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悦宁瞧了觉得喜欢,便道:“我才想梓容这孩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却还是会害羞的。”
杨茹艾亦道:“瞧梓容你方才说话的模样,彷佛像是在说心上人的模样!”
冯梓容赧道:“哎!是你们真要我说的,我自然得认真地想好才与你们说啊!说好了不笑话人的!”
唐然燕笑道:“这却也不是笑话你,而是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想来你也才十岁半,脑子便开窍得这么快,将来若是遇见了喜欢的人那还得了!肯定是个黏人精!”
冯梓容一赧,暗暗地想着自己早已经是个黏人精,也好在目前为止靖王还没曾因而嫌弃她。
赵明韵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也道:“梓容平时聪明,这方面开窍得早倒也是不意外,倒是悦宁,你呢?家里头的人可与你说了亲戚?”
葛悦宁脸一红,道:“也不怕你们笑话,还没呢!”
杨茹艾讶道:“哎?为什么?你都十三了!”
葛悦宁的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哀色,兴许还有些自卑感:“你们都晓得,我的出身并不甚好,整个葛家最大的官便是我爹这从六品的官职,因此爹娘这回都与我说了,若要寻门在京城的亲戚已是困难,就算寻着了也怕被人欺负,不如今年春节后便往外地寻亲事,慢慢挑拣也好。”
杨茹艾与葛悦宁的出身算相近的,因此也颇能理解,也不觉低声道:“对不起,是我让你难过了。”
冯梓容看得从前心高气傲的杨茹艾如今也会愿意道歉了,心里可着实开心,这小姑娘的三观总算慢慢地给矫正了,另外看着葛悦宁的模样也蓦地心念一动,决定今日过后得变点小把戏。
唐然燕姑且宽慰道:“你也别太难过!我的嫡长姊当年说亲事时也是不容易!虽然我们唐家从前便是世代的官宦之家,但也就到了我父亲十多年前迁到京城以后才渐渐地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我可还记得当我嫡长姊要说门京城内的婚事时可是一波三折,谁也没瞧得起,但后来还是寻着了老实人做夫婿,现在过得可好,也是位官夫人。”
赵明韵想了想,道:“你长姊的故事可是京城间的姑娘家传出了名的,你长姊夫为了自己的妻子决心不纳妾,也遣了从前唯一的通房丫鬟,一家子丁口虽少,却也和睦。”
“是了!”唐然燕听了也笑道:“如今唐家的家业也不小了,我自然也没期望将来的夫婿不纳妾或者不收通房丫鬟,但我长姊待我可好,自然看着她过得好,我也就开心了。”
唐然燕这话才刚说完不久,外头又进来了冯府的丫鬟们。她们先给里头的小姐们福了福身子行礼后,又是换过了一轮茶水,接着又端了点心进来,这才告退。
赵明韵看着端进来的一盘盘点心,每一盘上都有几种不同颜色,形状的糕点,这盘子是墨色的石头打磨的,上头还摆布了鲜花与绿叶,看起来很是好看,便道:“梓容,这摆盘可精巧,是你摆布的吗?”
冯梓容点了点头,道:“是呀!今早儿特地摆弄过,又让人放进炉子里头烘烤着,现下外皮可酥脆。”
这些糕点是各种不同式样的后世点心,不存在于这个时间轴的。冯梓容前世无聊时便由电视上学了些简单的糕点,而那些糕点放在这个年头还能实践起来的也还不少,当中,她做得最好的是蛋黄酥。
冯梓容可爱惨了冯府厨房外头的那座窑──前世在工作空档时也曾与国外的厨师学过用窑烘烤的料理,而冯府的这座窑可让她动了不少念头,因此这阵子她可光明正大地勤着往厨房跑,让厨房里的佣人们帮着她做许多不同点心,甚至还烤了几次披萨!
其实冯梓容前世幼小的时候是住在乡间的,前世的祖父母弃着瓦斯不用,总爱去附近山边儿捡柴火来开灶,那时她的年纪也还挺小,却是央着祖父母几回说要帮着生火,因此在这方面她虽然不怎么熟悉,却也不算生手,从前更没想到这样的技能在此世能派上用场。
葛悦宁对于这些没看过的点心大感好奇,当下也就拿起了外皮看起来金黄酥脆的圆球形糕点轻轻地咬上一口,看见了几层薄皮后想了想,又是多咬了一口,这才发现红豆馅儿的存在。冯梓容偷偷地观察葛悦宁这“茶点大师”的表情,心里头有些紧张──虽然冯家里头的人都捧场,也不代表会合其他人的口味。
葛悦宁就像是在思考一般,喝了口茶,又咬了一口,这才发现里头的蛋黄馅儿。只见得葛悦宁一脸惊喜,待到口中的点心都入腹了以后,才问道:“梓容,我没吃过这样的点心!这是哪里学的?”
其他三人看得葛悦宁如此惊喜,也纷纷地捡起同样的点心咬下,个个露出不同的表情。
冯梓容松了口气,自己的手艺总算通过了考验,便道:“这是我自个儿琢磨出来的,因为里头包着鸭蛋黄,姑且就叫这蛋黄酥吧!”事实上这也不是什么姑且不姑且的问题,冯梓容所做的糕点就是真真正正的蛋黄酥。
唐然燕喝了口茶,又道:“这里头的蛋黄是怎么腌渍的?怎么这味道能如此均匀,又怎么完好地在里头结成一块儿?”
冯梓容笑道:“近来不是天气冷吗?我用干净的雪把一篓子鸭蛋给冻好了,接着把蛋壳打破,只取冷冻好的蛋黄,再放凝固的蛋黄到一盘盐巴里头滚好腌渍两个时辰左右,紧接着再洗过一回,便能包入馅料内了,这也算是取巧,否则若照常法,可得腌渍逾一个月。”
葛悦宁赞道:“梓容可说过从前没在家里头做过点心的,但看这模样倒不像是生手。”
“自然不是生手了。”冯梓容一脸骄傲:“这些日子以来我可是天天让我伯母与叔母拴在厨房里头训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