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琴板着脸，没有说话。
宁阳看着满地狼藉的病房，递给戚琴纸巾。
这个女人平时在外面风风火火的，跟男人“打擂台”的时候从来没有手软过。要人脉有人脉，要手段有手段，到了戚老面前倒像个小白兔了。
“你这个不孝……”听见有高跟鞋的声音，戚老脸红脖子粗的还想把手边的小花瓶给扔出去，没想到宁阳走过来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唐川跟着从后面进来。
后头还跟了几个穿着黑西服的高大个，病房的气氛瞬间压抑了不少。
宁阳手上劲道不小，戚老想要挣脱，一下子没找到什么机会。
她笑眯眯地从后头人手里接过几袋水果放在桌子上，松了手，“听说戚老住院，我跟唐川特意带了点东西来看您。”
站在门口的护士会看眼色，连忙跑进去帮忙收拾病房，倒是戚琴迟迟没有进来。
戚老在不久前还掌管着戚氏的大权，在业内也能说得上话，没想到没多久就成了在病床上撒泼的老头。
对宁阳，戚老心里是有成见的，对唐川就更看不惯了，当初戚氏手里的好几个项目都是被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给抢走的。
方才还气势凌人的戚老，现在捂着胸口半躺在病床上，哎哟叫着。
“给戚老检查。”唐川挥挥手，等在外面的专业医疗队走了进来，还推了两台仪器。
宁阳细心地在边上解释，“当初爸受伤的时候就是这个医疗团队照顾的，您放心，他们都是专业的，一定药到病除。”
难怪戚雪雪那么能装，多半也是遗传了。
医疗团队上手帮他检查，戚老瞬间就冷静了不少。
“把手拿开，我不需要你们的医疗团队。我们戚家的事情也不需要你们插手，要不是你们，我们家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唐川摆了摆手，医疗团队都退到了门外。
戚老双手交叠在一块，脸色难看，“你们都出去，我不想看到你们。”
宁阳撅了撅嘴，指了指仪器上的数字，“戚老，您现在的情绪比刚才稳定多了，我们过来就是看望您，没什么别的意思。”
戚老懒得理会宁阳，翻了个身就躺在病床上背对。
宁阳清了清嗓子，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戚雪雪犯下的错是要坐牢的，要不是她的精神出了问题，她现在就该在监狱而不是精神病院。”
“戚雪雪自己作孽，戚琴还帮着擦屁股，都是戚家的女儿，戚老这差别对待可有点过分了。”
病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站在门口的戚琴却觉得自己的心一颤一颤的。
任由宁阳怎么说，戚老都不搭理，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想听还是真睡了过去。
“你跟唐川先走吧。”戚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病房外头走进来，眼睛有些红。
宁阳瞥了一眼病床上的人，没有再说下去。
戚琴拉着两人到了走廊外边，撑着膝盖沉默了一会，“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我是被抱养回来的，我妈…身体不太好。”
戚琴一直以戚家长女的身份自居，什么事情对自己的要求最严苛。在戚氏最危急的时候也是她站出来，她已经做到了这个身份该做的所有事。
宁阳坐在她边上，拍了拍她的背，“你现在是戚氏的总裁，我们就认你这一个戚氏总裁，不管你是不是戚氏的孩子，你都做到位了。”
就算是块石头也该焐热了，这么多年难道戚老对她就没有一点感情？还在心里猜忌她怀疑她想把公司独吞？
“如果可以，我愿意让出这个位置，只要他心里舒坦就好，算我报答他的养育之恩了。”
宁阳将那份合同塞进戚琴怀里，板着脸道：“那可不行，加上这个，我们还有两个合作项目，戚氏总裁只能你来当，不然我可就毁约了。”
YN和戚氏的两个项目同时启动，两家娱乐公司在业内成为了两块铁板。一时间行业内的体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宁阳不是个喜欢搞垄断的，期间也给下面的中小公司分了不少资源，口碑蹭蹭往上涨。
为此两家公司联合召开了记者会。
“戚总，请问您跟YN合作是因为宁总吗？还是因为您的妹妹戚雪雪的事情？”
“宁总，当初戚雪雪在唐氏做助理，后来又到YN搅和，您对戚氏还放心吗？”
“唐总，您对这件事持什么态度呢？是因为唐太太才将这个项目的合作位置留给戚氏吗？之前你们可是死对头。”
……
三人坐在台上被问了无数个问题，都做了非常耐心的回答。唯一一个让在场人印象都非常深刻的是宁阳的一句话。
“在行业内没有永远的敌人，但从此以后，我永远都会站在戚琴那一边，我有这样的底气，多亏了我先生唐川。”
台下掌声雷动，戚琴眼角噙着泪，没想到最后到处帮她说话的会是宁阳。
唐川要赶回剧组拍摄余下的戏份，宁阳跟戚琴有说有笑的上了另一辆车，把戚琴送到戚氏楼下之后她才回YN。
车停在大厦楼下，宁阳在正门口下车，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仔细调查过，但这个名字已经在公司传遍了。
“羽小姐，你还真是每天都来，不过你跟杨莫还挺有缘分。”宁阳挎着包，咪咪笑着。
羽箬听宁阳说自己跟杨莫很有缘分，态度倒是放缓和了一些，“当然，我跟杨莫可是一起长大，按你们这边的话来说就是青梅竹马，我当然跟他有缘分了。”
之前她话说的少，还听不出来有这么浓重的口音，Y国蓝色的眸子多见，像羽箬这样的碧眸倒是少见。
宁阳垂眸一笑，“今天杨莫也不在，要不然你去他家看看？”
宁阳的长相不算张扬，看上去让人生出一种保护欲，羽箬比她高半个脑袋。
见她笑，羽箬眯了眯眼睛，这张脸她好像不止在电视屏幕上见过。
她摸出手机翻了翻消息，在一个群聊里面看见了一张照片，下面的人都喊着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