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你不听话,不用靖皇,我明天就把世塘崇家的人头全给拿了,特别是那崇武斌的,我要拿来当夜壶!”
“你!你敢动崇公子!”
楼玉容一听张长生的话,气得满脸通红,想挣扎,却发现全身功力穴位全被点住,她清楚眼前人的恐怖实力,只能作罢。
“好,我答应你,把我穴位解开。”
张长生满意,手指发力冲开脉络,这楼玉容一招燕影绕梁,神不知鬼不觉遁走。
楼玉容等跑到宫墙外,突然想起来,是谁叫我离开,我怎么不记得了,那人的面貌声音一并全忘了,邪门儿!
安神大典算是毁了,文武百官巴不得赶紧撇清干系,大内宫禁混进刺客了,要不查问完,今天谁也别想走,一些乔装打扮的贼人鼠辈纷纷逃脱散开,没走的立刻就被锦衣卫拿下,靖皇和贵妃早被护送着回了华盖殿。
今夜,注定无眠。
……
夜晚,世塘戏院。
楼玉容跳上院墙,纵身一跃跳进后院,她赶紧把今天准备刺王杀驾穿的衣服,全都丢进厨房,生火烧成黑炭,想顺藤摸瓜都查不了。
“师妹,把那严妃给杀了没?”
江留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厨房门外,冷不等出声吓了她一跳。
“杀个狗屁,我本来想趁着唱戏杀了她,谁曾想被一个同行抢了先,她刺杀皇帝失败了,当场吞毒自尽。”
“我瞧着,这老皇帝好像有真气护体,严贵妃身边也有诸多高手,我一出手肯定被抓。”
“那就是任务没完成,家主可说了,见不到严贵妃的人头,那就只能拿你的人头,他说到做到。”
江留卿回过头扫视了一眼,神秘兮兮把厨房门关上。
“这次人太多太杂也就算了,幸好把紫禁城给探查了一遍,等下次有机会再去也一样,下一次可别像这次似的,墨迹半天不愿意下手。”
楼玉容拿起自己的丝罗剑,御前行刺无论成功与否,一旦发现不但会自己死,与己有关的所有人都得陪葬掉脑袋,她下次怎么说也得想个法子,把世塘戏院摘出去。
“师妹,你别以为家主不知道你喜欢崇公子。”
唰唰,咔!
两把丝罗剑锋刃摩擦,立时闪出火花。
楼玉容恶狠狠瞪着自己的师兄:
“江留卿,我都告诉过你了,咱俩来京城,你要当家主的耳目你随便,你想联络多少人我也不管,但是,我的事情你为何告诉他,家主可是六亲不认,你想害死崇公子吗?”
楼玉容紧握丝罗剑,论力气和功力江留卿怎么也比不过她,锋刃很快压过他脖子,马上就要割开皮肉了。
“师妹,你消消气,我怎么可能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家主虽然人在江南,但是南北哪个戏班子没他的耳目,他能轻易把咱俩送进宫,他的手腕你还不知道吗!”
“你赶紧的,等会儿割到我脖子了,快,快!”
“这还差不多。”
楼玉容卸去力气,江留卿转了下被割了一道血印的脖子,师妹的功夫到底还是毗临百年,怎么比都比不上她。
依照目前情况来看,崇公子确实是她的软肋,连办个事都磨磨唧唧,这次要不是还算聪明没暴露,那世塘崇家还真是大祸临头了。
江留卿撇撇嘴,家主在江南暗地培养势力,为了是使崇家更上一层,像他们这些虾兵蟹将,不过是家主挥手可抛的筹码罢了,让他们出来就是完成交代的任务,怎么可能会让你谈情说爱。
“反正师妹你得想清楚,家主交到给你的任务怎么完成,若你能完成,也许和崇公子的事情也水到渠成,若因情误事,那恐怕崇公子也不会好过,反正家主又不只一个孩子。”
……
翌日,安神大会有刺客的消息,传遍京城市坊朝野。
当天晚上就砍了几十个人的脑袋,剩余几百有责任的官宦仍押解在牢,喊冤震天。
靖皇十几年都不上朝,今日却破天荒得来到早朝,群臣除了疑惑就只剩下恐惧,万一牵连到自己,那可麻烦了。
因此,他们个个神色战栗,手里的笏板抓得都汗津津的。
“刑部尚书何在?”
“啊,臣在……臣在。”
“那些人审问得怎么样了?”
刑部尚书楼文翰心说怎么那么倒霉啊,半年前刮皮客刚落网,怎么又摊上大事儿了,莫非我真流年不利,看来还是得去拜拜三清。
“这……陛下,刺王杀驾不是小罪名,谁也不敢承认,数百官员整日在牢中喊冤,一问三不知,廷尉毫无……毫无进展。”
楼文瀚说到毫无进展,语气越来越小,靖皇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道:
“毫无进展,还是你不想有进展,莫非你楼文瀚也牵扯其中,故意推诿托词糊弄朕!”
靖皇这番话,可把通贼的帽子扣下来了,楼文瀚双腿发抖,噗通一声跪下。
“臣……臣不敢,给臣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十恶不赦的逆贼有所牵扯,只是罪名太重,又颇多冤屈……”
“行了,行了,朕不管有什么冤屈,把罪魁祸首找到,朕要诛他十族。”
“严嵩,徐阶,剩下的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吧。”
靖皇正欲走,只见空旷大殿传出洪亮呼号:“臣有本启奏。”
“这……海大人,今天唱的是哪儿出啊?”
“就别在这儿火上浇油了。”
“也太没眼力见儿了。”
官员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户部中郎海睿站出来,面目严肃递来《治安奏疏》。
陈洪眼神轻瞥,小太监忙急步上前,把《治安奏疏》接过去递给靖皇。
“海睿瑾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以正君道、明臣职,求万世治安事……”
靖皇本以为会是贺寿的折子,读到最后一句“天下人不直陛下久矣!”,本就不爽利的神色变得铁青。
啪一声,把奏折丢到地上,群臣见状,吓得伏地跪拜无一人敢起,殿内鸦雀无声,恐怖异常。
“海睿,你简直无法无天,来人,别让他跑喽,赶紧抓起来下昭狱,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他这么做的?有没有同伙同谋!”
陈洪在一旁提醒:“圣真人息怒,不值得为这样的愚人动怒,奴婢听说他上疏之前,自己知道冒犯该死,已经在西牌楼买了一个棺材,还和妻子儿女老母告别,奴仆们也赐金遣散,家中已无一人,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惧怕死亡。”
“那你说应当怎么做?”
“应当立刻赐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