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一桩桩一件件,云让只觉得他真傻,真的。

裴惊鸿把他拎到了一空地,云让被折腾的就剩一口气吊在那,随时随地都可能晕死过去,裴惊鸿毫无愧疚的看着他,望了眼天边即将沉入地平线的落日,说道:“快了,你再坚持坚持。”

云让只能用眼神表达他的愤恨,却意外的发现,这个地方四周都是陡峭的崖壁,一看就是个山谷,瞬间惊恐起来,原著中裴惊鸿就是在山谷中被玄明意做掉的。

虽然云让现在无比希望玄明意能来替□□道伸张正义,但这里还有残暴的凶兽坎精啊,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坎精估计一巴掌就把他拍成肉泥了。

或许他惊恐的表情有些明显,裴惊鸿一笑,说道:“怕什么,不也没让你死吗?”云让使出浑身的力量,然而在穴道被封的情况下说也说不出话,只能微弱的蠕动了两下,裴惊鸿心情不错,似乎已经是志在必得,挑着眉毛说道:“放心,这是最后一次。”

不是啊少侠你听我解释,不是这么回事啊!!!

这时裴惊鸿身后出现了异响,云让草木皆兵还以为下一刻就会看到青面獠牙的怪兽,结果居然是庄闲秋。

比起上午的样子,庄闲秋的衣摆没有多沾染半分灰尘,整个人依旧是风华绝代,裴惊鸿十分惊喜,叫了一声:“闲秋。”

庄闲秋也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裴惊鸿,笑了笑礼貌的打了招呼,已经是这个时间点了,不管遇到谁,就算是本派弟子,相遇了都有可能代表着要切磋琢磨一番,庄闲秋下意识问道:“裴少侠,你镇魔猎成绩如何?”

裴惊鸿满脸温柔,舔狗的丑陋姿态尽显,说道:“不多,六十五张,闲秋呢?”

庄闲秋愕然,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有这么多张,说道:“……我只有五十三,裴少侠不愧是斩月教教主的亲生胞弟,果然了得。”

裴惊鸿听到别人提他哥就不乐意,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当着庄闲秋也不好发作,阴阳怪气道:“闲秋哪里的话,我与裴惊鹤自然是不同的,他这个人计较小气的厉害,更不会把自己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

庄闲秋不解他的话,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只见裴惊鸿从怀里掏出一沓黄澄澄的符箓,说道:“自然也不会像我这般一心一意的对闲秋好,已经是这个时间了,闲秋这些符箓你拿着,你便是这次镇魔猎的头筹了。”

庄闲秋吓了一跳,皱着眉头道:“裴少侠,你这是何意?”

裴惊鸿痴迷的望着他:“闲秋,我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镇魔猎对我有何意义,如若不是为了你,我怎么屑于跟这群臭鱼烂虾争高低,我也不求什么,只要日后相见,你能对我比常人亲近些,我就满足了。”

云让趴在地上被迫听他的舔狗语录,虽说知道庄闲秋舔狗众多,但亲眼所见依旧大为震撼,尤其这个人刚才还在自己面前居高临下,颐指气使。

宝,我今天猎符箓了,什么箓,通往你心里的路!

你这是在侮辱自立自强的男主角!舔狗不得house啊!!

庄闲秋果然婉拒了他,说道:“虽然我也很想赢得这场镇魔猎,但你这样我的确没法要,廉者尚不受嗟来之食,我不能要这些符箓。”

裴惊鸿急了,说道:“闲秋这怎么能是嗟来之食,这是我自愿给你的,不是施舍,你若觉得拿着不安心,和我切磋一场如何?”

他都舔成这样了,想也知道根本不会好好打,庄闲秋也懂,摇头道:“技不如人,甘愿服输,提前恭喜裴少侠取得镇魔猎首位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最后裴惊鸿投机取巧的话,这次镇魔猎的首位算下来应该就是庄闲秋的五十三张,云让暗搓搓的想要不你就拿着呗,比起这狗娘养的裴惊鸿,他更希望庄闲秋赢,起码他人好点。

裴惊鸿急了,说道:“闲秋你……闲秋,小心!”

裴惊鹤佩剑出鞘,狠狠朝突然发起袭击的异兽劈过一道剑气,那东西吃痛退了几步,不然一爪子就要抓到庄闲秋的后背上,云让最害怕的事果然还是出现了,一个浑身长毛鬃毛高达八尺的巨大异兽呲着尖锐的兽牙,紧紧盯着面前的活物,正是坎精。

那东西尖嘴圆耳,胡须奇长,鬃毛呈灰褐色,两只眼睛很小显得尤其凶恶,一条粗壮的尾巴在身后扫来扫去,云让就说坎精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坎字在天干地支中当“子”,坎精就是老鼠精,这是只巨大的老鼠,两人都是面色一滞,那老鼠精却一把尾巴扫了过来,无数的飞沙走石被卷飞,两人立刻往两边跳开,可怜了被单独扔在一边的云让,吃了一嘴的灰,他绝望的想,每次他觉得他的死法不过这些的时候,命运又会给他个惊喜,哎嘿,你还能这么死!他又要被老鼠咬死了!

