白庭也匆忙地驱车赶到,语气焦灼。

“怎么样,她是醒过来了吗?”

“白老先生别担心,刚刚做完检查宋夫人的各项条件都在恢复,但目前身体状况还是很虚弱需要精心休养。

一会儿你们可以进去看一下。”

医生抱着检查数据翻开,细心嘱托道。

魏诗雨捂着嘴满眼通红,牵着白庭的手点头。

“谢谢医生。”

“不用谢,是宋夫人福泽深厚。”医生和几个人谈了一会儿就去检查其他病房。

谁不知道宋夫人和上一任的白家主是难见的大善人,这次化险为夷也一定是善人有善报。

魏诗雨手机响起来,对面男声焦灼,“姐,是母亲醒了吗?她怎么样了。”

“医生说检查基本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母亲的身体依旧很虚弱,需要观察。”,魏诗雨强忍激动解释。

“好,等着我,我马上到。”

白宸语中带着隐隐的激动,母亲她终于醒了。

宋婉怡苏醒之后又陷入昏睡,众人在医院焦急地守了一天。

“笙姐!”

郊外别墅地下区实验室,女人嘴角渗出一抹殷红,面色略显苍白。

凤瞳微抿,用纸巾擦拭血渍。

裘夙慌忙上前,拿出随身带着的药片掰出来递给白笙,“怎么回事?”

往年都是夏季才会出现一些症状,现在只是春末。

“没事。”

白笙接过药片,转身进到卫生间,突如其来的心悸让她差点以为心脏停了十几秒般,随其而来的是如骨附蛆的头疼。

将嘴中的污血吐出,混着冷水将药片吞下去。

白笙蹙眉,用力地揉着太阳穴处,墨玉的眸底染上几分渗人的血丝。

强烈的疼楚让白笙愈发烦躁,攥地手掌咯吱作响,忍不住想要拿块砖将脑袋开瓢。

闭上眼睛许久,白笙再次睁开冰冷的眼睛,俯身用冷水清洗手掌中的黏腻。

重新戴上镜框,遮掩泛红的眼尾,走出洗手间,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裘夙。

声音依旧沉稳,“继续实验。”

“身体没事吧,现在数据不急,要不我给你检查一下?”

裘夙满眼担忧。

“不碍事,跟着。”

白笙没有理会,径直让裘夙跟着继续进入下一个实验室。

得出数据和验证的过程很快,几乎用不了几个小时。

白笙从初到末都没休息几分钟,“记下来,明天交给机械部投入制造。”

这里研究的都是最先进,杀伤力最强悍的武器。

强悍到令任何人恐惧,这也是众势力恐惧白笙的原因之一。

“好。”

穿着防护服的科研人员点头。

“接下来的他们自己来就行,没什么大问题。”,裘夙巡视着各零件功能。

白笙将所有数据再次进行对比,点头,最后提出几条硬核要求,和裘夙离开实验室。

脱下防护服,不知何时白笙的额角突出几道骇人的青筋,额头也是汗津津的一片凤瞳殷红似血。

“我来给你检查一下。”

裘夙知道就会是这样,白笙一向这样,只要死不了就往死里忍。

白笙摘下镜框坐到躺椅上,熬红的凤眸蹙着,嗓音微哑透着浓浓的疲倦。

“给我几片止疼药。”,头疼得要死真是过够磨人的。

“不行,你身体里都已经产生抗药性了还吃止疼药,那玩意儿根本不管用,副作用也大,忍着吧。”

裘夙也是实在着急,忍不住出声斥责白笙。

“快点,别废话。”

白笙阴冷地睨了女人一眼,是不是太长时间没收拾她了,欠揍!

”不给,要不然来点酒直接喝倒过去。”,一根极细的银针毫不留情地刺进白笙手背青筋里,抽出半针管的血样。

刺痛感让白笙一瞬间的清神,相较之下竟然有些放松。

“多扎几下。”

裘夙:?

被白笙气笑了,把半针管的血放入机器中,左手掏出几根银针咔咔扎进白笙额头、胸部。

白笙的一张脸瞬间皱起来,“艹!”

