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慕寒叹了口气,道:“林允之是秦念芯很好的朋友。你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房了。”
“少爷!”
巧姨在后面凄厉地大喝一声,靳慕寒脑子嗡嗡直响,眸中闪过一丝冰冷,他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
“少爷,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巧姨的声音带着哭腔,“巧姨不告诉少爷是怕少爷难过,可现在不能不说了,少夫人不配让少爷这样信任她啊!”
靳慕寒回过头,冷酷狠戾的目光扫过她的脸,道:“你再这样诋毁念芯,别怪我不顾这么多年的情分。”
巧姨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含泪道:“就算少爷要赶我走,我还是要说!今天离开的时候,那位叫允之的先生把少夫人抱在怀里,他说少夫人生病了,可是少夫人明明自己把箱子从二楼搬下来……”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你……”靳慕寒捏紧拳头,额角的青筋都显露出来。
“少爷,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您不信问问别人,看看是不是巧姨在骗你。”巧姨拉过了厨房工作的李嫂,“少爷,你问问他们都看见了什么!少夫人这样把您蒙在鼓里,您还替她说话,真是太不公平了!”
李嫂突然被拽出来作证,一脸惊慌失措,巧姨催促道:“你快说呀,你看到了什么通通说出来。“
李嫂看了眼脸色非常难看的靳慕寒,他似乎也在等着自己开口,李嫂艰难道:“少夫人的确是被林允之抱着离开的,少夫人身体好像不适,紧紧搂着林先生不肯撒手。”
有人怯怯补充道:“是的,我听到少夫人说什么别动让我抱一下之类的话……”
“哐当”一声,靳慕寒一脚把茶几踹翻了。
众人纷纷噤声,大气都不敢出。
靳慕寒沉默了片刻,疲惫道“刚刚开口诋毁少夫人的,这个家容不下你们了,最迟明天,我要再让我在靳宅看到你们。”
“少爷!?”
众人一脸错愕,李嫂和刚刚开口补充的小梅愣在原地,她们觉得自己只是开口做了个证,为什么变成了诋毁夫人!?
最难以接受这样结果的人是巧姨,她连眼泪都忘记流了,惊恐地看着靳慕寒,似乎无法相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少爷,您说什么!?您宁愿相信那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不相信我这个在靳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人?我可是看着您长大的啊!我怎么会骗您!我眼里,您就像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哪有人会害自己的孩子啊少爷!”
巧姨的话十分具有煽动性,一旁的下人有的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远比和秦念芯在一起的时间长,他们不明白,靳慕寒为什么会为了一个背叛她的女人如此伤害忠心耿耿子啊靳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人。
“少爷,您这么做,不怕我们这些靳家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心寒吗!?”
靳慕寒漠然扫过伤心绝望惊疑不定的众人,道:“我希望你们知道,即使我们像家人一样相处,也不要妄想插手我私人的事情,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凌驾于我和念芯的感情之上。我,无条件相信她。”
他说完看也没看众人的脸色,直接上了二楼。
李嫂和小梅忍不住哭出了声,她们从来没见过靳慕寒如此冷漠绝情的一面,刚刚他看她们的眼神仿佛炼狱的恶魔一般,直到现在她们还止不住浑身的颤抖。
一向眼泪很多的巧姨彻底哭不出来了,她呆呆看着靳慕寒离开的方向,神经质地摇头。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在秦念芯的强烈要求下,林允之把秦念芯送到了第九医院附近的酒店。
“念芯,你现在状况很糟糕,需要去看医生。”林允之看着面色潮红一片,眼睛也依旧迷离的秦念芯,她的神志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前一刻还抱着他不放手,下一刻突然又狠狠推开他。
秦念芯紧紧握着安全带,手指忍不住颤抖:“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就是吃过药的副作用而已,不碍事,你让我自己在酒店冷静一会就好。”
开玩笑,她身上的燥热如此难以启齿,刚刚紧贴着林允之不放手已经极度尴尬,如果林允之带她去看医生,她恐怕真的要颜面尽失了吧?她的自尊心不允许她这么做。
林允之担忧地看着她:“可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和‘不碍事’没有什么关系,我真的没有办法把你一个人留下酒店。”
“求你,求求你!允之……”
秦念芯感觉自己的意识将要再一次被侵蚀,脸上越来越烫,眼泪汩汩流下,她敏锐地感受到狭窄的环境中那一缕男士香水的味道,在引诱着她向旁边靠近,她只能紧紧抓着安全带不撒手,才能让自己不至于贴到林允之身上去。
林允之看着秦念芯脸上的泪水和蔓延到脖颈的粉红色,再结合之前秦念芯奔放的行为,他好像彻底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秦念芯,手中攥着方向盘越来越紧,他艰难地提议:“我,我去找靳慕寒来,好吗?”
