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人愣了好几秒，才想起那件事情的来由。

她眸子闪烁，躲闪意味很明显，“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不是他说起，顾怜人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情。先前马副所给她说过的，关于去国外做访问学者的事情。

“我……忘记了。”

她的神色有些尴尬。

原本第二天就决定告诉他，哪知道他出差了。后来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这件事已经被抛到脑后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自己，马副所说年前给他答复。

“是忘记了还是不想告诉我，觉得为难？”他抚上姑娘的脸，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

顾怜人没有立马回答他，关于这个问题，她需要考虑一下。

再三思考之后，她摇了摇头。

“确实是忘记了，公告没出来之前，马副所有问过我，那段时间事情比较多，我就没放在心上。”

“至于后来没告诉你……其实是我自己也还拿不定主意。”她郁闷出声，眉头轻皱。

“你想去？”冯念远看着她，直白地问道。

顾怜人没有否认，说不愿意去那是假的。

她这个人算不得有出息的，只是一直在做喜欢又想做的事。当年执意学理科，有毅然决然地读了农学。

这一切不过都是她喜欢而已。

读博，成为一个优秀的科学家是她从小到大的梦想，顾怜人曾经一度觉得没有人会改变她的想法。

事实证明，命运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舒文一事让她顿生逃离之心，从C市离开后，读博已经成为了空谈。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圆梦的机会，她又怎么能轻易放弃？

可是如今的她，已经不能任性妄为了。每一个抉择，需要考虑的不只是她自己。

一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遭遇这种情况，只会拖延和逃避。

可惜，冯警官不是个可以迁就的人，他的人，自然也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顾怜人看着他，不知为何，眼神里流露出了几丝责备。

“如果是以前，你这样问我，答案是毋庸置疑的，我想去，而且会去。”

冯念远眼神变得深沉，“以前……是多久之前？”

用米潇潇的话来讲，他的关注点总有些奇怪，偏偏又让人毫无躲闪的余地。

顾怜人觉得，如果照实回答了这个问题，冯警官容易骄傲，她决定迂回一下。

“你不应该好奇我现在的答案么？”

“怎么？现在不想去了？”他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说着，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不相信。

顾怜人抿嘴一笑，“不，我现在依然想去。”

冯念远拿不定她的主意，眉头紧皱。

从私心里来讲，他并不想让人出国，他们刚新婚，他还没好好和姑娘相处。

本来这姑娘就对他的感情不深，现在一走了之，还能记得他这号人物不？

抛开这些不说，访问学者少则一年，多则几年，他不愿跟他的姑娘分开这么久。

从他的神情中，顾怜人读出了很多东西。

她不开口问，不是害怕被拒绝，而是知道答案。即便再怎么不情愿，他依旧会力排众议，支持自己。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样的沉默对于双方都是一种煎熬。

他突然大手搂过姑娘，抱着就往房间去。

“你做什么！”顾怜人有些心惊，这男人的反应让她有点招架不住。

冯念远露出傲娇的下巴，嘴角轻挑，“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