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想做什么?”

田富紧紧的捂住了银票,又龇牙又瞪眼,“强买强卖不成?”

“几日不去赌场,规矩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他是个守财奴,唐溪也不客气,她鄙夷的瞧了一眼田富之后,粗声粗气的道,“赌桌上可没有一输钱,就跑掉的道理。”

“钱是我的,想赌就赌,不想赌就不赌!”

田富懒得多费唇舌,他一下子打掉唐溪的手,大步流星的往回走。

唐溪尽管装成男子,但到底是一个女子,力量也敌不过田富。

幸亏还有子桑墨在,才一伸手将田富抓了个正着,“话未说清,你往哪跑?”

子桑墨的手粗壮有力,仿佛一个铁钳,牢牢的钳制住田富,让他拼命挣扎,却也动弹不得半分。

“你放开我!”田富怒吼,额头青筋暴起。

“放了你?”子桑墨勾起唇,冷笑一声,“怎么可能?!”

事情尚未查个水落石出,哪怕天王老子来了,田富也休想从他手掌心逃脱。

田富气得火冒三丈,见猴子和竹竿儿光站着也不帮忙,更加怒火中烧,“你俩愣着干嘛?还不赶紧让他放了我!”

他认为他仨是一伙的,却殊不知,猴子和竹竿儿早叛变了。

二人默默退了一步,目光一致的望向了唐溪,“唐公子,您交代的事情,我俩也办完了,若没有旁的事,我俩先走一步?”

猴子试探性的,轻声的询问道。

“嗯。”

唐溪并不言语,只是点了点头。

得到她的允许,二人拔腿就跑,才不管身后又喊又叫的田富。

为了活命,随时能插兄弟两刀,这是人性。

何况,三人本就是泛泛之交,危急关头出卖田富,也是人之常情。

“两个狗杂种!”

“回来!”

可怜田富叫苦不迭,也唤不回其中一个。

唐溪冷眼旁观,只觉得他可笑至极。

“说吧。”

唐溪走到他的身旁,摇晃着手里的银票,粲然一笑,“这钱是哪来的?”

明明是张笑脸,可是放在那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上,却显得阴冷了几分。

子桑墨清冷的目光,偏偏沾染一丝笑意。

想起面具下面那是唐溪的脸,无论什么表情,他总归是感觉可爱的。

二人毫无波动,却吓坏了田富,他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很轻,但又不减气场,“与你何干!”

子桑墨力气大,到底伤不了他。

可此事一旦泄露了,那人定会索取他的性命。

孰轻孰重,田富心里面自有一杆秤。

“不说?”

唐溪歪头,阴恻恻的笑着,“好啊。”

正当田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听唐溪又道,“跟我去见府尹大人。”

双脚扒着地面,田富梗着脖子,大声嚷嚷,“我不去!”

此事闹到了府尹那,那岂不是众人皆知?

田富不蠢,才不自找麻烦。

“只怕……”目光一凛,失去耐心的唐溪也不客气了,“由不得你!”

子桑墨不说话,一心牵着田富赶去府尹。

“慢着!”

田富喊道,“我没犯法,你又凭什么扣押我?”

心里心虚,直冒冷汗,可表面上田富却很镇定,仿佛真是无辜。

“田富。”

唐溪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他的名字,“穷困潦倒,家徒四壁,并且嗜赌成性,而今三天不去赌坊,无缘无故又多出了几千两的银票,实在匪夷所思,此事你若说不明白,不只是我,我想很多人想知道,其中有什么事,让你发了一笔横财!”

一桩桩一件件,全是蹊跷。

田富讲不出理由来,今日休想脱身。

即便唐溪有心放过他,想必其他人也会紧抓着不放。

“胡说什么?”横财二字刺激到了田富,他张大口,脸红脖子粗的辩解,“我一辈子在走背运,难道还不允许我时来运转了?”

唐溪笑了一笑,“自是允许,但怎么走运的,你须得将话摆在台面上。”

“……”田富掀了掀唇,哑口无言。

“说不出话?”

唐溪凌厉的目光紧盯着田富,一字一句,句句铿锵,“是忘记了,还是你做了亏心事,羞于开口?”

“也是。”还未等田富有反应,唐溪便点点头,做出副了然于心的模样,“出卖自己娘子换来的钱,纵使花的舒畅,理所应当,也是不便讲出口的,毕竟……做人得有良心。”

“你是谁?”

田富如此愚笨,也察觉出反常。

唐溪万般的了解他,又鄙夷他,一定不是单纯输钱,想揍人那么的简单。

她再三的逼问,或许里面暗藏玄机。

唐溪扯掉面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唐溪。”

一旁的子桑墨见状,也叹口气。

反正事已至此,不怕田富见到二人真容。

“我不认识你。”

田富反复的打量着唐溪,确定自己没见过她,更不可能得罪了她,“你为何存心刁难我!”

不远万里来此下套,唐溪当真是“重视”他。

田富表面气恼,心里更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

“这话可言重了。”

唐溪脸上笑盈盈的,可眼底却锋芒毕露,毫不掩饰她的厌恶,“我并非有意刁难你,而是来此寻个真相。”

“毕竟你坚守的事情,会让诸多人被牵连,而那些人的手指头,就比你大腿粗。”

言外之意,是让他识时务。

想蚍蜉撼大树,简直是不自量。

今日来的幸亏是唐溪,否则换作是那个人,田富早去见阎王了,哪儿来的幸运,在此装疯卖傻,满口胡言。

“你……胡说八道!”

田富不屑一顾的表情有些许松动,但抬头间,却又佯装不在意的模样。

“呵,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唐溪嗤笑一声,冷冰冰道,“你可知你构陷的是何人?”

这话是个陷阱,只要他答复了,那就是应承了罪名,田富虽说不是聪明绝顶,但也并非蠢钝如猪,无论如何,也不肯顺势而为的,“我从没害过谁,你别胡言乱语!”

“你是没有害人,你只是个帮凶而已,罪魁祸首是你无情无义,却又巧舌如簧,硬是编排出一副父女情深戏码的岳父大人,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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