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两人一大早到了附近的公园。

公园不算很大，但却到处人头攒动，几百号人分成数十个小群体，在不同的位置做着各种怪异动作。

有像是寺庙弥勒佛一样侧卧在地上，有人憋红了脸推着大树，还有几十人手持檀香，神情专注，像是在祈祷什么的。

最奇特的是另外一个群体，几十号男男女女盘膝坐在地上，头上则顶着一口发亮的铝锅，一个个表情严肃，紧闭双眼，也不知道是在干什么。

如果不是他知道怎么回事，还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到了什么深山老林，看到了一帮修仙的修士了呢。

张志超好奇问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练气功的呗。”赵江川望着眼前的一幕，啼笑皆非说道。

气功，张志超是知道的。

以前电视上，还播放过一部电视剧，气人张宝生。

还有一些广告，什么气功拔牙，气功治疗癌症，气功养生，在电视和报纸上都屡见不鲜。

但像这样几百号人扎堆练气功的，他可就没见过了。

张志超惊讶道：“怎么这么多人练气功，他们都不用上班的吗？”

“你这话说反了。”赵江川打趣了一句说道。

张志超没听出来，满头雾水问道：‘什么说反了？’

“应该是，因为没班上，所以他们才跑来练气功，总有个盼头不是？”

张志超有些不急，皱眉沉思。

赵江川则暗暗叹了一声，很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练气功。

有的，是被那些气功师的花言巧语给骗了。

有的，则是被这帮人合伙演戏，还真以为能练出来个所以然，乖乖交钱。

但更多的，则是其实潜意识知道这帮气功师在忽悠人，却自甘被骗。

说白了，其实这些人跟曾经的他一样。

忽然下岗失去了工作，前途未卜，心里充满不安和惶恐，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

大部分国人又都是无神论者，下岗时间久了，面对生活的压力内心忐忑不安，只能拼命给自己找一种安慰。

就跟溺水的人一样，哪怕明知道水里的稻草不会救命，也会去死死抓住。

他沉迷赌博是如此。

这些人沉迷气功是如此。

后来的人，被传销骗进去被解救，还不愿意出来也是如此。

说到底，人的精神是脆弱的，人的大脑也是有缺陷的。

当一个人心里有了贪、嗔、恨、痴，恐惧，紧张，就很容易欺骗自己。

两人一路闲聊，到了一处妇女扎堆的地方。

赵江川开门见山说道：“大姐，我们是外地来的，公司想在这边招聘几个人做事，你知道去哪招人吗？”

几个妇女打着毛线，正在闲聊。

闻言眼神猛地一亮露出了兴趣。

“你们公司是干什么的？”

“招人什么要求吗，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工资是多少？”

七嘴八舌的追问，显示了巨大的热情。

赵江川被团团围住，满嘴跑火车说道：“我们公司想到商场采购一批风扇，但需要人帮忙砍价，所以最好是女的，会砍价优先。”

“砍价我在行啊，不信你去打听打听，上次我家买的录音机，八十二块，被我砍到了三十八块。”

“你看我怎么样？我砍价可厉害了。就我身上的裤子，老板要价一百多被我砍到了八块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