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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给我滚出泉安府!滚出去!”
不知谁喊了一声,更多的人跟着附和起哄,一时间马小浩感觉自己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被千夫所指,忍不住慌乱的又想哭,面前这一张张道貌岸然的人脸,仿佛索命的冤魂一样让人恐惧。
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做错了什么?云哥呢,云哥到底去哪里了!
马小浩六神无主只知道苍白的辩解,众人看那个总出头的黑骡子不在,更加激动,喊道:“那个黑骡子不在!还等什么,给这铺子砸了!黑骡子不配住在泉安府!”
“对,砸了砸了,都是些不吉利的东西,砸了去去晦气!”
马小浩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已经猖狂至此,脸色被吓的煞白,叫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你们还想明抢吗!”
“我呸!”
其中一个拿着棍子的汉子满脸横肉,脸色极其暴戾,叫道:“我女儿昨天被蛇咬了,今天还没醒呢!砸了你们店算是仁至义尽了,要是我女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的命!!”
马小浩不理解,为什么蛇灾要跟他们扯上关系,难道……难道真的跟小黄有关吗?
云樱看着面前的人群,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汹涌的恶意,深刻的觉得无论什么天灾,都没有人祸来的可怕,眼看着人群已经要不顾劝阻轰然而上,云樱抖着嘴唇,失控的大喊了一声:“不要,别过来!”
云樱喊完的一瞬间人群似乎被按下了定格键,足足几秒钟所有人都没有反应,空白期过去之后众人疑惑的面面相觑,互相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解。
刚才……是不是谁喊了什么?
云樱颤抖着抓着轮椅,小声的抽泣:“阿宝哥,阿宝哥你快想想办法啊!”
刘阿宝嗤笑了一声:“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一个局外人。”
云樱本能的摇头,她从小就在别人的冷眼和厌恶之中长大,她也一直以为人的恶意不过如此,如今才慢慢的感受到,冷漠和无视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善意,面前这些人,是巴不得自己死掉,即使自己与他们并无关系,素不相识,只因为她是黑骡子,是不祥的象征,所以他们就会把一切找不到原因的罪名安在她身上,什么蛇灾,他们凭什么说跟小黄有关?
她害怕又迷茫,透露泪水模糊的看向人群,心想为什么这群人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他们为什么不能讲讲道理,为什么不能去调查蛇灾的真相,为什么要欺负她……
人群中突然有人开口说道:“诶,我觉得蛇灾可能和这家人没什么关系!”
所有人都错愕的看向那个开口的年轻人,那人自己说完明显恍惚了一下,随即难堪的摆手道:“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怎么回事,自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
“对啊……你们看今年的天气多奇怪,这才三月,荷花都要开了,说不定是气候问题影响了蛇的冬眠呢!”
有人开口之后不少人也开始小声的窃窃私语,马小浩也震惊的看向人群,他们莫名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他赶忙跟着附和:“对啊对啊,蛇灾真的和我们没关系,做人要讲道理啊!”
“什么道理不道理的,就算蛇灾跟你们家那条妖蛇无关,也肯定是你们这些黑骡子招的灾!真晦气!!”
马小浩愕然惊醒,才深深意识到他们根本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哪怕不是蛇灾,随便什么,他们只是想把他们赶出去,就因为云哥他们是不详的象征!
刘阿宝冷眼看着这一切,在马小浩身后阴恻恻的说道:“现在后悔了吧?马小浩你是真没骨气啊,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你大哥?”
马小浩焦头烂额,却依旧回身瞪眼对刘阿宝说道:“少胡说八道!云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不知道吗?”
知道啊,我太知道了,不就是做出一副救命恩人的样子指望我对他感恩戴德吗?结果呢?我是想和你们好好相处啊,你们呢?为了一块糖对我大发雷霆,明明与各大门派都关系匪浅却从来不说,那人自己甚至得了镇魔猎的第一名,不管他想不想成为高门子弟,那把自己送到什么小门小派里学武练功也做不到吗?如果能得到武林心法的庇佑,自己这腿也不用这么久都还不利索吧?就看着自己走路都走不灵便,每天痛苦不堪?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伟大,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啊?
刘阿宝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听着他们嘴里的谩骂和讨伐,心里涌上扭曲的快感,仿佛他自己站在了人多的那一方,他就是正确的,云让他们就是自私的,不详的,应该被驱逐出去的。
云樱哽咽着抓着轮椅,小声的说:“阿宝哥,你不能这么说云哥。云哥……云哥一直很在乎你。”
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刘阿宝那泛着血丝的眼睛瞪的噤了声。
这时人群突然爆发出一阵尖叫,一个女人高声喊道:“蛇!是蛇,有蛇啊!!”
