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温欢正关注着平板上的一则商务新闻,全法文在报道关于卜诺被收购的事件,陆时谦还作为新任董事出席了收购会。

其实卜诺被陆家收购是她早就知道的事,这样一来还挺好的,至少自己有了陆时谦的庇护,在卜诺的地位也日以渐深,自己的调香事业,也有所拓展。

怎么看都是百利无一害。

纪司琛站在门口,看到她紧着眉头一本正经的在看新闻,心里没由来的就想起了曾经的温欢。

那个时候的她不会去关注什么新闻不新闻,她只会关注新闻上有没有自己。

每天除了围绕自己转,仿佛就没有别的事了。

甚至每天都会做好一桌子的菜肴等他从公司回来,晚上入睡前会给他准备好最喜欢的香薰沐浴,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家里的事情一切都被她处理的井井有条,妥妥当当。

偏偏那时他都没有看到。

现在的她真的变了好多,纪司琛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总之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亏欠了一些什么。

他的手覆在病房的门把上,犹豫了一会后才拧开了门。

听到外面的动静,温欢下意识地看了过去,无意撞进了纪司琛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让她惊讶到不行。

他的目光带着几分痴迷,还有几分温柔,这些根本就不应该存在于纪司琛眼里的东西,如今统统包含在内,导致温欢觉得眼前的人大概率又是脑子进水了。

今天的他难道不应该愤怒不已的质问自己,关于五年前的事吗?还有珂珂为什么是他亲生孩子的事?

温欢都未这些问题做足了准备,想好好气一气他。

却没想到他不按常理出牌,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此温柔的走过来。

他把小桌板放好,将手里带着那些食物一一的摆到上面,尤其是那盆新鲜又偌大的虾,被他摆到了最显眼的位置。

他随意的拉过椅子坐在纱帘下,微风从窗外徐徐而过,撩起那块轻纱,轻轻的拂过他的后背。

金色的阳光侧打在他的肩膀上,背光的他轮廓清晰,但却看到脸上的表情,不过从他的上扬的嘴角弧度不难猜出他此时的好心境。

这一下子,竟让温欢恍惚起来。

曾几何时,她最爱看的场景就是纪司琛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在那片纱帘上认真的处理工作。

那种专注又沉迷的气质太吸引人了,一下子就抓到了温欢的眼球,当时的她天真的以为哪怕纪司琛一辈子都不爱自己,只要能让自己每天都静静的看着他,她就能满足了。

从结婚之前,纪司琛的身影就牢牢的刻在了她的脑海中。

尽管他们结婚是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但一点也不妨碍温欢爱他。

记得第一次见面温欢就被他这股气质所吸引,后来阴差阳错的在酒精的作用下,与纪司琛发生了关系,进入纪家后尽管他对自己冷嘲热讽,并没有爱上,但温欢也没觉得什么。

直到后来褚若然的出现,看到他对待褚若然和对待自己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她有了强烈的对比,那颗热忱的心才慢慢的冷却,直到冰凉。

看到这似曾相识的场景,温欢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但从幻想中挣脱而出后,却是心如刀割,怨恨丛生。

为什么纪司琛可以那么冷血?为什么他可以做到说丢就丢,说取性命就取性命?

就算他不爱自己,但怎么说他们都是经历过三年婚姻生活的人,哪怕没有爱情,人与人之间也会存着别的感情,也不至于把她残忍的杀害,甚至还要剥夺肚里孩子的生命。

可他偏偏就那样做了。

一想到那些,温欢便再也没了其他的情绪,看着他的眼睛也迅速的阴沉下来,言语冰冷,带着拒人千里的模样。

“纪总怎么又不请自来?”

她冷冰冰的话让纪司琛满身的热忱一下子被浇了一盆冷水,微微一怔。

他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眼前不断的重复的出现她曾经的样子。心里也越发的好奇起来。

到底她是经历过什么,才导致她不仅脸变了,连性格也变了那么多。

当初那个性格柔软,做什么事都习惯性的去讨好他的温欢,怎么变得如此尖锐?甚至眼里时时刻刻都带着对自己的恨意,难道她是对自己存着什么误解吗?

纪司琛不明白,但真相未出来的时候,他不想去多加揣测。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好好的对待他们母女二人。

只见他耐心十足的给温欢盛了一点饭,还破天荒的给她剥了一个虾递到她的面前。

看到这个虾,温欢的脸上立刻扬起讽刺的笑容。

曾几何时,虾是自己最爱吃的食物,但因为纪司琛不喜欢,所以她再也没有碰过。

这个时候想来纪司琛已经知道了珂珂的身份,偏偏悬在这时带来这么一大盆虾,难道不是别有目的吗?

讽刺她?亦或是来试探她?

温欢别开目光,果断的拒绝:“不劳烦纪总了,我不爱吃虾,而且我对虾还过敏。”

这拒绝的意味不言而喻,但纪司琛却轻而易举的戳破了她的谎言:“你对虾过敏吗?之前我让厨师给你做了那么多海鲜类的食物,光虾粥都有好几种,你都没有任何反应对吗?”

此话一出,温欢略惊。

没想到纪司琛竟然早就布了局,知道温欢以前最爱吃的是虾,如今算是啪啪打脸,温欢的脸色一时难看,但不想让他看了笑话,强硬态度:“那些我都没吃。”

纪司琛并不恼,也没有就着这个问题一直拉扯,只是静静的帮她剥虾,一只又一只的放进她的碗里,显得非常贴心。

“既然喜欢吃的话就多吃一点,这是我特意去交代厨师做的,口味肯定合你心意。”

“纪总倒是有心了,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事。”

“谁会误会?褚若然吗?她又看不见,更何况她有什么资格来误会我们?”

纪司琛漫不经心的将碗挪近了她的身体,用眼神示意她多吃一些。

这话听的温欢简直无语,对他来说,没用的女人就像是没用的垃圾一样,随时可扔是吗?

果然是个没有心的,至于这好心好意剥的虾,她也不领情。

她把虾推至一边,冷言道。

“纪总你不要再麻烦的剥虾,我莱蕾还受不起这么大的礼,我不过只是代表卜诺和你们纪氏合作的关系,再说,万一要是因为剥虾出点什么事,我可承受不起。”

她话中有话,纪司琛却在这是靠近了一些,一字一句的发问:“剥个虾而已,我能出什么事?”

同时他的眸子里闪过几分期盼的光芒,似乎在等待温欢说出一个理由。

温欢目光闪烁,坚决不禁他的套,转了话锋:“万一褚小姐又来了,我不想再受二次伤害。”

“有我在,谁敢动你?”

纪司琛郑重无比的在她耳边开口,那双平日漆黑的眸子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灼亮过,看的温欢有些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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