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唐溪倚靠着子桑墨肩膀,重重地叹口气,“总算是摆脱了难缠的四王爷。”

再待下去,她就得疯。

在她的印象中,褚玉郢就是个被惯坏的皇子,尽管自大,娇气,傲慢一些,总归不难对付。

今日方才知晓,皇子皇孙,哪有省油的灯?

“四王爷不难缠。”

见她发出这般感慨,子桑墨摇了摇手指,一副你还见识少的模样,“准确的说,不是最难缠的。”

“八王爷才难缠?”

唐溪想了想后,得此结论。

毕竟咬人的狗不叫,叫的狗不咬人。

如此通俗易懂的道理,却是千百年来,留下来的醒世恒言。

子桑墨点点头,不可置否,“二位王爷皆是皇亲贵胄,不是你我惹得起的,日后离得远些,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历朝历代,向来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几十年前如此,几十年后概莫如是。

子桑墨吸取了教训,自会躲闪。

“我是希望能有多远,就躲多远,但二位王爷铁了心争你,只怕有些事情我也左右不了。”

唐溪耸了耸肩,无可奈何。

“你只管不理会,剩下的事交给我吧。”

子桑墨揽着她肩膀,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我不会让有心之人为你带来负担。”

唐溪仰着小脸,得意洋洋,“有你在,我才不担心呐。”

子桑墨忽而低下头,凉薄的眸子里,隐隐透着笑意。

马蹄踩在地上,发出了哒哒哒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深夜,空旷的街道上,声音令人很难忽视,就连鞋子踩在瓦片上的声音,相比之下也听不见分毫。

一黑衣男子猫着腰,细碎的脚印印在了屋顶,他行驶着轻功,屏住呼吸,悄无声息的盯着前方的那辆马车。

直到车子消失不见,这才调转方向。

虽全程蒙着面,但眼神里面的凌厉,若叫寻常百姓见到,一定不寒而栗。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在飘荡,最后脚步七拐八拐,停在了破败的宅院前。

皎洁的月光照下来,只见那上面写着三个字,“八王府”。

“回来了?”

褚玉景坐在了正厅,悠哉悠哉的品着茶。

听着轻盈的脚步声,他连头也不抬,便知来的何人。

“属下见过王爷。”温也持剑叩首。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王爷猜的不错,那二人是被四王爷给请去了,待在里面两个时辰方才离开。”

“哦?是吗?”

呷了口茶,褚玉景也来了兴致,“能待两个时辰,可见所谈内容非比寻常。”

闻言,温也面露难色,“属下不知。”

一个阴冷的眼神扫过来,让准备站起来的周也,扑通一声,重新跪了回去,“那房间很隐蔽,周围还有重兵把守,属下担心行迹败露,最后连累王爷,这才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观望着。”

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褚玉景阴郁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皇兄如此谨慎,莫说是你,就算本王过去,也未必能听得一两句,此事怪不得你,先起来吧。”

“是。”温也拍拍膝盖,感恩戴德的站起来。

“能拉拢得到子桑墨,皇兄真是为自己找了一个好帮手。”手中捏着玻璃球儿,褚玉景的力气之大,差点硬生生地将其捏碎,“原本就有父皇母后宠爱,现在有武功盖世的将军保驾护航,如虎添翼,皇兄日后更嚣张了。”

双手紧握成拳,褚玉景的指尖泛白,心里也在暗暗发狠。

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让子桑墨开口,不曾想到那家伙竟和褚玉郢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看来是时候除掉他。

毕竟自己得不到的,谁也休想得到。

“属下觉得倒是未必。”联想到今日的所见所闻,温也半肯定半迟疑的摇摇头。

温也不会随便否定自己,他今日这么说,许是有原因的。

褚玉景扬扬眉,道,“何以见得?”

“四王爷将二人送出府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好看。”温也分析着说,“属下和四王爷打过几回交道,他不是个习惯低调的人,倘若此事让他顺心如意,四王爷会笑着欢送子桑墨的,而今脸上全无表情,属下斗胆猜测,四王爷是空欢喜一场。”

“温也,你最近聪明了。”

手一点点放开,褚玉景脸上有了一点笑模样,若是他表情不森冷,温也日子也会好过几分。

“子桑墨谁也不亲近,又谁也不得罪,摆明了是一个油盐不进,还难伺候的主。”

温也说道,“王爷打算如何拉拢他?”

“拉拢?”褚玉景冷笑了一声,“你也说了他难伺候,本王为何还低声下气的去拉拢他?”

“您不是说……”

“那是过去,我现在改了主意了。”褚玉景道,“刘备三顾茅庐,尚能请得诸葛孔明出山,本王也找了子桑墨三回,可回回被他用借口搪塞回去,事不过三,难道他比诸葛孔明还厉害不成吗?”

“王爷所言极是。”

主子的话,温也不敢质疑,“只是属下不知,您会如何看待子桑墨?”

“从小到大,本王拿不到手的东西,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强行得到,要么毁掉!”

“啪嗒”一声,茶杯碎了一地。

温也后退一步,胆战心惊。

褚玉景抬头狠狠地瞪他一眼,却不说一个字。

但有时的沉默,比爆发更加有力量,令人心生畏惧。

……

过新年,穿新衣。

古往今来,这是几千年的传统。

若是还在现代,唐溪早就在淘宝上下单,买回了一堆好看的衣裳。

但是这个时代还不存在淘宝,一切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幸亏学习之后,唐溪的女工有了明显的进步,缝出来的衣裳还能见人,也能上的台面,总算是不算太丢人。

子桑灏拿到了新衣裳,一双大眼睛笑成弯月牙,“娘亲,这是给我的新袄子?”

“是啊。”唐溪点了点头,给他穿在身上,“还满意吗?”

子桑灏上下摸了摸,小脑袋点头如捣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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