庄闲秋这时才看见这片山谷之中还有一个人,并且立马就认出了这是谁,惊呼道:“小公子?”

裴惊鸿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说道:“闲秋别过去,没必要和这异兽有瓜葛,我们先走便是。”

镇魔猎马上就结束了,这异兽对他们而言又没什么价值,这个黑骡子的死活与他们就更没关系了,庄闲秋面色有些挣扎:“可……”

云让身上还有十五张符箓是裴惊鸿的,庄闲秋不肯要他的符箓,那就干脆把这黑骡子身上的符箓给扔了,这样赢得就还是庄闲秋了,裴惊鸿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拉着还有几丝犹豫的庄闲秋就往外走,那老鼠精没去追,毕竟面前还有个更容易抓到的云让,尖牙边的涎水滴滴答答的往下淌,云让又急又怕,强烈的情绪驱动□□内一股异常的热流突然流向四肢百骸,被封住的穴道瞬间被冲开,老鼠精一口咬下来的瞬间,云让就地打了个滚,滚向了一边,“嘭”的一声,老鼠精激起一片尘土,云让捂着胸口咳个不停,体内那股热流无法纾解,好似找不到出口的蛇一般在体内乱窜,说不上来的难受,他只觉得嘴巴里一甜,哇的呕出一大口血来。

而那老鼠精一击不中明显怒气升天,体型巨大的东西连吱吱声都显得特别恐怖,它四肢短小却凶悍有力,朝云让饿虎扑食一般扑了过来,云让实在是太虚弱了,实在没力气再跑开,几乎已然绝望之时,一阵金光闪过,悲鸣之声响彻天地,一条巨大的黄金蟒横在老鼠精和云让之间,一尾巴将老鼠精打飞三丈远。

云让吃惊的捂着胸口,这已经是这条蛇,第二次救他了。

本来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庄闲秋也看到了这一幕,瞬间眼前一亮,甩开裴惊鸿就往回走,裴惊鸿一惊不得不跟了上去,说道:“闲秋,你干什么?”

庄闲秋看着那条金色的巨蟒坚定道:“我要去救人。”

两人刚折回来,就见那老鼠精被彻底激怒,尾巴扫倒了一片树林,其中一棵正向庄闲秋砸去,裴惊鸿赶忙去拉,几乎是同一瞬间,老鼠精喷出一大口熊熊烈火,虽没有朝他而来,但那股热浪随着劲风把他冲的失去了片刻平衡,手里一直拿着的东西一个趔趄便没有拿稳,一大堆符箓瞬间散在灼热的风中,而金色的巨蟒也在同一时刻将身后的云让紧紧裹住,高热的气流火焰从它的身上掠过,云让觉得自己要熟了,却切切实实的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巨蟒并不怕火!

于此同时庄闲秋举起佩剑朝老鼠精劈了过去,剑气所过之处那东西皮开肉绽,痛苦不堪,巨蟒松开云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一直在云让面前温和的巨蟒露出了残暴的本性,张开血盆大口居然将老鼠精整个吞了下去,身体猛然涨出一个巨大圆弧,然而它的消化水平显然也非常物,很快那老鼠精就被消化的干干净净,巨蟒的身体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

裴惊鸿都没空去看他的符箓都掉到哪里去了,和庄闲秋一起站在这巨蟒身前,一时无语。

云让躺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咳一下就吐一小口血,身边散落了一堆被巨蟒无意间和他身体裹在一起的符箓,他呆呆的看着已经亮起星辰的天空,一朵又一朵五彩斑斓的烟花绽放在夜空。

裴惊鸿和庄闲秋也仰头看去,巨蟒倏地闪过光芒,变成了小壁虎,呲溜溜的重新钻回了云让怀里。

裴惊鸿愕然:“是镇魔猎结束的信号。”

而天剑山脚下等待了一天的主家们焦急的看着身后垂下来的巨大幕布,符箓上有特殊的标记,结束的一瞬间谁身上的符箓最多谁的画像就会出现在场外这张幕布上,只见那张幕布缓缓勾勒出一个人影,所有人都几乎惊掉了下巴。

“这……这搞错了吧……”

幕布上赫然出现了一个笑容阳光,五官俊秀的漂亮人影,只不过他的肤色,是异于常人的黑。

所有主家都脸色煞白,只有玄明意拄着脑袋颇有笑意的看着幕布,沉稳的声音缓缓响起。

“恭喜眺望宗的这位弟子,拔得本次镇魔猎的头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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