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领命。”
看着褚天郧这么坚定,班芙妮也只好硬着头皮领命。
“对了,皇后如今不是自请去了佛堂么?那她也不必管着后宫事宜了,执掌六宫的,一人便够了。”
褚天郧是出于好心,想凸显班芙妮的特殊地位,可这么一来二去,班芙妮倒从一个清闲懒人,被逼着忙碌起来了,苍天,这是争宠的惩罚么!
“陛下……”
“朕知道,掌管六宫的确是一个非常沉重的担子,只是,现如今能够不带私心去处理六宫事的,也唯独你一人了。”
看着褚天郧这阵仗,似乎是把满腔心血全都倾注在了自己身上,班芙妮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只得暂时应下。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如今才刚刚醒来,身子只怕是还不大好,不能累着的,歇着吧,朕也该回去处理奏折了。”
“臣妾恭送皇上。”
班芙妮如今还不便起身,只能远远的目送着褚天郧的背影渐行渐远,看着窗外的月色,心底是说不尽的无奈。
今日过后,只怕她就算是不想争,也只能争了。
夜深了,卧房的门忽的被人打开,安柴从门后探出脑袋,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屋里,黑黢黢的一片,并无人影,这才安心进门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刚一进门,就听见安临渊的声音从一旁飘了出来,只见他点亮手中提着的一盏油灯,缓缓地走出来,脸上的神色格外难看。
“我……我出去采药去了,你看!”
安柴兴奋地取下背上的背篓,把包里的药材一一展示给安临渊。
可是安临渊心中有火,一把将安柴手中的背篓拍开,背篓里的药材顿时散落一地。
“我说了要你老实一点!”
“我真的是去采药了!”
“那采药之前呢?采药之前你做了什么?你心里没有数吗?”
安临渊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怒火,冲着安柴咆哮起来。
“安柴,我是真心把你当做我的弟弟,我也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感化你,可没想到,你居然还是做出了让我们失望的事情。”
“我没有!”
面对安临渊的控诉,安柴尖叫着反驳。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们的事情,我可以向你们保证!”
泪珠吧嗒吧嗒的落下,安临渊几乎要开始心疼眼前这个孩子,可是一想起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就只觉得脊背发寒。
“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安柴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我,我……”
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开始痛哭起来。
“我是真的没有打算要害她!我只是想……我只是想装装样子,谁能想到,她过敏这么严重……”
“安柴,你差点害了夫人,夫人可是救你回来的人!”
安临渊只觉得心头一阵绞痛,放下了手中的油灯,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唇角,苦笑道:“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猜到你就是那个凶手,我只是想试试你的反应,可没想到你承认的这么快。”
“那夫人……她知道了吗?”
安临渊摇了摇头。
“夫人,现在还以为一切都只是个巧合,沈易安那边对你应该是有疑心了,你自己想想要怎么办吧。”
安临渊起身,正打算转身离开,却又被安柴一把拉住。
他回过头去,却看见了安柴那双满是泪水的眼眸。
“我求求你,不要告诉夫人这件事情好不好?”
“我凭什么帮你?”
“因为,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帮助他们做事!”
安柴抹了一把眼泪,扶着桌子站起了身。
“或许在你眼里,现在我说的话都不足为信,可是,求你一定相信我,我根本没有打算要助纣为虐!”
安临渊听了这话,只觉得格外的可笑,事实都已经摆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又岂会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呢?
“信你?我凭什么信你?就凭你让芙妃娘娘过敏,险些丢了性命,还是凭你让夫人身陷险境?”
安柴也知道现在自己的处境有多么尴尬,因此并没有打算多做辩解,只是叹了口气,将事实娓娓道来。
“我的确是收了银子,也的确想过,做完这一回,往后就不干了,可是夫人对我极好,我便……我便不忍下手了。”
听了这话,安临渊愈发觉得好笑,忍不住轻笑一声,讽刺道:“不忍下手?那今日芙妃娘娘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因为那边催促着我动手,我若是再不动手……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可我又不忍心把那药下在娘娘的吃食里,就干脆用过敏之事,引起夫人的注意,二来也好自己交差……”
“说的冠冕堂皇!”
安临渊依旧不信。
即便眼前这人做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他也再不会相信了。
当初,他就是靠着这一张脸,哄骗得他们全部信了他是无辜孩童的!
“真的!不信你可以看这个!这个才是他们要我下的药!”
安柴情绪有些激动,从怀里摸出一瓶药来,递给了安临渊。
安临渊这才稍稍放松警惕,从他手中接过拿瓶药,打开倒了一些在掌心。
观察片刻后,他脸色大变,万分惊讶的看向安柴,质问道:“你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我,我虽学过两日的药理,却还没到精通的地步,那边的人也没有告诉我……”
是了!
他们自然不敢告诉安柴这是什么!
可安临渊只需稍稍观察就知道了,这是零陵香!
这种东西,身子强健的女子长年累月的闻着都会伤了身子,更别说是服用下去!
虽说,安柴并未说出幕后指使的身份,可光是看这东西,安临渊便已经猜测出了背后真凶的身份。
——皇后江沉眷!
“哼,你小子,若是真把这药下在芙妃的吃食里,你才真是该死了!”
“我晓得……所以,所以我只是耍了耍小聪明,投机取巧地用牛乳让娘娘过敏,一来是为警醒夫人,二来,也是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