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猎物,又有伤患,江免一个人没法都运走,只能先下山找村民帮忙来扛猎物。

至于李湛,由他自己搀扶着。

李湛面相很凶,村民们都不敢靠近他,并且他貌似也不喜村民靠近。

但江免靠近他,他虽没说什么,单从表情上来看也是乐意的。

对此,江免只意味不明的瞥了他一眼,并未多言。

江免请了三个村民帮忙扛猎物和柴,这一路吸引了众多村民的注意。

待得知江免心善把李湛接回家暂住几天,村民们想法各异。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江刘氏是特别高兴。

毕竟李湛一进屋就说了用猎物来当借住的费用,这白得的荤腥,做梦都梦不到。

而听到李湛用猎物来抵住宿费,其余村民又羡慕又酸。

但酸也没办法,谁让江家有个秀才公,而借住的李湛也不好惹。

江免拿野鸡蛋给了三个帮忙扛猎物的村民,等把他们送走后,才扶着李湛进了自己的房间。

李湛一进来就闻到了浅淡且好闻的墨香,跟小秀才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不亏是书生,自带一股书卷气与墨香。

而且小秀才的房间跟他们这些粗人的不同,打理干净不说,还有放置书的书架。

靠窗边还有书桌,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

墙上还挂着小秀才自己作的诗画,李湛一个大老粗看不懂,但只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

床榻有床帘,床前不远处还有屏风和美人榻。

每一处都透着精致。

单从这些布置来看,就知小秀才在家中有多受宠了。

李湛收回打量的目光,眼皮轻抬望向小秀才。

江免没有注意他的眼神,本想找长衫给他换下的,但两人的身形不符合。

想了想,江免去找大哥借衣服,他大哥的身形跟李湛差不多。

把衣服得来后,江免递给李湛,“我大哥的,洗得很干净。”

李湛伸手接过,当着江免的面就换上。

江免没来得及出去,就眼睁睁的看着他露出了诱人的胸肌和腹肌。

嘶……

有辱斯文。

“咕咚”一声,江免吞咽口水的声音有点大,惹得李湛朝他看了过去。

江免小脸微红,匆忙走出门外,走出去时还不忘关门。

李湛挑了挑眉,扯了扯唇角快速把衣服换上。

*

说好的猎物都当做住宿费,但江免还是觉得太多了,跟江老汉商量后只要了兔子和野鸡。

野猪和其他猎物由江大帮着拿去镇上卖。

江免也得去镇上,就跟大哥一起去。

交了书得了抄书的钱后又拿了一本来抄,江免离开书坊去找江大。

江大帮着卖了三两多的银子。

野猪和獐子值钱。

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江大凭着强大的意志力才将目光移开。

江免看到他那个表情,莫名有点心酸。

“大哥,我抄书得了些钱,我们去买点粮食。”

家里的兔子肉这些还没吃完,所以不急着买肉,天天看家里人吃粗粮或是喝比水还清澈的粥,江免心里很是过不去。

江大已经被自家亲娘成功洗脑,江免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两人去买了粮食,江免给家里的女眷买了木簪子,头花,给大哥二哥则是买了酒。

江老汉那里是买了一个好的旱烟,又给小侄子小侄女们买了糖葫芦。

回去的路上,江大望着弟弟的背影。

陌生又熟悉。

免哥儿貌似变了,不过不管他怎么变,他都是他的弟弟。

“大哥,快点。”

江免回头见江大落下了,出声喊他。

江大憨憨一笑,快步走上去与他并排走。

若是以前,江大还不敢这样做,但触及免哥儿那温和的笑容后,他又敢了。

回到家后,一家人都对他们买来的东西又惊又喜。

江刘氏责怪江免浪费钱,但眼里满是笑意。

江老汉情绪一向内敛,可对于江免给他买的东西特别爱不释手,由此可见他还是高兴的。

其余人也是这样,尤其是小孩子,得了糖葫芦高兴得又蹦又跳的。

李湛听到动静,隔着窗户看过去。

亲情对于他来说遥远不可及,他更不奢求所谓的亲情。

眸底闪过凉薄,李湛收回视线,低垂着头盯着干净的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的声音惊动了李湛。

李湛抬头看去,却见小秀才走进来,反手将门关上后从怀里拿出包好的糖葫芦递给他。

糖葫芦就递在眼前,真切的嗅到山楂的味道,李湛眸色微变,直勾勾地盯着江免。

“为什么给我?”

递了半天还不接,江免不耐烦的直接抓住他的手,将糖葫芦塞他手心里。

“我看你合我眼缘,给你吃糖葫芦有何不可?”

李湛握紧手里的糖葫芦,良久没有说话。

“你不喜欢?”见他不吃,江免低声问。

李湛的确不喜欢甜的,但今天例外。

他咬了一口糖葫芦,过了好一会儿才沙哑道:“喜欢,多谢。”

说完,他抬头盯着江免,“你好似对我不设防。”

江免与他对视,“你会害我吗?”