此言一出,人群立马慌乱起来,最近的蛇灾离谱的很,那些蛇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又大又肥,经常神不知鬼不觉的游离到人群之中,有的会出其不意咬伤别人,有的则是用冰凉的身体往人身上缠,嘶嘶吐着蛇信子就去舔舐人裸露在外的肌肤,实在是瘆人又危险,已经好多人被咬伤,更有甚者直接命丧蛇口。
人群炸开了锅,就连马小浩也惊慌的往后退,他们确实听说闹了蛇灾,但他们的小铺子却从未被袭击过,他确实也不知道这蛇灾到底是多可怕。现在他才看清,那些让泉安府百姓深受其苦的东西长什么样子。
此时人群自动散开,其中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身上正缠着一条成人手臂粗的花蟒,那畜生完全不怕人,蛇皮和衣服摩擦在一起的声音简直让人头皮发麻,那姑娘更是吓的涕泗横流,浑身发抖,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动,生怕惊扰了这条巨蟒被一口咬死。
马小浩惊叫道:“小葵?!”
正是他们店里的老主顾,小葵姑娘,她惶恐的瞪着眼睛,无声的朝马小浩做口型:“救……救我……”
马小浩也被这巨蟒吓的六神无主,云哥虽然也有一条,但小黄变成蛇之后虽然体型巨大,可浑身金黄眼睛溜圆,看起来温和无害甚至有点憨,稍微适应了之后完全让人害怕不起来。但缠在小葵身上这只暗绿色的花纹和一条细缝似的瞳孔无一不昭示着危险的气息,马小浩浑身冒冷汗,结巴道:“酒……有没有酒,雄黄酒!!”
人群这才大梦初醒似的,他们苦于蛇灾,身上都带着酒壶,小葵身旁一个男子赶忙从腰间摘下,一抬手狠狠的朝小葵身上泼去,刺鼻的气味在炎热的天气下瞬间散发开来,那蛇似乎是被激怒了,蛇头狠狠一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张开血盆大口就朝泼酒的男子身上咬去,速度太快以至于还没人反应过来,那男人的大腿瞬间被咬出两个血淋淋的大洞。
“酒!!快拿酒泼它!!!”
男人哀嚎一声便瘫倒在地,那蛇的身子还缠绕着小葵,但也没人在乎了,周围的人群惊慌的拿出更多的酒朝小葵身上洒去,那蛇被刺激的十分痛苦,身子不断拧紧,小葵被蛇箍的越来越紧,连呼吸都开始难以维系,再也支撑不住也倒在地上,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惊慌让她不断抽搐,嘴角开始溢出白沫,马小浩根本也没法上前,站在人群外面不知如何是好,哭喊道:“别泼了,别泼了,要死人了要死人了啊!!”
可谁又会听他的呢?人们眼睛发红的只想杀掉这只巨大的蟒蛇,被缠绕着的小葵不过是个悲催的倒霉蛋,不值得去在乎,他们发疯一样的朝小葵身上泼酒,明明刚才还是清秀可爱的女孩子,现在宛如一个被蛇附身的怪物,浑身被泼的狼狈,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那蛇依旧不肯逃走,反而直起半条身子,嘶嘶的吐着信子,虽然没有声音,却让人觉得这东西在呼朋引伴,果然不多时,四面八方都响起了这种黏腻的摩擦声,无数暗色的蛇朝这边涌来,虽然体型都不大,可数量太多密密麻麻犹如一波小小的浪潮,众人见状齐刷刷的全都头皮发麻,精神崩溃,高声喊道:“快跑啊,蛇来了,蛇来了啊!!”
马小浩也着实被这情况吓到了,赶忙招呼云樱:“快,你快带阿宝回屋子里去!”
云樱颤抖着点头,刚想转身,脚腕就一阵细痒,定睛一看,一条棕色的小蛇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脚腕,她登时被吓得六神无主,跌坐在地,哭喊道:“救……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她刚喊出口一道寒光不知从何而来,狠狠的扎在了蛇尾处,那蛇吃痛迅速放开了云樱的脚腕在地上不住的扭动着并没有长得太大的身躯,云樱急忙站了起来,定睛一看,那道寒光居然是一把银色的匕首,刀刃上赫然刻着一个“云”字。
云樱大喜过望,喊道:“云哥!”
