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鹿弘济在看见这一幕后,不由自主地长长叹息了一声。

接着,他缓缓闭上双眼,整个人看上去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在桐州中医界,鹿弘济一直都是泰山级别的人物。

当然了,他可不是那种沽名钓誉之辈,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加上年龄跟资历摆在那里,这才成就了他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

只是,就在刚刚,鹿弘济这里却被陈枫那般数落,甚至说鹿弘济连知晓他老师名讳的资格都没有,这对鹿弘济而言,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若是在这之前没有两场比试,鹿弘济必然会大发雷霆。

可无奈的是,之前的两场比试,兰正堂输了个彻彻底底,哪怕李玉堂等人都不愿去承认,可事实就是事实。

除此外,鹿弘济也看了出来,陈枫无论是在医术上还是针法上,都比他要强上不少,正因为如此,适才陈枫在说出那样的话来后,鹿弘济这里方才选择缄口。

见鹿弘济这般神态表情,李玉堂等人顿时怒了。

“可恶!”

“陈枫这个小杂碎,实在是太嚣张了!”

“不行!这样的人,不能让他继续狂妄下去!”

“没错,我们联名抵制,让他在桐州中医界再无立锥之地!”

“连鹿先生都敢这般无礼,这陈枫还真是目中无人啊,这样的人若是不给他一点教训,他还真以为老子天下第一呢!”

……

就在李玉堂等人愤慨出声之际,那本闭上双目的鹿弘济突然睁开眼来,接着厉喝出声:“够了!”

闻声,李玉堂等人顿时哑口无言。

沉寂之余,鹿弘济的视线直在李玉堂等人的身上扫视了一遍,沉声说道:“你们一个个都这般心高气傲,连承认自己不如人的勇气都没有,如何在中医大道上探索高远?”

面对鹿弘济的质问,李玉堂等人全都无言以对,虽然他们表面上对陈枫那里很是不服气,但心底深处还是被陈枫的医术和针法所震惊。

见李玉堂等人不予言应,鹿弘济苦苦笑了笑,瞅了瞅李玉堂道:“李医生,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我只是没拆穿你罢了,为了多从病人身上赚钱,你不惜让病人的病情加重,好增加后续治疗的费用。”

不等李玉堂作何反驳,鹿弘济顺势又朝唐牛那里看了看,再道:“这件事,你唐牛也有参与吧?”

“啊?”

唐牛惊诧出声,几度张口欲言,可一时间偏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接下来,鹿弘济将在场的一众中医说了个遍,也戳破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一时间,整个大堂内的气氛都显得沉寂起来。

“呼呼!”

有那么一刻,鹿弘济长吁了口气,接着一脸感慨地说道:“我已经老了,这个时代终究是年轻人的时代,从今以后,我便不再是兰正堂的负责人,你们都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鹿弘济径直站起身来,在众人的身上又扫视了一番后,这便满身落寞地朝着大堂外走了出去。

李玉堂等人没有去叫停鹿弘济,一个个全都凝沉着一张脸,实在鹿弘济点破了他们心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可是让他们难堪。

眼看着鹿弘济就要走远,白芷忙从失神中回转过来,接着快步朝鹿弘济追了上去。

“鹿老!”

不多时,白芷人已追上了鹿弘济。

让白芷稍感诧异的是,她这里还没把话说出口来,鹿弘济已率先出声道:“阿芷,兰正堂是时候改革了!若是一直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桐州兰正堂分部迟早会覆灭,若是有可能,去找陈先生来主持桐州兰正堂吧!我……已经老了。”

言罢,鹿弘济朝白芷微笑了笑,接着没有再逗留,这便提步离开。

看着鹿弘济渐渐去远的身影,白芷轻抿了抿嘴,本想着喝止出声的,可到嘴的话语不知为何又被她给吞咽了回去。

不多时,李玉堂等人结伴从大堂内走了出来,他们的脸色都显难看。

见状,白芷连忙朝李玉堂看去,沉声问道:“李医生,鹿老适才说要卸任桐州兰正堂负责人的身份,你们为何不出言相劝?”

听到白芷这般言问,李玉堂苦苦笑了笑,说道:“白小姐,鹿老的脾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决定的事情,可不是我等三言两语就能劝的回来的。”

“你……”

白芷愣了愣,唇齿微启,但一时间却又被李玉堂这话说了个无言以对。

沉寂片刻,唐牛那里突然开口道:“阿芷,你还是赶紧回去问问你父亲,这桐州兰正堂的负责人该由谁来接任吧!这要是没个主心骨,兰正堂会乱成一锅粥的!”

说着,唐牛朝白芷示意一笑,也不等白芷作何多言,这便率先提步走了出去。

紧接着,李玉堂等人也纷纷离去。

没多长时间,偌大的院子里,便只剩下白芷一个人还站着。

看着空荡荡的院落,白芷的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挫败感来,眼眶中开始晶莹泛烁,泪水不断地打着圈儿。

早先来这里的时候,她怎么都没料想到事情弄到最后竟会是这样的结果,比试上输了个一塌糊涂不说,最后更是惹得鹿弘济那里卸任归隐。

这样的结果,远超白芷所预料,甚至她这心里都有些承受不住。

“陈……陈枫!”

想着想着,白芷突然哭出声来,不由自主地喝喊出了陈枫的名字来!

好半天,白芷方才敛住了哭声,继而托着一副落寞的身躯离开了兰正堂。

……

等白芷回到苏家的时候,已是下午时分。

此时,白思邈正与苏振天坐在客厅闲聊着,当看见白芷就似失了魂儿一般地从外面走进来后,苏振天与白思邈两人脸上的笑意瞬间凝滞了住。

“阿芷?”

白思邈凝视着白芷,轻声喝喊了句。

无奈的是,白芷那里根本就没理会白思邈,脚下的步子也不见停留,整个人机械般地朝着楼上走了去。

见得这一幕,苏振天不由沉眉锁眼了起来,忙朝着白思邈看了看,问道:“白神医,这……这什么情况?白小姐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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