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张大娘的身体,姜未若让她多歇两天,张大娘说什么也不干,秋收是庄户人家一年一度最要紧的事,可耽误不得。
“那,我可以帮上什么忙吗?”姜未若才晓得,秋收是最忙的时候,连二丫这样的小孩子都要去帮忙收麦子的,她还是一个大人呢,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你呀,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料。”张大娘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何况你可是客人,哪有叫客人干活的?”她虽然是乡下人,这可点礼数还是知道的,姜姑娘住在这里,云寂师傅是给了银子的,张大娘心里明白着呢。
“这样吧,我来给你们送饭!”姜未若想了想,自告奋勇的说,张大娘刚要张口反驳,就被她打断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您要是再跟我客气见外,那我只好再去找别的住处了。”她佯装生气地说。
“这……”
二丫在一旁拉了拉她娘的袖子:“娘,你就让姜姐姐做饭吧,姜姐姐做的饭可比你做的好吃多了。”说完,她做了个流口水的动作,把两人都逗得哈哈笑了。
“小馋猫……”伸出食指,朝二丫眉心一点,张大娘见姜未若是真的想帮忙,也就不再客套,“好吧,就麻烦了,姑娘。”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一脸自信地拍了拍胸脯。
目送母女二日离开,姜未若便撸起袖子准备起来,爸爸妈妈出事之前,她什么家务都不会做,他们出事之后,她仿佛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一样,什么都会做了……
做饭这件小事是难不倒姜未若的,只是这种乡下的土灶她不太会用,光是研究这灶怎么生火就用了她大半上午的时间,等她终于把午饭弄好,日头已经不早了,姜未若赶紧拿碗装好,步履匆匆地往田间赶。
与此同时,也在赶路的还有云寂和尚。
之前答应过赵家人会替他们处理好卢家的事情,这趟去县城正是为这事。
且说那日王媒婆在卢家受了骂,回到卢家更是一番添油加醋,说赵家的人骂他们薄情寡性,死活不想归还彩礼,还说他们要是敢来要彩礼,就要把这事儿捅到县里去,搞臭卢家的名声,看卢家俊还怎么参加科考。把个卢老夫人和卢家俊气得半死,一大早便嚷嚷着要去请县令家的二姨娘,要她找县令老爷做主,给那不知死活的泥腿子一家一些颜色瞧瞧。?
二姨娘这头刚得了信儿出门,另一头县衙门口,云寂就上门了。衙役一把将他拦住,大声呵斥:“县衙重地,岂容尔等擅闯!”云寂缓缓一笑,从袖袋中拿出一块玉牌,递了过去:“如此,可以见县令大人吗?”
那衙役一看玉牌,纵然他只是一个小县城的衙役,也能从这块色泽上成,刻有“封”字的夔龙纹玉牌上看出眼前之人的身份绝不简单。衙役脸上的倨傲之色瞬间换成了谨慎的打量,“大师,请稍后,小的这就去通报!”说完,一路小跑着进去通传去了。
“饿坏了吧?”大树下,姜未若拿出准备好的午饭一样样的摆在地上,“我做了野菜炒蛋,蒜苗炒腊肉,蔬菜疙瘩汤,还有玉米饼子,快吃吧!”
“哇~好香啊!姜姐姐你可真厉害!”二丫兴奋地扑了上来,抓起一个饼子就重重地咬了一口,一边吃一边点头,“唔——好次好次——”
“哈哈,你慢点吃,我做了很多,够吃的!”看她如此喜欢自己做的菜,姜未若心里也十分开心,把筷子递给张大娘,“大娘,您也吃啊。”
“好,辛苦你了,姜姑娘!”张大娘一脸感谢地接过碗筷,确实饿了,也不再客气,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姜未若看着她们吃的香,嘴角的弧度一直没下去,总算帮到忙了。
“姑娘,你怎么不吃啊?”张大娘见她只看着她们吃,自己却不吃,放下碗筷,问。
“哦,我来的时候吃过了。”姜未若笑笑,“大娘、二丫,你们多吃些,把这些菜都吃光,别浪费了。”
“好好好!”二丫一听高兴极了,连连点头,惹得张大娘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姜未若觉得有趣,在一旁看得呵呵笑。
张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让你见笑了,这孩子就是个贪吃鬼。”
“哪有,很可爱。”姜未若找了一块石头吹了吹上面的灰,坐下,望向远处一片金黄的田地,风吹麦浪,感叹道:“真美啊——”
张大娘一边吃饭一边笑,“我们都见惯了,没感觉了。”
姜未若四下看着,想到昨夜和云寂的谈话,脸上的闲适淡了些,她犹豫了一会儿,看向张大娘,问:“大娘,那日小桃的婚宴上是谁喊的有妖怪啊?”
张大娘夹菜的手一顿,眉头皱了皱,“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啦?”
姜未若赶紧道:“哦,没有,我就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当时场面乱,我又被吓懵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啊?”张大娘摇了摇头,往嘴里扒拉了一口饭菜。
“那声音呢?你还记得那人的声音吗?”姜未若赶紧追问。
张大娘缓缓放下碗筷,陷入了沉思,姜未若也不打扰她,只是一脸期待地等待着。
“我想起来了——”
“什么!”
张大娘看向她,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姜未若有些意外:“男人?”她一直觉得这种八卦嘴碎的一般都是女人,竟会是一个男人,脸色不由渐渐凝重起来。
“怎么了?”张大娘见她脸色不对,小声问道。
“石林哥!”二丫兴奋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姜未若回神,顺着声音望过去,本来显得很空旷的地方因为一个高大身影的加入而显得有些拥挤。姜未若没说话,打量着来人。
张大娘笑着同他打招呼:“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石林啊,怪不得二丫这丫头这么高兴。”
姜未若有些好奇,这个叫“石林”的小伙子是谁,为什么二丫看见他这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