云让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把云樱抱在怀里,关切的问道:“没事吧?”
云樱赶忙点头,云让头大的看着铺子前面越来越多的蛇,完全没想到这些蛇居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完全不怕人,甚至是在耀武扬威,想来也是,这可是因为天剑山结界破裂而发生的异相,和三梵圣尊沾上关系的,多奇怪都不奇怪。
人群紧张的四下奔逃,可到处都是蛇,很快他们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被这群蛇死死的围在了一起。
马小浩擦了把眼泪,冲云让喊道:“云哥,云哥你快救救小葵!”
云让这才发现,在遍地的蛇群中,一个娇弱的女孩子被淹没在下头,那条最开始的巨蟒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小葵,女孩的身体在蛇群下隆起一个鼓包。
他心里一凛,起身跳到蛇群之中,一掌拍飞了几条还趴在小葵身上的蛇,一把把已经失去意识的女孩打横抱了起来,想跳出蛇群之时,裤腿却被人拉住了,他低头一看,是一个男人,他满脸都是崩溃,腿上敞着两个血洞,留着泪冲云让喊道:“救救我,救救我!”
蛇群众多,有的有毒,有的没毒,不少人被咬到之后发现便越来越无力,连掏出自己的酒壶都难以做到,看到云让来救走了一个女孩就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也不管他的古铜色的皮肤和金色的头发在一炷香之前还被看作是最不祥的象征,越来越多的人倒在了蛇群之中,挣扎着伸出手去拉云让,虚弱的喊道:“救命,救救我,我还不能死,我不想死啊!”
云让被他们拽的快要失去平衡,很快几条蛇也顺着他的腿往上爬,云让也没有这么大的神通,无奈的喊道:“玄明意,救命啊!!”
话音刚落,方才还晴空万里的蓝天顷刻笼上了一层阴云,风声乍起,一道清亮的剑气划破这片紧张阴霾的空气,剑气强韧到似乎肉眼可见,就连空气都跟着扭曲变形,无数的蛇被这股剑气切的四分五裂,逃过一劫的也被掀到半空,顷刻又重重掉了下来,摔的一动不动。
玄明意的身影从北街尽头缓缓浮现,宽阔挺拔的身影优雅有度,与这些仓皇逃窜的人仿佛不是一个次元,他慢慢的把九曲剑收回了剑鞘,走到云让身边,看着他语气像是有点埋怨:“你可以早点叫的。”
云让无语的瞪他:“你就非得等我叫你啊,这多危险你看不到啊!”
玄明意无辜的挑了挑眉,看着云让怀里这个狼狈不堪的女孩,说道:“是吗,我没感觉你有危险啊,你还有力气抱着别人呢。”
“不是我,我说他们!”
把一群百姓搞得差点命丧黄泉的蛇被玄明意一剑就解决掉了,这群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有的躺在地上不住的哀嚎,有的痛苦的拍打着自己的身子,有的干脆已经双目圆瞪呆滞失神静等死亡,周围则都是蛇的尸体,一时间腥臊气冲天,十分难闻。
玄明意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他们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让瞪他:“你怎么这么说,你可是玄英门掌门。”
玄明意又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玄英门住持。”
云让:“……”
玄明意内力深厚耳聪目明,这群人刚才在云让铺子前的叫嚣他自然是一句不落的听见了,同理他相信云让肯定也听见了,即使这样,他依旧选择救人。
无用的善良。
玄明意不经意的又看了一眼云让怀里的女孩,抬头冲不远处喊道:“这个女孩受伤了,来扶着她回屋,然后找个大夫吧。”
马小浩还沉浸在“自己这辈子居然还有能亲眼看到九曲剑法“的激动之中,抬眼就看到自己的偶像正看着自己,瞬间紧张到同手同脚,走到云让身边小声道:“云哥我来吧,我把小葵姑娘背到屋子里。”
云让“嗯”了一声,问了句:“你没事吧?”
马小浩拨浪鼓似的摇头,把小葵背到自己身上,安抚道:“放心吧,我没事,云樱也没事,大家都没事!”
云让安心的点了点头,这时刚被蛇群荼毒过的百姓才缓过神,看到了玄明意顿时激动万分:“玄……玄掌门,您是玄掌门吗!!”
玄明意随意的瞥了他一眼,眼神未做停留,那人却激动的泣不成声,当下直起身子跪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喊道:“多谢玄掌门救命之恩,多谢玄掌门救命之恩!”
