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一直没有勇气,但现在父母说是找到她了,如果是真的,那就证明父母还想着她,能团圆在一起是多好的事。
但如果是假的,有人故意去冒充她欺骗父母,那她必须第一时间阻止,不能让父母受到伤害。
纪司琛见她如此坚决,只好同意下来:“好,那你和我一起去,但我希望你先按兵不动,见机行事,把自己先隐藏好了,可以吗?”
纪司琛温柔的对其开口,看到温欢心不在焉,又心事重重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想当初她和温家决裂,就是因为执意要嫁给自己,导致父母都和她断绝了关系。
但纪司琛清楚,温家父母心里一直都有她这个女儿,温欢当初离开,两老也差点丢了性命,后来纪司琛去拜访的时候闹的非常难看。
温欢出事后,他和二老表明了自己对温欢的愧疚和心迹,在一次又一次对他们的保护和关心下,二老才慢慢的对其改观,甚至到现在的接受。
所以这次温家父母在收到温欢的消息后,第一时间托人告诉了纪司琛。
只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收到的消息是真还是假。
纪司琛唤来了江源:“我们现在赶过去,你让那边的人盯紧一点,看看二老是想去哪里找女儿。”
江源轻嗯一声,马上去安排。
想到这里没有别的人照顾孩子,纪司琛又拍了下江源的肩膀:“你留下,看着瑞安和珂珂,别让他们两个出什么意外。”
江源一怔,他连女朋友都没谈过,现在要去看孩子?这任务,有点过于繁重了吧?
但看到纪司琛和温欢两人都双双要离开,所以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纪总你放心,孩子我肯定会给你们看好的。”
温欢现在满脑子都是父母,孩子问题也不太担心,珂珂和瑞安会在这里呆的好好的。
毕竟现在珂珂还不适合与父母见面,就连温欢自己都不敢肯定,她和父母见面会是怎样一番场景。
时隔太久,心里的隔阂也存那么久了,更何况她现在的身份并不是当初的温欢,一切都不能过于着急,要慢慢来才行。
她紧跟在纪司琛的后面上了车,但洋房距离温家非常远,为了能尽快的到达那边,纪司琛安排了纪氏的直升专机前来接他们。
温欢还没有离开洋房,情绪就已经激动起来,甚至心跳都开始加快。
她脑子里凌乱一片,不断的回想起当初她与父母争执时的场景,然后又开始想象她离世后父母的模样,某一瞬间,她突然就禁不住自己的情绪,潸然泪下。
直升机的螺旋桨刮起了大风,温欢不想让纪司琛看到自己流泪的一面,连忙别开视线擦拭了自己眼泪,低头往飞机的方向走。
纪司琛仿佛能猜到她内心一番,可以放缓了脚步等她,等坐到飞机上时,冲温欢伸出手来。
座位很高,温欢看了一眼他的手,毫无办法的借力,可当纪司琛的手心牢牢握住她的手掌时,那股温热一下子突破了她的防线,耳边全是纪司琛昨天和自己解释的那些话。
等她到了座位上后,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般,立刻缩回了自己的手,连带将目光也放到了窗外。
纪司琛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一闪而过的落寞被隐藏在眼底。
一路上温欢都没有开口说话,狭小的空间里只听到螺旋桨的声音,外面的景色温欢也无暇观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飞机突然遇到一阵颠簸,温欢整个身子猛地偏到了纪司琛的怀中,她脸色一热,下意识要挣扎离开,却没想到纪司琛却收紧双手,牢牢的将她环在自己的怀中。
温欢眼色发紧,不悦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他,仿佛再说如不放开就别怪自己不客气了。
纪司琛却耸了耸肩,微笑的表示:“空中气流,颠簸正常,等恢复飞行后我就会放开。”
他也不给温欢挣扎的机会,收敛眼神,将目光落到了窗外面。
温欢不知该如何撒气,仿佛一记拳头捶在了棉花上。
算了,和这个无赖争起来,没什么意义。
飞行了一段时间后,直升机停在了温家附近的一个宽阔的地方,兴许是纪司琛早有安排,他们下车就有车子在等待他们。
纪司琛不顾温欢的目光,借着下机的机会,将她的手牢牢的攥在掌心中,一直走到车旁边时才将她松开。
但掌心还留着属于她的余温。
前往温家的路就那么一点,当温欢看到熟悉的景象如梦一般出现在眼前时,她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压制着,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她从小就会经过无数遍的路,哪怕她闭上眼睛都能走的无比顺畅的路,却在这一刻,让她觉得无比陌生。
为什么?当年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她为什么不更理智一些,要拿自己父母的关系去置换一段不平等的婚姻?
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当初如愿加入纪家后,温家父母也因此和她彻底决裂,甚至当年的那场简单还礼,作为女方父母,都未曾出席。
一开始温欢还憋着一口气,要和父母死扛,可后来随着纪氏里的冷漠,她越发的想念自己父母,可她却不能正大光明的回去,只能偷偷的来到这条熟悉的路上,希望可以在暗处看看自己的爸爸,自己的妈妈。
看看他们是否过的不错,看看他们的身体是否还好。
从那个时候开始,温欢就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父母生养她那么多年,她却任性的宁愿断绝关系,也要去追求所谓的幸福,结果造成这样一副局面。
但那些,都已经拉不回来了,如果可以,她宁愿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认识过纪司琛,宁愿被父母捆绑在家中,也不会和纪家有任何的瓜葛。
车子停在温家宅院前时,温欢终是没有忍住内心的情绪,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
她明知道纪司琛现在还在面前,不能有任何的示弱,可她这情绪偏偏控制不住,像决堤的洪水,源源不断的涌出来,到最后,连视线都是模糊不清的。
纪司琛心中涌出别样的情绪,本已经打开的车门被他重新锁上,他转过脸,替温欢擦掉了脸上的眼泪。
“不要担心,你父母这些年身体还可以,当年我没有做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让你和你家人受了委屈,现在我都会弥补回来,绝对不会再让你们温家任何一个人受到欺负。”
他的话像是誓言,一字一句的说的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