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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司琛一时间想不到法国的那个人是谁,只能自然而然的想起是陆时谦。

他想着,当年绝望离开,又误会了自己的温欢受到了陆家人的照顾,将他们视为亲人也不足为奇。

而且从根本上来说,纪司琛的确要感谢陆时谦。

是他给了温欢重生的机会,也是他,帮温欢带大了自己的骨肉。

但他的心里,却是存着几分莫名的情绪,仿佛是男人之间隐隐的较量,他想要和老婆重新在一起,却还要得到另一个男人的认可。

有些荒唐。

但温欢却看的如此重要,纪司琛不忍心打断她的心之所想,只能将那些小情绪憋在心里,如了温欢的意。

“好,如果他们都同意我们重新开始,那你就做回你的纪家太太太,回我身边一起度过余生好吗?”

看着纪司琛眼底的真诚,温欢点了点头。

虽然一切都说好了,但纪司琛吃东西都变得索然无味。

甚至他很想在这个时候开口问上一句,他们决定在一起为什么非要那个人的同意,难道陆时谦不同意温欢就不和自己在一起了吗?

真是令人头大。

可对上温欢那双眼睛,这话他就问不出口了。

陆时谦对她来说,的确是个特别的存在,毕竟给了她第二条生命。

他不再就着这个问题不放,瞄了一眼时间后他拍了拍病床上的另一边:“时间不早了,上来睡吧。”

温欢一怔,连忙摇头:“我不睡,我等会睡沙发就行。”

见她还是那么生分,纪司琛不由的失笑起来,双手撑住身子,靠到了她的面前,那双黑眸在此时就如黑色玛瑙一般,看的人心绪涌动。

“陪我睡个觉,我保证什么也不做,更何况我现在也做不了什么。你也累了,我也累了,我们彼此就不要僵持了好吗?这里只有一张床,别人没我的允许也进不来。”

纪司琛委婉了语气,说的也是在理。

温欢觉得自己再纠结下去,就过于矜持了。

两人现在的关系也都摊开来说,误会也解开了,能有陪在他身边的机会,温欢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所以在纪司琛的注视下,她小心的躺在了他的旁侧。

她习惯性的将自己蜷缩起来,或许是这五年前夜夜的噩梦,让她对于睡觉也是存着恐惧的。

因为时不时的就会梦到她在水中的绝望,以前的时候还会梦见纪司琛的脸。

但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解开了,她应该不会再做那样奇奇怪怪的梦了。

纪司琛看着侧卧的温欢,心中情绪难平,沉默了好一会后才鼓起勇气问起温欢:“欢欢,你因为那件事情经常做噩梦吗?”

温欢怔愣了下,轻嗯一声:“但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知道不是你做的,你放心,我也不会再怨恨你。”

“不,你该怨恨我的。五年前我没有保护好你,甚至在我们结婚的那段日子里,我都没有好好珍惜你。但你相信我,那个时候我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爱上了你,当你出事的时候,我才深刻的感受到,你离开我是件多么痛苦的事。”

感情有时候就是那么的神奇,明明拥有,但却以为没有,总想着更好的。可一旦失去,却惊呼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温欢其实不怎么想提起曾经,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带给她的痛苦没有半分减少。包括刚刚嫁给纪司琛,那也是她很难熬的日子。

纪司琛似乎感觉到她不想提起那么多,于是靠近了她几分,将她小心翼翼的揽入怀中后,轻柔的拍打着她打后背:“睡吧,我现在在你身边,一定会保护好你。”

但愿如此。

温欢兴许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在纪司琛的怀中很快就沉睡过去,那张安静的睡颜看的纪司琛心猿意马。

仔细端详起这张和从前不同的脸,他可以发现很多动过的蛛丝马迹,还有一些细小的伤口。

想必都是因为动脸而留下的。

动脸的原因,怕是不简单。

纪司琛只要站在温欢的角度上回想起沉水的片刻,他这心里也跟溺水一般喘息不来,心中对褚若然的恨意也越发明显。

他已经等不及了,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到温和拼命和自己求救的场景。

于是在辗转反侧中,他慢慢的从温欢身边坐了起来。

他轻手轻脚的将衣服穿好,然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病房,走到了长廊外。

守在外面的人看到纪司琛穿戴整齐的出来后,微微一惊:“纪总,您这是要出去吗?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啊?”

纪司琛淡然的给了一句:“褚若然是被老潘带走了吗?”

那人点了点头,刚要说话,纪司琛多交代了一句。

“帮我看着点,万一太太要是醒了,问起我的行踪,你们就说我先出去处理了点事情,叫她别担心,过一会就回来。如果她没醒,就别让任何人去吵她。”

“纪总,您这是要去找褚若然吗?可你的伤不太方便……”

“我的伤我自己心里清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

纪司琛打断了那人的话语,一脸坚定的大步走出了医院。

他独自开车,来到了那座禁止外人入的孤岛。

既然是老潘带走的,肯定被带到了这上面。

本来纪司琛还想着等明日伤势好点了,再来盘问褚若然相关的细节,但现在他已经坐不住了。

心底那股愠怒之意就像火山爆发前的岩浆,猛烈又汹涌的来到了嗓子眼。

守夜值班的人看到纪司琛的身影,纷纷惊讶不已,他们还以为纪司琛是来找老潘的,连忙和他开口:“纪总,老潘不是去了纪宅陪小少爷吗?您这会上来是要找他吗?”

“褚若然在哪?”

纪司琛冷若冰霜,说出的话也让人感觉到压抑不已。

他字句中的怒气即使一个外人,都能轻易的听出来。

那人意会了他的想法后,连忙带着他来到了那间屋子。

还没踏进去,远远就听到了褚若然在里面大声的呼喊,连带着重重的响声,可以想象她在里面势必像个疯婆子一样,大呼小叫不止,还要用肢体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们没有将她困制住吗?任她在里面发疯?”

那人微微一怔,不明情况的他们还真不知道要对褚若然如此不客气。

毕竟在他们眼里,褚若然是纪瑞安的生母,哪怕现在还没有纪家的正式名分,但其中的地位也不容小觑。

这次犯错被带进来,断然不能对其太粗暴,万一惹怒了纪家人,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纪司琛放慢了脚步,一字一句的听着从里面传来的话,眉眼越发深沉和狠厉。

“你们还不赶紧放了我?难道还不知道我是谁吗?瑞安是我的孩子,我将来可是要做纪家女主人的!你们一个个的是眼瞎吗?竟敢对我这样?就算是纪司琛过来,他也不会允许你们如此无礼待我!还有这给我吃的是什么狗食?”

此时的褚若然已经气到失智,她到现在都不肯相信自己的一切已经被识破,也不相信纪司琛真的能把五年里自己对他的好,统统无视掉,不给自己半分情面。

“我要从这里出去!我要去见纪司琛!你们快点放了我,放了我!”

她口口声声的在里面怒吼着,仿佛永远都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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