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也一样如同着了火一般,需要些清凉的东西压一压。

“只是她留下的那个孽种却长大了。”

“母妃,你看你看父皇多么偏心,他所选定的这两个继承人,都是孽种,而唯独我,我的身世最为清白,可是却从来都不是他所考虑的太子人选,这样的父亲我侍奉遵从他,又有何意义?”

如妃叹了口气。

“虽说弑父是大不敬的罪过,可是前面的事情已经都做得差不多,难道我们还怕这最后的一击吗?您作为母妃也应该替我筹谋,难道您就忍心看到儿子我一辈子屈居人下吗?”

如妃低下了头,一直以来,她在后宫之中都是善解人意,低眉顺眼,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才能够享受到皇上的一份独宠。

对于皇上,他不是没有感情,可是在这后宫之中,日日看着皇上与其他的女子调笑,纵然是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自己与二皇子的母子之情。

听到二皇子刚才那句话。如妃自嘲地笑了笑。

不是二皇子比不上太子和司空屿,分明是自己,比不上那宫女,更比不上轩辕皇后。

自己低眉顺眼了一辈子,也应该为了自己的儿子做些轰轰烈烈的事了。

如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着二皇子。

“儿子,你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母妃都会支持你。”

“真的吗?”二皇子兴奋起来,他双手紧紧的握住如妃的手,眼睛亮的似乎要发出光芒来。

如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二皇子的头发,就像是二皇子小的时候,每次下学回来找他讨水喝时一般,满眼都是怜惜和疼爱。

“母妃,现在我受太子和司空屿牵制,朝中势力不多,若想造反,必须要联合赵氏的势力。”

如妃点点头:“皇儿放心。赵氏那边,母妃替你周旋。”

听到如妃这么说,二皇子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既然这样,事不宜迟,那儿子便回去准备了”。

说完,二皇子朝如妃行了一个大礼,便退身出去了。

如妃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二皇子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中。

这个儿子,自己亏欠他良多,现在即便是赌上自己的性命,也一定要助他成事。

直到二皇子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不见。如妃才换来宫女。

“替我更衣梳妆。”

宫女疑惑,这如妃刚刚才梳妆完,怎么又要梳妆?

如妃坐在铜镜之前,打量着自己的一张脸,因为皇上在病中,所以后宫嫔妃都不得艳丽装扮,他只是穿了一件素色的衣袍,画了一张清淡的妆面。

而现在,她要去与赵氏周旋,必定要拿出后宫嫔妃的威严,否则,又怎么能让赵氏一族为自己所用呢?

再次梳妆完毕,如妃与刚才的楚楚可怜已经大有不同。

她有意识的涂了些胭脂增点气色,又在原本的宫装之外加了一件鎏金滚边毓黑外袍。

原本如妃就姿容无双,现在衣服一衬,更显露出几分雍容来。

“去请赵太尉来。本宫有事相商。”

赵太尉入宫之后,在荣华宫里待了许久。谁也不知道如妃与他成为了什么,只是赵太尉从宫中出去之时,唇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当天晚上,赵太尉便登临了二皇子府,二皇子早已恭候多时。

随着夜幕的渐渐降临,二皇子府上又多去了几位客人,他们都是朝中的重臣,而且都与赵太尉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几个人在二皇子府中密谋,一个惊天的计划,破土而出。

自从那日花灯节上与司空屿分开之后,孟知卿便鲜少再见到司空屿。

虽然司空屿对孟知卿的行为不多加约束,可是在这京都之中,又有哪里可以去呢?

虽说京都繁华,可是不过弹丸之地。也没有什么值得一去再去的地方,孟知卿在靖王府里呆着,只觉得憋闷,况且自己还有大仇未报,时间却一刻都不停的溜走,孟知卿心中也有些着急。

幸好还有吴璇夕几次三番的上门,有他在身边叽叽喳喳的说话,孟知卿还觉得宽心一些。

一日吴璇夕说自己发现了城外有一个好玩的地方,拉着孟知卿出去转了半日,等回去时已经是黄昏。

出乎意料的,司空屿居然坐在房间里等她,这倒让孟知卿有些奇怪。

将买来的一些小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孟知卿问道:“王爷今日得闲,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司空屿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会意,便都出去了,房间便只剩下孟知卿和司空屿二人。

“做什么神神秘秘的,可是宫中又有什么事发生?”

司空屿略微勾起了嘴角,并没有答话,而是拿过孟知卿买的东西,仔细的翻看着。

“这是去哪里?买的什么?”

“是璇夕说城外有一处景色很好,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胭脂铺,说是胭脂不错,我便买了一些回来。”

司空屿点点头笑着说:“你平日里装扮的太过素净一些,这些东西原是早早该准备的,我这段时间太忙,反倒是疏忽了。”

孟知卿轻轻的笑了笑:“我素来不喜这些。”

司空屿拧开一个胭脂盒子,凑在鼻尖闻了闻。“我听说上好的胭脂都是花瓣拧出的汁子,调着花蜜兑成的,如今闻起来,倒真是所言不虚。”

孟知卿低头轻笑了两下:“若是不知道你为人,看你这般,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登徒浪子。”

听到孟知卿这么说,司空屿倒也不恼,笑容暖融融的。

他将那胭脂盒子盖上,又拿起旁边的眉笔,抬起眼来对孟知卿说:“走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

孟知卿看着司空屿盈盈的笑颜,觉得像是春日荡开了薄冰的一汪春水,险些让自己溺足在其中。

她垂下眼睛,笑着说:“才刚说是登徒浪子,现在越发的现行了。”

司空屿站起身来,凑近孟知卿,细细打量着她精致的眉眼,忽然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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