“舒服吗?”,裘夙笑着问白笙,满是体贴温柔,不是喜欢玩疼痛吗她就让她舒服点。

跟在白笙身边没点疯劲儿还真不行。

白笙皱眉,目光恨不得将裘夙一刀一刀刮了。

刚才裘夙扎针施加的痛苦不亚于不加止疼剂抽筋剥骨的手术,饶是白笙也疼得说不出话矜贵的凤瞳半眯着,只能冰冷地警告女人,目光满含杀意。

对此裘夙早就习惯了,丢下白笙转身去查看血检数据。

白笙浑身每一个细胞仿佛都要裂开,但太阳穴的痛楚却在一点点隐匿逐渐平复。

再次吐出一口污血后胸膛冶渐渐有了温度平稳下来。

看完血检报告裘夙脸色有些难看,白笙直接拿过来看。

血液中的异成分比上一年增加不少,看地愁人。

身体的异样逐渐消失,白笙从椅子上起身,敛眉抚平高定西装袖子的褶皱。

清隽的脸庞不苟言笑。

“要去哪?”

裘夙皱眉问女人。

“回去,竹已苑。”,白笙打开静音状态的手机翻看,界面上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数不清的消息。

是少年拨过来的。

白笙戴上银色镜框,直接回复少年,“有事情,晚点到。”

裘夙瞟了眼手机界面,也真是搞不懂她,说喜欢傅妄吧,对傅妄的绯闻等一切身外事没哪一件在乎的,完全随心状态。

自己男人都出跑到别的女人身边了她硬是眼都没抬一下,继续刷着自己手机。

说她不喜欢傅妄,整天护他跟护犊子一样,谁都不能碰一下,谁碰跟谁急。

“路上慢点,早点休息。”,多休息对身体还是好的。

“嗯。”

白笙应下,冷峻的眸子毫无波澜,和黑漆漆的夜色一样让人才猜不透。

披着夜色驾车而去,一身清冷。

白笙是不喜欢笑的,没人的时候自己总是一脸淡薄。

可身边有人的时候总是扬着笑意,矜贵的凤瞳让笑意变得极妙,让人总是辨不清她的情绪。

裘夙看着挺拔的人影消失在自己视野中,长叹一口气,抽出烟点上,青烟袅袅升起味道呛人却又勾人。

古人常说思绪过浓的人常会短寿,落在白笙身上真是一点也不差。

跟了她有八九年了,硬是没看透几分。

乌漆嘛黑的夜色仿佛给大地罩上一个毯子,夜幕上镶嵌着几颗明亮的星星,好像一个个墨色灯笼。

“阿笙。”

车子的声音落在傅妄耳旁男人立即站起身,跑出阁楼。

站在别也中冲白笙招手。

他发了少说也有一百来条信息,可是阿笙一条也没有回他都石沉大海了。

白笙冲少年摆手让他回到屋里,将车子开进车库。

一下车白笙就被迎面扑来的少年抱住,小家伙声音软软糯糯的,“阿笙我好想你啊,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少年的气息氤氲着淡淡的薄荷香,清甜醒神,白笙忍不住抱住少年亲吻。

浅粉色的唇瓣异常可口,对上少年的水润润的眸子,亮晶晶的桃花眼中尽是她的影子。

“有些事情,我来得晚安安早点睡就行了不用等我。”

不舍地结束亲吻,白笙揉着小家伙的脑袋说。

地下车库的灯光昏暗,傅妄抱住女人的一瞬却是察觉出不对。

女人的手凉凉的,口腔里还有没撒去的血腥味儿,声音也不如往日清冽。

“阿笙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手这么凉。”,他不敢问女人口腔里的血腥味。

“那边有些冷,衣服有些薄了,没事。”,白笙牵着少年的手走出车库,笑着解释。

“那下次阿笙一定记得多穿,最近有些降温,阿笙着凉就不好了。”

傅妄给女人搓搓手,温声劝说。

阿笙不想和他说那便不说,他很乖的。

“知道了,那安安一定也要记得自身保暖。”

少年这么体贴白笙有些没想到,观察还挺仔细。

到客厅晚餐早就做好了,而且不止翻热过一遍。

章承见到回来的白笙急忙上前迎接,笑着问,“小姐这次回来怎么这么晚,安少爷在这等您好久了,饭好了快点吃吧。”

白笙洗手,随后坐下和少年吃饭。

傅妄先盛了一碗粘稠的玉米粥,白笙起身接过,“谢谢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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