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庭气的浑身哆嗦,“还不快点给夫人盖上!”,身后的女仆听后赶紧将手中的毯子给一身凌乱的宋婉怡盖上。

白庭退出房间,嘱托几个女仆好生照顾女人。

女人已经精神迷糊,听见白庭声音泪水瞬间决堤,放声大哭起来,疯了一样大喊大叫。

“啊!”

泪水糊在脸上粘着头发,宋婉怡人生第一次崩溃到极致,她想杀人,想把四周的人都杀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遭此劫难,为什么!

女仆小心翼翼的触碰都让宋婉怡崩溃,“滚开,别动我!滚开,都滚!”

“别动我,好脏啊,别动我,逸轩,你在哪啊,啊!”,他不在的时候她被欺负了。

她哭到喘不过气,大口大口地喘息,喉咙喊到嘶哑,为什么要让她遭此劫难。

白庭在隔壁听着女人的嘶吼忍不住老泪纵横,但不是因为宋婉怡,而是想到了几年前的白笙。

他想到了几年前白笙重新回来的时候,才十岁的白笙给他打电话,童稚的声音沉稳老练,“接我一下。”

白庭完全没想过白笙能活着回来,饶是一个特种军人也没把握能毫发无伤地回来,但白笙就回来了。

特别是白笙重回家门时宋婉怡和他那个傻儿子竟然在给同样年纪的崔毅过生日。

一个女孩身着华贵,头戴着生日帽子,有一家人陪着唱生日歌,另一个一身死气,廉价的粗布衫,鞋子脏兮兮的,眸光冰冷地注视着房间内的一切。

两个身份不一致的人,此时身份完全对调。

这时候距离白笙消失已有三年,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

当时的场面白庭记一辈子,他永远也忘不掉。

一个身处天堂,一个身处地狱,她身上满是肃杀之气。

她到底是对他们失望的吧,承担的责任一点不少,却未曾享受过半分。

后来实验室出事,白逸轩和宋婉怡双双落难,亦是白笙冲进去将人救出来的,此后更是直接接手白氏,将濒死的企业救活过来。

白日她性情随意轻懒,走至哪里都是一副贵不可言的模样,穿梭在国际、各界之间,运筹帷幄见混得如鱼得水。

可夜晚,便是处在暗处的……

自那次失踪后白笙便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夜夜难以入眠,严重的时候她甚至需要被独自一人绑在地下室,手腕被链子磨得鲜血淋漓,双眼通红,跪在地上,嗜杀成性。

那时候的白笙甚至不能称得上为人,野兽般的攻击性,一双殷红的凤眸充血,骇人至极。

那时候甚至地下室不能有除她以外活物的喘息,野兽般的嗜血性几乎将她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怪物。

不是没人想进去陪过她,只是,一旦让她嗅到生气,一切便都不受控制起来。

她会像一条最为原始、野蛮的巨兽,纵使手腕被绑在墙上,用最为坚固的链子,进攻的时候她的手腕被硬生生折断,粉粹性骨折,她依旧不知疼痛般往前冲。

翌日,第一束阳光着落在地上,漆黑的地下室照进第一丝光亮时,阖着眸子的女人才能缓缓苏醒。

白笙身边的人都知道,白日和夜晚是两位家主,这种情况直到白笙遇见傅妄才有好转。

这些白庭都知道,他一直知道白氏对不起白笙。

一个本该拥有万丈光明,本不该沾染俗世污渍的人,硬是活成了地狱不见光明的魔鬼。

他亲眼看着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却无能为力。

他们对不起她。

白庭一时间老泪纵横。

女人还在用力地喊着,房间内乱作一团。

白笙回到主卧,老爷子没打太重可依旧留下了五个指印。

浴室内,白笙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皱眉,有些无奈。

洗完澡,裹着浴袍掀开被子。

“阿笙。”,少年闻着香味儿寻过来,可四周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少年揉揉眼睛只能顺着香味儿喊。

“怎么还没睡?”

白笙抱住温热的小家伙。

“唔,没有阿笙我睡不着,我好想阿笙,为什么不开灯啊?”

他都看不见阿笙了。

“都睡觉了还开什么灯,乖。”,白笙轻抚少年的脸庞,吻他额头,声音清冽。

“阿笙换睡衣了?好暖和。”,蹭起来毛茸茸的,从里没见过阿笙有这样的睡衣。

白笙弯唇,“这是安安的睡衣呢,当然舒服。”

尽四周黑漆漆的,白笙依旧看得出少年眼底的震惊,他一定在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她。

那双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问她,“啊?这是真的吗阿笙?”

分外惬意地把乖软的少年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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