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此一来,旁人只怕要说朕疑心重,又该如何是好呢?”

褚天郧心中仍有疑虑。

诚然,子桑墨这个法子避免了中间的弯弯绕绕,的确可以防止江沉眷趁着这个机会让褚玉景的人混进其中,而达到与宫外产生联系的目的。

可是如此一来,朝中又会有流言蜚语,毕竟,帝后关系不睦,已经被不少人津津乐道了,即便没人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

“这又何妨?既然是西域来的得道高僧,自然要好好的保护着,若是在京城遭遇了什么事……那么,岂不是要让西域各国对我们仇视?”

子桑墨说的也有些道理,如此说来,倒也说得过去,褚天郧便再无疑虑。

“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做,这件事情就全权交由你处理了。”

“臣领命。”

得了褚天郧的吩咐,子桑墨匆匆退下。

可江沉眷虽说自请在佛堂清修,也不是个耳聋目瞎的,子桑墨前脚刚出了御书房,后脚就人带着消息去了皇后宫里。

“没想到陛下对我竟然提防到了这种程度,真的派人盯着那只队伍了。”

江沉眷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佛珠。

“娘娘……”

小宫女看出自家主子正在生气,打算开口说些什么宽慰,可看着她那阴晴不定的模样,还是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哼,只可惜,他褚天郧计划的再好,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谁说本宫就一定,要把自己的人手安插在那个队伍里,谁说本宫一定就只能在他们入金之后动手?”

她可是皇后,斗败了后宫所有女人的皇后。

男人么,格局大,却总会在细节方面疏漏,这也是她能赢褚天郧的原因。

“去传书信出去吧,这件事情,一定要准备的妥妥当当。”

“是。”

话音刚落,江沉眷便开始提笔在纸上布局。

这一盘棋,她必须赢。

隔天,宫里便传出了消息。

得道高僧即将入京,皇帝为彰显对其重视,特地命人设宴,还命令将军子桑墨领兵,保卫其安全,并维护宴会秩序。

这一消息一传出来,可谓是轰动全城。

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信奉这些东西,但是既然要举办宴会,这样热闹的事情,举国上下自然都是欢喜的。

尤其是孩子们,每到这样热闹的时候,总要去凑个热闹,饱饱眼福。

安临渊和子桑灏也不例外。

“你说,得道高僧入京城,排场这样盛大,难不成陛下,真的信奉这些吗?”

子桑灏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安临渊,问道。

“虽然说事出常态,必有妖,但是,这与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咱们只管去凑凑热闹就是了。”

安临渊说着,一边整理着桌面上的药材。

忽然,他瞧见一株长得歪歪斜斜的药,一时计上心头,眼珠子一转,拿起那药材在子桑灏面前晃了晃。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

“嗯……我不认得。”

子桑灏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愣是没有想出,这到底是哪一味药材。

“这是佛手,传说有一位少女,为了治病,将自己的双手搁下,血溅当场,就在她的血滴落下的地方,长出了一株株植物,就是佛手。”

安柴恰好此时路过,看见两人正分辨药材,不加思索的回答道。

“你进步的挺快嘛,怎么连这些典故也背得清清楚楚了?”

安临渊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诧异。

要知道,这段时日安柴的确是十分刻苦的学着,他的进步也是有目共睹的,只是这么快……实在令人觉得有些惊讶。

“我,我是后来才学的,自然要比旁人更加努力一点,这算不上什么。”

“没有啊!我觉得你就很厉害了,你看看,他阿娘是医女,他还不认得这些药材,你却能清清楚楚的分明白,可见你还是有天赋的。”

“安临渊!”

子桑灏被这么一说,小脸涨得通红,气鼓鼓的怒吼一声。

“哎呀就开个玩笑嘛!”

安临渊瞧着子桑灏生气了,连忙笑着解释。

之后,两人便只顾着嬉笑打闹,却没有人注意到安柴脸上略有些不太自然的神情。

“灏儿,我们该回去了。”

唐溪处理完了今日的药方,听着屋外打闹的动静,看着时辰不早,便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

“知道了!”

子桑灏一面应下,一面还不忘朝着安临渊扮了个鬼脸,看着唐溪出来,便匆匆跟了上去。

二人刚来到将军府门外,只见子桑墨早已穿戴整齐了盔甲,似乎正准备出门。

“这么快就要去了吗?”

“嗯,那位得道高僧的队伍已经到了京城郊外不远处,我也该过去了。”

子桑墨明白,唐溪是在担心自己,给予她一个笑容,示意她安心。

“放心,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嗯,万事小心。”

说完,唐溪目送着子桑墨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

可不知怎的,她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娘亲,你放心吧!爹爹出去了,我会保护你的!”

“傻灏儿。”

夕阳下,唐溪牵着子桑灏的手,走进了屋里,两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老长。

入夜,京城郊外。

“大人,咱们真的这么早就要在这埋伏着吗?”

“嗯,总归是多留个心眼比较好。”

虽然子桑墨向褚天郧进言,只说了要在京城的驿站等候,可是为了避免江沉眷在做什么小动作,他还是早早的就来到京郊等候。

听着树林中窸窸窣窣的动静,子桑墨清楚,得道高僧的队伍靠近了。

突然,从树丛中跳出几个黑影,子桑墨心头一沉,连忙下令:“追上去!”

看样子,是皇后的人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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