他这一喊,其他的百姓也都缓过神,齐刷刷的朝玄明意跪拜起来,云让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往旁边退了退,却被玄明意一把抓了过来推到人群前面,玄明意的声音淡淡响起:“不用谢我,谢他吧。”
人群顿时面面相觑,不知什么情况,云让感觉尴尬的像是大型社死现场,只能尬笑道:“不用不用,谢他谢他就行了,我什么也没做。”
玄明意又道:“如果不是他,我根本没打算救你们,所以,谢他吧。”
云让狰狞着回头,用嘴型讨伐他:“瞎说什么呢!”
人群你看我我看你,不多时便欣然接受了这个设定,感激涕零的朝云让三拜九叩,完全忘记了最开始他们来这里是想把云让他们一家赶出泉安府的。
云让一边鞠躬一边嘻嘻哈哈的笑,好半天人群才互相搀扶着离开,云让松了一口气,朝玄明意道:“你怎么那么说话啊,你好歹也是个大人物,注意点影响好不好?”
玄明意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说道:“这种愚民,有什么可注意的?”
云让被噎了一下,玄明意又道:“听风就是雨,没有自己的思想,盲目崇拜高位,这种人,活着都没有必要,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一天,无论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觉得有理。相反,你这种人,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会觉得你该死,明白了吗?”
云让瞪着眼看他,玄明意粲然一笑:“俗称,狗眼看人低。”
云让疲惫摆手:“行行行,你说的都对。”
周围的气味实在是难闻,他心想这不知道得打扫到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这些蛇能不能吃,他慢慢踱回铺子门口,摸了把云樱的脑袋,才发现从始至终刘阿宝都在,只是呆呆的坐在轮椅上,一语不发,云让不禁有点担心,赶忙问道:“怎么又坐在轮椅上了,腿又不舒服了?”
刘阿宝躲过了云让想要摸他脑袋的手,盯着他的脸问道:“你认识玄英门的掌门?”
细想起来,每次玄明意来的时候阿宝似乎都是神志不清的状态,没见过玄明意也正常,便没有多想,说道:“算吧,怎么了,你想要他签名啊?”
他知道马小浩是极其崇拜玄明意的,权当刘阿宝也是,便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听在刘阿宝耳朵里却完全变了个味道。
我和玄英门的掌门可是故交,你这种货色,都不配知道我和玄掌门相识之事,就算知道了,不过也只配要个签名罢了。
不然刚才,玄掌门怎么会那么自然的就叫马小浩去帮忙做事?还不是因为他们早就相识?甚至,马小浩早就在帮玄英门做事,早就有要飞黄腾达之意了?而这一切都和他刘阿宝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云让根本没把他当做一家人。
刘阿宝盯着云让看了许久,最终低下头,一言不发的转着轮椅回屋了,云让一头雾水,云樱也悄悄靠过来,小声冲他说道:“云哥……阿宝哥最近好奇怪。”
云让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说道:“阿宝他身体不好,大病初愈,我们要多照顾他一点,知道了吗?”
云樱点点头,有些担忧的看向刘阿宝的背影,心中却觉得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云让从屋里拿出个麻袋和笤帚打算认命的打扫卫生,这么多蛇的尸体,横在这里就算不挡他的财路这味道也让人承受不住,玄明意就站在他身边,不说话也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云让也捉摸不清他想干嘛,没话找话道:“唉,你说这蛇灾这就算完事了吗?”
“当然不是。”
这话不是玄明意答的,两人齐刷刷朝声音来源看去,一道火红的身影赫然踏着无数蛇的尸体走了过来,云让有些惊讶,叫道:“你怎么来了?”
裴惊鸿看了眼云让身后的玄明意,有些不爽,但很快调整了过来,天气热了,他不知从哪搞了一把骚包的扇子,“啪”的一声打开,草书四个大字“怀瑾握瑜”瞬间亮瞎云让的狗眼,他慢悠悠的说道:“自然是有百姓找到斩月教以求平复蛇灾,没想到,这种小事,居然玄掌门也会亲自莅临。”
玄明意笑道:“百姓的事,怎么能说是小事,自然桩桩都是大事。”
云让震惊的看向玄明意,感觉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而对方则一片淡然,真情实意,好像真是个忧国忧民为民除害的大善人。
刚才说他们狗眼看人低的是我吗?好像不是吧,难道是我记错了?
