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实验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们,看人要看人的本质,选择伴侣要更关注他的思想和灵魂,这是两个人相处起来最有决定性的东西;如果单凭外貌或者外在的物质条件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条件的变化,那些外在因素就会没有长久的生命力。
“讲什么故事,又在想办法哄我吧。”刘冠艺眼睛里满是警惕。
“我干嘛要哄你呢,你的智商那么高,谁糊弄得了你啊!这是一个真实的案例。”高征宇故作认真。
“这件事距今有一百多年了,起因是一些国外好事儿的社会和人文学家,为了研究人性进行的一次科学实验。”
“他们把一个丑陋无比的男人和一个出身良好的漂亮女孩,放在远离大陆荒无人烟的海岛上,岛上没有任何船只和其他可供逃出来的工具。两年后,科学家们再登荒岛,你猜怎么样?”
高征宇略一停顿,没等狐疑的刘冠艺给出答案,接着说道:“科学家们发现,两个人不仅活了下来,还搭了房屋,种地捕鱼,惊奇的是,两个人组成了家庭,还生了个孩子。”
说完,高征宇停了下来,看着刘冠艺。
“净叭瞎,纯粹在这儿骗人呢?你就会糊弄我。”刘冠艺显然知道高征宇的目的,不相信他的话。
“真的,这是真事儿,可以查证的。”高征宇信誓旦旦。
“你知道吗?这个实验的目的,就是测试一下门第观念、相貌丑俊、财富多寡,与人性本能及生存环境之间的关系。”
“实验证明,那些表面上看起来很重要的,比如门当户对、以貌取人之类的观念,在人性本能和生死存亡的境遇面前,都会输得一塌糊涂。”
“这个实验从另一个角度告诉我们,看人要看人的本质,选择伴侣要更关注他的思想和灵魂,这是两个人相处起来最有决定性的东西;如果单凭外貌或者外在的物质条件判断,随着时间的推移,条件的变化,那些外在因素就会没有长久的生命力。”
“英国著名作家王尔德不是也说过‘这个世界上好看的皮囊太多,有趣的灵魂太少’的名言吗,也是这个道理。”
高征宇一连串将话讲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冠艺。
“那为什么人们找对象都要找好看的,两个人在一起,总得挑一挑选一选吧,就是买白菜还得选点像样的呢,何况找个生活一辈子的人,看着不顺眼,天天多窝心啊!”刘冠艺不想被说服。
高征宇略想了想,“你看过《巴黎圣母院》吧,那个敲钟人卡西莫多,可以用丑陋来形容吧,而且还耳聋。可是他比克罗德神父心地善良不知多少倍,最后不仅舍身救了埃斯梅拉达,而且还为心爱的人殉情而死。你说,这怎么解释呢?”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那是雨果的小说,不一定是真事,现实中如果换做我是埃斯梅拉达,也难凭外表喜欢上卡西莫多的。”
稍停,刘冠艺像是自言自语道:“但如果他为我做了像卡西莫多那样的事,我也许会另当别论。哎呀,不管怎么说,那还是不一样的。”刘冠艺说着说着,有点语无伦次了。
“还是的啊,你看,那些实验的科学家、王尔德和雨果,都想说明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好的一面,都会有独特的闪光点,这是人性的真实面。”
“古语不是说‘人之初,性本善’吗,人天生都具善根,生活中需要他人不断发掘那些闪光点。”
“在咱们传统的相亲文化里,男女之间就讲究‘郎才女貌’,为什么不说女貌郎也貌呢?”
“我琢磨着啊,这天底下女孩好看的就是比男的多,所以才这样劝女孩不要纠结在男人的容貌上,而应该多发现他的才华,男人也要多努力,才能配得上女孩,你说是不是?”高征宇有一句没一句地劝道。
“可好看的人,一看见心里就舒服啊,就像一看见你,我的心就那样儿的,好想和你在一起的感觉,那是我的人性啊,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啊!”
刘冠艺看着高征宇,觉得他懂得可真多啊,越是这样想,越觉得高征宇可爱。
“其实,邵晨这个人真的挺好的,你是没太注意他。比如,他做事比我心细,而且画画特别好,看着他画画,就是一种享受。”
“换句话说,好看赖看,完全取决于每个人的判断。好看又不能当饭吃,总不能两个人一直互相盯着对方看,不过日子吧。”
“再好看的人,时间久了,也就那么回事了,天底下没有纯粹好看的人,时间会使任何好看变成平庸。”
“再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女生说我好看,我觉得我长得很一般,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你看,我这一脸的青春痘,哪里好看啊?”
高征宇指着脸上泛滥的痘痘,刻意不想让刘冠艺把话题集中到自己身上,接着说道:
“就像那个实验,我估计在那个女的眼里,一开始连理都不想理那个男的。但在那个荒岛上,生存都是大问题了,也许还有毒蛇猛兽之类的,只有这个男的能保护她,时间一长,看得也就顺眼了;到最后,那个男的在她眼里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了,关键还是内心,你说是不是?”高征宇继续劝导着。
“那毕竟是特殊条件下的,可档案室里不是荒岛啊?我也不存在生存问题啊,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喜欢不起来他,就是想和你好,行吗?征宇。”说到后面,刘冠艺喃喃道。
见自己的苦口婆心,没能说服刘冠艺,高征宇不禁有些词穷。
他甚至觉得,如果自己说出那个回避的规定,刘冠艺会义无反顾地选择让他留在市局,她宁愿下到基层所去,而那样岂不就更辜负了她。
思考片刻,他觉得还是拿家里的借口来抵挡,于是又说:
“冠艺,如果你要是小几岁就好了,可是现在,咱俩如果好的话,我家里到时候反对,那咱们岂不更难受。”
刘冠艺见说,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你真的在乎这三岁吗,其实,算起生日来,我才比你大两岁多一点呢?”
高征宇微微一笑道:“冠艺,这是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啊,趁着咱们还没开始,你还是做我的姐姐,我们可以像亲姐弟那样,这样在一个单位,也是一种很好的相处方式啊!”
“再说,邵晨比你大三岁,你俩如果真能行,过不了两三年,就可以谈婚论嫁了,在年龄上刚刚好啊。”
“我不,即使你不和我好,我也不会看上他的。要不,你做做家里的工作,我等着你,好吗?征宇。”刘冠艺盯着高征宇的眼睛,恳求道。
高征宇见一时解决不了问题,抬头看了看天,说道:“天不早了,咱俩都在这儿站这么久了,该回去了。”
“嗯,那你和家里好好说说,我等你的啊。”
刘冠艺说完,见高征宇没做声,“我家就在前面那栋楼,就到这儿吧,你先回,我看着你骑上车先走。”
高征宇摇了摇头:“你是女生,天又黑了,还是你先回,我看着你。”
“不,这附近我很熟,很安全的,这都能看见我家窗户了,我要你先走,听话,我是姐姐。”刘冠艺执拗道。
高征宇见说,心里一阵涟漪,连忙说道:“好,我听姐姐的,那我先走了啊。”
说罢,他推出车子来,跨上车座,回头冲着刘冠艺一招手,道:“快回吧,明天见。”
刘冠艺挥了挥手,目送着高征宇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灯影里,才落寞地转回身,向自己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