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冒了出来。

她眉头微蹙,面上带着点点紧张,一步便到了石床边,查看了一下昏睡的裴勇。

还好,只是被麻痹了!

仙子微微松了口气。

此时又是一阵狂风,一个跛足男子乘风而来,生得眼如铜铃,面黑耳赤,一圈浓密的络腮胡,与头顶稀稀拉拉的几根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身着道袍,却无半点仙风道骨,反倒形似街角化缘的赖头和尚。

“人呢?在哪儿?”

男子风风火火,还没进门已是一阵疾呼,声如洪钟,在石室的通道中震颤,久久不散。

进门后环视一周,首先看到斜歪在墙角的杨元定,而立在石床边的仙子,直接被他略过了。

“徒儿,你怎么样了?是谁将你伤成这样?”男子探了探杨元定的鼻息,低吼道,从袖口拿出一粒丹药放进了杨元定的嘴里。

这时他才留意到,这屋里还有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你是谁?府里的下人么?可有看到是什么人伤的我徒儿?”

仙子早已经习惯了忽视别人的问话,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直接无视。

她盯着石床上的两人,正愁着,该怎么把石床上这两个人弄走?

普通人,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问题是,裴勇他不是普通人,术法对他无效,自己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搬得动?

不然,还是再等等?

等裴勇醒了,再让他自己将肖音音带走。

“哎,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不理人.....”

秃头道人面色一拧,走了过去。

以他那么华丽的出场方式,这还是第一次被人忽视了。若对方是个如白无双一般的大能也就罢了,偏偏还只是个清秀小姑娘,想起了心里就有点拧巴了。

待看到石床上那两个人,这点拧巴立刻被他抛到了脑后。

一男一女,其中一个还大着肚子?

难道这两人就是徒弟在风行决中说到的那对夫妻?

秃头道人圆眼微颤,眸中流光四射。

来,不是说术法对他无用么,待我来试上一试。

抬手“咻咻咻”就是三个术法凝成的飞梭,毫无预兆,也根本没人看见他是怎么起式,这就是顶级术士与普通术士的区别。

术法水平越高,每次结印更换招式,都能控制在急短的时间内完成,而且身形上并无什么大的改变,似乎所有的功法都化作那抬手一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化有形于无形了。

恰巧这个时候,裴勇清醒了,睁眼就看到三个飞梭直奔面门而来。

这特么什么情况?

起身躲避已经来不及,裴勇暗嘲一声,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体内光球骤闪,飞梭直接化作糜粉,消散了。

幸好是术法所化,不然今日就交代了。

裴勇微松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看了一眼身边的肖音音,眉头拧成了一条虫。

自己交代也就交代了,娘子与孩子怎么办?

万一这飞向自己的飞梭是真实,并非术法所化,那又将如何?

难道每次都要将希望寄托于体内的光球,自己连怎么用它都不知,万一哪次失灵岂不就都玩完了?

刚刚的那种生死边缘的被动,他不想经历第二次。

“你是何人?为何用术法伤人?”裴勇回过头,对着施法的秃头道人怒目而视。

秃头道人眼看着自己术法所化的飞梭消失不见,大眼立刻眯成了一条缝:这次赚大发了,还真是能化解术法。

“小友误会了,老道只是试探一下小友,是否真能化解术法,并不会真的伤到小友,嘿嘿嘿。”秃头道人知道自己长得模样凶狠,压低了声音,尽量让自己笑得格外和蔼可亲。

裴勇却是肩膀一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丝毫没接收到他的善意。

“你怎么知道......”裴勇忙住了嘴,如此问出岂不是变相承认了对方的说法?

“嘿嘿嘿”对面的秃头道人闻言,果然笑得更欢了,大大的五官都挤在了一起,再配合着浓密的胡子,就像是个穿着道袍还长着胡子的绿头蝇。

裴勇很快回过神来,这人从没见过,一来便以术法测试自己是否能化解,又是在这城主府中,身份不言而喻。

定是被城主用术法召唤而来,他身后的人!

“你意欲何为?有我在,休想动我娘子!”裴勇跳下石床,双手在前,很快摆出了战斗姿态。

“嘿嘿嘿,小友误会了,我是好人,怎么会想动你娘子?”

秃头道人笑道,他刚刚在心里琢磨了一圈,与其将这小子掳走大费周折,不如直接收他为徒。

就算是不会术法又如何,有这小子在,自己还怕白无双那老匹夫的燃冰术么?

似乎担心裴勇不信,还嫌恶地踢了躺在地上的杨元定一脚。

“都是这小子不学好,做什么要掳人家妇人,一看就是个奸险之徒,待我回去定要好好惩治他一番,让他再不敢犯。”

倒霉的杨元定,刚刚被师父的药丸救醒,还没睁开眼,又被自己师父一脚给踹晕了。

裴勇面色一囧,这人是唱得哪出?

明明就是坏人,还非得硬装好人。

转头一想,他爱装装,反正于自己不是坏事。

“前辈,既然你们是好人,那我就带着娘子走了,过去的事,我也不追究了,叫外面的人也别再阻拦我。”裴勇说道,抱起肖音音作势要走。

秃头道人一看,这不行,好人要扮,这煮熟的鸭子也不能飞了。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哎,这位小友,你走可以,只这妇人得留下。”

“为何?我带自家娘子走,难道还要别人允许不成?”

“小友莫怪,这妇人晕着,能凭你说,如何就能认定她就是你家娘子。照我说,这妇人居于城主府中,最有可能是这城主府的妇人。”秃头道人笑道。

这下裴勇蒙圈了,这是要证明娘子是自己娘子?

可现如今娘子晕着,如何证明?

“除非,你认我为师,那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就是自己人,自然能随意带走了,嘿嘿。”秃头道人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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