裴惊鸿“哦”了一声,说道:“玄掌门真是事必躬行,武林盟主之位指日可待啊。”
“虽然在下对武林盟主之位并无奢求,但如果真的论起资历,那自然掌门,是要比堂主更得天独厚一些。”
裴惊鸿听完当下就垮起个批脸,即使是云让也听出了这两人话里的刀光剑影,可他确实不知道为什么,毕竟原著裴惊鸿早八百年在镇魔猎就全家暴毙了,他想了想,感觉只能是原著被杀综合征不止自己有,可能裴惊鸿也有。虽然现在世界线改变了,但命中注定这种事谁说的准,保不齐就是因为原本的世界线裴惊鸿死在了玄明意手下,导致他看见玄明意就不爽。
云让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比,掌握了全书命脉就是了不起。
他赶忙混在两人中间问道:“裴堂主,那你这次查到什么了吗?”
裴惊鸿瞥了他一眼,扇了两下扇子,说道:“查到了,也不会告诉你这种人啊。”
云让:“……”
毁灭吧,赶紧的。
裴惊鸿被云让无语的表情逗的很开心,反正看见云让他就觉得挺开心,仿佛是一件从未得到从未体验过的新玩具,他总想扒拉两下,他合上扇子,啧了一声,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但是你要是真想知道,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告诉你也不是不行。”
云让头上已经能拉出三条黑线了,这人怎么回事,他一直这么自说自话吗,其实我也没有十分想知道,啊不,应该说,我早就知道了啊,天剑山的事不是吗?
裴惊鸿大发慈悲的叹了口气,说道:“走吧,看在你求知若渴的份上你请我喝杯茶,我跟你说说这次蛇灾的事,也好以后你提防着点。”
云让悄悄后退一步:“我不……”
“哦对了,上次你从那王员外家走的时候不是说你弟弟丢了?我还顺便查了查,一道跟你说了吧。”
云让惊道:“云远?你有云远的消息?”
裴惊鸿皱了皱眉:“云远?这什么名字,可真够难听的。”
云让激动万分:“他在哪里?你真的有他的消息?”
裴惊鸿得意的“嗯”了一声,扬了扬下巴:“走吧,请我喝茶。”
能知道云远的消息,别说喝茶了,喝风都行啊,当下就准备跟裴惊鸿走,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闷哼,云让回头,发现玄明意捂着胸口半弯着身子十分痛苦的样子,云让大吃一惊赶忙去扶他,关切道:“你怎么了?没事吧?”
玄明意艰难的摇了摇头,连额角都冒出了细汗,脸色苍白,虚弱道:“没……没事。”
玄明意内力深不可测,能让他露出这种痛苦神色必然不是小事,云让担心道:“是不是刚才被蛇咬到了?”
玄明意依旧摇头,却僵硬的抱着手臂,云让察觉到不对劲,忙问:“手?是手吗?咬到手了?”
玄明意还是不说话,紧皱着眉头喘着粗气一声不吭,云让焦急万分,强硬的拉过玄明意的手臂往上一拉,赫然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横亘在他肌理分明雪白健硕的小臂上,云让心里一紧,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搁,要不是自己冒冒失失的往人群里冲,玄明意也不会毫无准备的就击退蛇灾,那么多蛇呢,一个不小心就被咬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毒啊!
“你哪里不舒服,完了,是不是有毒啊,我给你找大夫,天雪门,我带你去天雪门!”
云让慌的六神无主,玄明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嘴唇毫无血色,勉力道:“无妨……我可以用内力把毒逼出来,没事。”
云让赶忙点头:“好好,那我来吧,我不是有内力吗,我帮你,你别用内力了,再更难受了怎么办。”
玄明意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提议,半个身子倚在云让身上,气若浮丝:“好……”
玄明意看着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实际上身上全是腱子肉,肌肉密度实诚的可怕,沉的要死,云让感觉扶着个千斤顶,死沉死沉,都快站不稳,心里感慨这天剑山上的东西真是邪了门,离了个大谱,当初玄明意被那佛像砍的都快砍到骨头了都没这样,这被蛇咬了一口就这样了,也太毒了吧!
“你撑着啊,我扶你回屋里去。”
裴惊鸿目瞪口呆的看着玄明意,这伤口,这不明显是拿剑划出来的吗?这怎么是被蛇咬的?而且他早就查过了,这次的蛇灾根本就没有能咬死人的蛇,况且玄明意这身体素质,就算真被咬了,又能怎样,当今天下能把玄明意弄成这副德行的,恐怕得是各大世家的高手联手跟他打个三天三夜才有可能吧?
裴惊鸿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玄明意的目光就越过云让的肩膀飘了过来,那人嘴角轻轻一扬,口型赫然是:“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