李湛摇头。

江免淡淡道:“所以我不会对你设防。”

还是太年轻。

李湛眸色暗了暗,不动声色的吃着甜腻的糖葫芦。

想到些什么,他看向江免:“你吃了吗?”

江免:“吃了。”

李湛不信,把糖葫芦递给他,“吃。”

江免:“你吃。”

李湛直接把糖葫芦怼到他嘴边。

望着这一幕,江免心里有几分怪异。

他们两人就好似普通夫夫,相处时居然没有丁点疏离。

而满打满算,他们仅仅才认识两天。

想起第一天认识时还有些别扭,如今却……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救了他?或者是狗东西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越想,江免越觉得这个狗东西是惦记上自己了。

啧。

都怪他这该死的魅力。

系统:【……】

【不敢苟同。】

江免:“咱俩好久没见了,别逼我一见面就抽你。”

系统立马改口,【爹,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他不觊觎你觊觎谁?】

【他就是馋你身子,他下贱。】

【爹,我建议还是直接把他化学阉割为好。】

江免:“这个建议不错,下次别建了。”

【为什么?】系统问。

江免:“你这样会让我觉得你在针对我。”

【瞎说,我是那样的系统吗?】

我是。

嘿嘿。

好歹相处了这么多个世界,江免知道它是个怎样的系统,忍不住呸了它一声。

糟老统子坏的很,没安好心。

就想让他没xing福。

明知道他馋腹肌,更馋……咳那什么。

越想越歪,还猥琐,江免赶紧回神。

此时与李湛对视还有几分心虚,他避开糖葫芦转身离开。

望着他再次匆匆离开的背影,李湛眉峰稍动。

小秀才性子腼腆,脸皮还薄,容易害羞。

不过挺可爱的。

【黑化值:87。】

*

吃过饭,时间很快就到了傍晚。

江免和李湛回屋。

他从衣袖里掏了掏,把大哥卖猎物的银子递给李湛。

“猎物所得。”

李湛没接,大大咧咧的躺在他的床上,不甚在意道:“说了抵房费。”

大块头就是大块头,一个人就把床占了大半。

李湛躺着也不正经躺,衣襟凌乱露出里面的古铜色皮肤。

有辱斯文。

【大爹要是把腹肌露出来,就不是有辱斯文了?】系统突道。

“……”

该说不说,系统还挺了解他的。

江免眸色微闪,直接把银子丢给他,绕过屏风洗漱过后脱了外衫去美人榻上躺着。

天黑了,油灯费油,他舍不得用。

在古代也没什么娱乐活动,还不如洗洗睡了。

李湛听到他的动静,问:“秀才公怎地不来床榻睡?”

“你睡,我睡榻即可。”

李湛沉默半响,忽然低落道:“我打小不被父母喜爱,在村里更是受尽欺负,我本以为你不怕我便是不嫌弃我,不曾想……”

开始卖可怜了?

江免唇角轻扯,没吭声。

没听到回答,李湛开始戏精上线,“罢了,知己难求,朋友更难求,今日是我叨扰了,我这就回山上去。”

说是回去,挪动的步伐却慢得要死。

江免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顾忌他还是个伤患,起身走过去配合他演戏道:“李大哥言重了,我并未嫌弃你。”

昏暗的房间里,两人隔空对视。

李湛低沉道:“我身为一个客人,怎能独自睡床而让秀才公睡榻,这不好。”

“那你去睡榻。”

“榻太小。”

得,还是得一起睡床。

江免今天走的路挺多的,眼下也累了,懒得再跟他叽叽歪歪,直接爬上床睡里面。

李湛满意了,也和衣而卧。

床不大,再加上李湛豪放的睡姿,江免只能委屈的侧躺着面朝墙。

“小秀才可有心上人?”

正昏昏欲睡,李湛突然又找他说话。

江免困得不行,无意识的说了几个字。

“什么?”

李湛没听清楚,侧身凑近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耳畔上,丝丝痒痒的。

江免的瞌睡虫一下子就跑了,揉着耳朵怨念的想着。

狗东西第一天见面还挺沉默寡言的,怎么今天这么多话?

有点崩人设了。

“你没睡,为何不理我?”李湛问。

江免只觉耳边有蚊子在飞似的,吵得他头疼。

“睡觉!”

李湛听他语气不好,又问:“困了?”

这他喵的不是废话么。

江免不想理他。

李湛突然摸索过来。

察觉手被攥住,江免眉头轻拧。

一来就占便宜?

“咱们即是知己,那银子四郎便帮我保管一下,可好?”

手心里塞了银子,江免才知道自己误会了他。

不过——

知己是什么鬼?

脸皮好厚,还特么自来熟。

注意力全被银子吸引,江免也就忽略了他亲密的那声“四郎”。

“等等,你的手是不是该挪开了?”

还他妈攥着。

李湛歉意道:“抱歉,因我会摸骨,故而摸久了些。”

江免问他:“那你摸出什么了没?”

李湛淡定道:“没,时辰太短,若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再摸一次。”

江免夸道:“李大哥竟还会这个,真厉害,不过我介意。”

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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