秦念芯流着泪猛烈摇头:“不要!不要找靳慕寒!”她不要让靳慕寒看到自己现在这副放荡羞耻的样子,那样会让她比死一百次都痛苦。
“念芯,”林允之想了想,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现在抱着你去酒店开房,你……先忍一忍,到时候我再想办法,好吗?”
秦念芯眼睛里氤氲着一层水雾,看着他拼命点头。
林允之心中叹了口气,要把自己喜欢的女人抱在怀里,还得抵抗着她的诱惑和骚扰,作为正常的男人,都无法忍受吧?
他下车,用外套把秦念芯整个人包裹起来,轻轻将她揽在怀里,有什么办法呢?
喜欢是放肆,但爱是克制。
林允之觉得自己应该改名叫柳下惠,他怀里的秦念芯热得好像快要融化,女孩子特有的柔软和香气不断经过各种感官刺激着他,更何况发着烧的秦念芯一点都不老实,神志不清,一个劲在他怀里乱蹭乱拱,他好像也被秦念芯传染了,体温不断上升,额角也沁出一层汗水。
他从停车场搭乘独立电梯到酒店房间,这一路上幸好没有遇到别人,否则,不光秦念芯的异样无法解释,他自己不受控制的身体反应也没法瞒过别人。
林允之把秦念芯放到酒店的床上,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口气。他到卫生巾拧了一条湿毛巾搭在秦念芯滚烫的额头上,凉意从额头向全身蔓延,秦念芯不住翻滚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
林允之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悄悄退出里间,拨通了李院长的电话。
“你给我开的那个头痛药究竟是什么东西!?”电话接通,林允之就一顿劈头盖脸,“这样的药还敢拿出去卖,我看你的医院不想开了吧!?”
电话那头感到十分莫名其妙:“允之,你在说什么?什么药?”
林允之勉强压着火气道:“就是上次我一位车祸后遗症的朋友在你那里看病,你给她开了可以压制头疼的药。”
电话那头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药啊,那可是我们医院实验室自己研制的药,里面有境内违禁药物成分,不能对外发售,你朋友要是需要,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林允之一听他的话,怒气值简直爆表,他怕卧室里的秦念芯听到响动,压着声音冷声道:“你居然敢给我违禁药,你知不知道,我朋友现在快被那个药的副作用折磨死了!废话不多说,你快告诉我怎样可以缓解副作用。”
“允之你别生气呀!虽然是违禁药,但这种成分在西方国家是合法的,对人体也没有危害,只是国内相关技术还不太成熟。至于那个副作用,只是一些轻微的燥热而已,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啦!”
“轻微?”林允之冷笑了声,“她现在浑身都烫得快熟了,整个人神志不清,再这样下去人都要糊涂了!”
电话那条愣了一下才道:“不应该啊!我们的药都是经过临床试验多次才敢拿出来给人服用的,这种轻微的燥热,人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是可以控制的,更不会导致神志出现异常,你现在说得这种情况听起来倒像是在发高烧,你的朋友是不是生病了?”
林允之沉吟片刻,道:“她不仅体温很高,额头也很烫……”
“这是烧糊涂了呀!你们太大意了!服用这个药以后的六小时内不能服用其它药物,你没给她吃退烧药吧?否则情况更加糟糕!现在这样,只能慢慢熬着,等熬过了六小时,燥热会消减,到时候就能用退烧药了。”
林允之气结:“她现在的情况很糟糕!再熬下去我怕她脑子都会烧坏!你到底是不是医生?这是一个医生该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