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姨娘狠狠的瞪了孟知卿一眼,刚准备转身离开,就看见孟依依跟前的大丫鬟秋意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俯身在宋姨娘耳边说了句什么。
“什么?!”宋姨娘惊呼出声,回过神来又警惕的望了孟知卿一眼,转身就走,着急的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似的。
这下人真的全部走光了,本来人挤人的院子一下子冷清空旷下来。
孟知卿看着宋姨娘着急忙慌的背影,一双暗沉的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今晚折腾了这么久,都回去睡吧。”孟知卿转头说了声,目光瞟到瘫坐在地的张婆子是才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又冷声吩咐,“把她嘴巴塞住,拉去柴房关起来。”
几个小厮得了命令,将面如死灰的张婆子拉下去。
绿桐和佩姨虽然担心孟知卿,但心里明白她现在最需要的是休息,有些事情还是明天再说为好。
孟知卿走进门,冷冷的扫视着像是被山匪洗劫过得屋内,将今晚每个人的一言一行都牢牢记在了心底。
她走到床上躺下,疲惫的身躯沾到软绵的床榻时一下子放松下来。
孟知卿手中紧紧抓着司空屿给的那枚玉佩,白玉似的指尖细细摩挲过上面的每一道纹饰,好像现在还能感受到那人温热的体温。
她的心里快速的闪过一丝异样,就这么抓着玉佩沉沉睡去。
屋顶上一抹修长的黑影也不知不觉的离开了。
第二日孟知卿醒来时已经是艳阳高照了,她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看见绿桐端着洗脸盆兴冲冲的走进来,屋里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孟知卿一手撑着头,柔软的墨发有几缕散散的搭在胸前,整个人显得既慵懒又魅惑。
这小丫头昨晚走时还挎着张小脸呢,怎么就过了一晚上就眉开眼笑的。
绿桐偷偷瞅了她几眼,小脸悄悄爬上了一抹嫣红。
小姐可真漂亮啊...不对不对...。
绿桐晃了晃脑袋,终于想起自己刚刚想说的话。
她走到孟知卿身边,鬼鬼祟祟的瞅了瞅四周,然后小声说道:“刚刚我听佩姨说啊,昨晚上宋姨娘急匆匆的离开,是赶去二小姐的院子了,然后还从二小姐放心抬出了个男人呢。真是自作自受,宋姨娘下令全府人封口,不许将这件事传出去,今早上还杖毙了好几个嘴碎的丫鬟呢,这事连老爷都不知道。”
绿桐心里十分解气,一点儿都不为孟依依感到难过,若是昨晚上遂了她们的意,那遭殃的可就是小姐了。
孟知卿听完,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瞬间想到了司空屿。
看来昨晚他把人拖走后带去了孟依依房里,让孟依依和宋姨娘自食恶果,真是...干得漂亮。
难道这就是司空屿的诚意吗?想到那双深幽狭长的眼睛,孟知卿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孟知卿伸手招来绿桐,在她耳边轻声说:“你去让佩姨在府外找几个人把这事散出去,让越多人知道越好,小心点儿,别被抓住把柄了。”
“是。”绿桐得了吩咐高高兴兴的下去了。
孟知卿起身洗漱过后,刚用完早食,佩姨就过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抬着张婆子的小厮。
“小姐,您吩咐的事我都办妥当了,这人我也顺道带来了,您看怎么办?”佩姨冲张婆子狠狠的啐了一口,心里很是痛恨这种吃里扒外的人。
孟知卿目光幽深的看着一脸苍老憔悴,浑身直打哆嗦的张婆子,一时间没有说话,只让佩姨把全院的丫鬟小厮都叫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整个望亭阁的人都来齐了。
张婆子被人绑在最前面,软软的跪在地上,要不是旁边有人撑着,早就瘫软在地了。
下人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明白孟知卿这是要开始算秋后总账了,心里都在回想着有没有做过对不起孟知卿的事。
不大的院子竟也站了有一二十人,其中大多数都低着头,眼神躲闪,身子止不住的隐隐打颤,一看就是做贼心虚的模样。
孟知卿搬了个椅子坐在上头,一直没开口,细长的手指一下下的敲打着扶手,眼角眉梢都是冷意,整个人有股威严狠厉的感觉。
半晌,她才淡淡开口,将院子里站着的人吓得浑身一抖,冷汗都窜了上来。
“张婆子背主,多次想加害于我。佩姨,你来说说,张婆子这罪行该罚些什么好?”
佩姨站出来,精明的目光扫视过在场的众人,冷冷的说:“奴才背主是犯了重罪,应当挨上三十大板,然后赶出府去。”
众人一听,不禁浑身一颤,心里冒出丝丝的冷意。
张婆子听到更是浑身一软,一双眼睛都呆滞下来,整个人不停地打颤。
三十大板,就算是一个成年的汉子都禁不住这么打,更何况是她这么个年纪大的人呢。
就算是挨过了板子,被丢出去也难逃一死啊。
孟知卿满意的点了点头,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毒的话,“既然这样,就拖到一边开始打吧,打完了丢出去。”
几个小厮立马把张婆子拖到一边的宽长板凳上死死摁住,两个人拿来粗大的板子就开始打起来,手下毫不留情。
张婆子被拖动的时候才晓得挣扎,可哪里抵得过壮实有力的小厮?
几板子打下来,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张婆子凄厉的叫声,后来连叫都叫不出声了,整个人昏死过去,身下全是血。
板子和肉接触的声音以及快速蔓延的血腥味刺激着在场众人的感官,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已经开始呕吐起来。
三十板子打完,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孟知卿淡淡的扫过昏死的张婆子,毫无波澜的说:“丢出去,让她自生自灭吧。”
张婆子很快被人给拖着丢了出去,小院里又重新安静下来,只剩下地上两道拖拽留下的血痕。
孟知卿幽深的眼神扫过下面每一个人的脸,观察着每个人细微的神情。
然后,启唇淡淡的突出几个名字。
“春临、竹月、周春来...”
被叫到名字的人俱是面色煞白,战战兢兢的站出来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没被叫到名字的人则是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曾经没有一时糊涂干出什么蠢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