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腾这么一说,确实撼动了温欢,温欢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接下了那杯温水,而后他又递来了一个面包,温欢也不犹豫的吃了下去。

大夫人跟着紧张不已的看向手术室,其实这个时候她很想和温欢聊一聊她的身世问题,可被封腾一个眼神阻止了。

她知道现在聊这情况肯定不好,于是大夫人索性先离开这,免得她怕自己忍不住。

温欢看到封腾坐下,遂说了一句:“封少,你不用在这一只陪我了,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封腾还没坐上椅子,听闻这话后很是理解的站起身:“好,既然你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的话,那我先离开,有什么事情记得要第一时间联系我,长廊外就有我的人在守着。”

温欢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目送他离开。

这个手术时间确实不短,对于温欢来说更是度秒如年,她已经无数次的看过时间,半小时,一个小时,甚至两个小时都要过去了,里面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温欢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虽然前期是做过配型,一切都不错,但人体还是各有不同,不能排斥移植过后出现排异的现象。

若是产生排异,那此前的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她很害怕那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这颗心也是越揪越紧。

越是没有消息,她就越恐惧,到后来她已经坐不住了,焦急的在手术室门外走来走去,甚至连身子都开始发抖。

她深深的呼吸着,不断的在心里告诫自己,一定会成功,一定会没事的,这么困难重重他们都走过来了,这点事情怎么会难倒他们呢?

就在温欢焦急不已的时候,她的面前出现了一瓶水,顺着瓶子看过去,发现竟然是宋易。

宋易收敛了那吊儿郎当的表情,难得正经的抓住她的手,将那瓶水硬塞到她的手里,然后又带着她坐到了椅子上,安抚了一句:“手术很快就做完了,你先不要着急,肯定会没事的。”

“而且外面一切都很太平,没有你害怕的那种情况出现。”

这句话总算是让温欢心里好受了一些,她感激的看了宋易一眼,随后说道:“谢谢你。”

“真要谢谢我的话,不如就放弃纪司琛跟着我算了。”

“你没个正经,都这个时候了还和我开这样的玩笑吗?

温欢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宋易连忙伸出手来认输:“行行行,是我嘴欠了,我和你闹着玩呢!这不是想要你轻松一点吗?”

他细细的观察着温欢,沉默了两秒后忍不住心底的情绪开了口。

“欢欢,对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有帮到你,那个时候我听说你被绑架了,我真是急疯了,派了很多人去找,可就是没有消息。”

“而且那个时候,我母亲出了点事,包括刚才,也才平息。”

宋易还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他母亲,如今冷不丁地开口,让温欢产生了几分好奇,疑惑的看了过去:“你母亲怎么了?”

“她又轻生了。”

闻言温欢怔愣了一下:“轻生?”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宋易点了点头,但从他的表情上,似乎早就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

“她精神上一直有点问题,轻生也是时常有的事,在我小的时候,她受到过严重的刺激,后来出事了,我父亲要抛弃她,在我的坚持下,只能将她放到疗养院里。”

他说起来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但短短的话语,温欢却从他的眼眸中看出了他内心的悲呛。

他一定是爱着他母亲的,不然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放弃过,而且还屡次的去为他母亲解决事情。

别人说宋易在宋家就是个顽固子弟,和父亲不合,经常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现在看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是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

温欢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得叹息一声,但马上又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生死未卜。

她问:“你妈妈生病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

宋易微微一怔,显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了出来。

他的沉默给了温欢肯定的答案,可怜天下父母心,大部分的母亲,都是爱着孩子的啊。

而她同样如此。

想着想着,温欢就掉下了眼泪,那汹涌的情绪就如决堤的山洪,根本就没有任何阻拦的机会,滚滚落下。

宋易感触颇深,无意间看到温欢耳朵后面那一粒明显的朱砂痣,一时间思绪翻涌,本来已经隐藏起来的感情一下子又涌上了心头。

他和温欢的缘分,早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也一直没有得到证实。

小时候救过他的那个女孩,就是她吧?

宋易张了张口,差点就要问出话了,但此时的温欢忽然趔趄了下,差点从椅子上晕倒在地。

宋易连忙扶住她的胳膊,看到那泪流满面的脸,心中一疼,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替她抹了下眼泪。

殊不知,身后的那人把两人的举动都看在眼里!

温欢稍稍别开脸,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感受到眼前站了一个人,她和宋易都顺着男人的鞋子往上挪动,直接对上了纪司琛那张苍白又冷厉的脸,无端看的人心里发慌。

宋易本能的松了下扶住温欢的手,而温欢则是惊讶不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惊坐而起:“司琛?!司琛你这么快就醒了吗?你现在不应该来这里,你需要休息,伤口才刚刚缝合不久。”

温欢看着他腰腹间缠着的纱布,心急如焚的开口,但纪司琛却是冷眼盯着宋易,那眼神仿佛要把他吃了一样。

宋易也感受到了这不善的目光,清了清嗓子后果断的松开了双手,不服的与之对抗:“是啊,你也算是病号,这么过来也不怕伤口裂开吗?裂了之后欢欢又要担心你了。”

“欢欢?这是你该叫的名字吗?”

纪司琛从嘴里十分不悦的吐出这几个字,浑身散发着寒气,胸腔里似乎还积聚着一些无处安放的怒意,随时可能像火山喷发一样喷出来。

温欢察觉到了纪司琛的愠怒之意,但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纪司琛直接下了逐客令:“我女儿在里面手术,就不劳烦宋先生在这费时间了。”

一边说还一边颇为霸道的将温欢揽进自己的怀中,这宣誓主权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宋易也不悦,但不想让温欢为难,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多生是非。

于是点着头,憋屈着那口气转身离开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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