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马隆!

不是鬼祟。

我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也把七煞钱剑重新收好。

说实在的,我不觉得一个看风水的江湖术士,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

风水奇术和玄门完全不同,他们借着一些特定的手段,能与鬼祟精怪过上几招,但他们本身仍旧只是寻常人。

真要打起来,我自信以我的身手,马隆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关讨死真是个废物,享了我的香供,却连你这乡下野小子都拿不下,还要我亲自动手!”

马隆冷笑着走近前来。

“原来刚刚那鬼祟,是你指使的!”

马隆不屑道:“是又如何!你以为当下还是你爷爷纵横天下的时代吗?你若留在乡下,说不得还能多活十年八载,偏偏要跑来与我儿争夺张卿若,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马隆嘴上对我十分不屑。

可实际也在暗自紧张,他也没看懂刚刚关讨死为什么忽然退走。

要知道,关讨死对他手上的黄皮葫芦可是万分垂涎。

那葫芦可谓宝贵非常,莫说现在,便是玄门未曾消亡的时候,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

马隆下了狠心,答应了关讨死给它葫芦。

这种情况下,关讨死不是遇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机,是不会退去的。

所以,马隆此刻,根本不敢再做留手!

只是我并不清楚马隆的所思所想,更不知道他的倚仗。

正要驳斥他贬低爷爷的言词。

却见马隆忽然在离我三步处站定,露出诡笑。

他猛然举起黄皮葫芦:“梅三一,你还是太嫩啊!到底是不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去死吧!”

一道细线般的青黑色尸气,电射而来!

法器!

这一刻,我只来得及明悟那黄皮葫芦的真实身份!

玄门法器。

这种东西,就算是我,也只在典籍中看到过。

爷爷偌大的威名,都没能留给我一件真正的法器。

马隆是哪里得来的!。

都怪我太过小看马隆!

如果我没把七煞钱剑收起来,马隆就算有法器在手,也必死无疑!

因为这黄皮葫芦的威能实在是与典籍中对法器的描述不大相符。

那股尸气虽然凝炼,却并没有多么纯粹,量也不足。

我敢肯定,七煞钱剑不止能够抵挡,更能顺势击杀马隆!

但很可惜,马隆借着说话,趁我不备,走到了我的近前。

我此刻根本来不及使出七煞钱剑。

可恨!

我竟然栽在了如此手段之下!

我愧对爷爷的苦心栽培!

“哈哈哈哈!梅三一,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听着马隆猖狂的笑声。

我无比恼恨。

但尸气入体,四肢乏力,头脑昏沉,我终究摇摇晃晃栽倒在地。

我知道,我很快就会昏过去,任人宰割!

但就在我陷入昏迷前的一瞬间,我似乎看到一个披散着头发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身前!

马隆被吓退,再接着,又有更多的身影出现在我周围。

妈?!

我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像是飘浮在黑暗而冰冷的大海中,沉沉浮浮,难以落定。

再之后,大海渐渐有了温度,又渐渐有了光。

光像流动的小溪,顺着温暖了的河道前行。

当我的意识逐渐收拢之后,我立刻有了明悟,如小溪般的光,正是我的法力!

它们在自发与侵入我体内的尸气抗衡。

黑暗而冰冷的大海被驱散、消解之时,就是尸气被完全化解之际!

我想起了昏迷前,现身保护我的母亲!

我迫不及待想要与她见面!

我想问问她,是不是自从我出生,她就一直在守着我?

即便是我的出生害死了她、害死了弟弟,可她仍旧无怨无悔吗?

我有满腔的话想要对她说!

我开始用尽全力鼓动法力,温暖每一寸冰冷的大海。

“妈!”

我恢复了对身体控制权的一瞬间,便坐了起来!

但我很快就失望了。

我的身边,确实有人,不,是有鬼祟守着,却不是我妈。

“公子你醒了,小的关讨死,听候公子吩咐。”

刚刚那布下鬼打墙,袭击我的“找头鬼”,第一时间上来向我问好。

关讨死双手抱着他的头颅。

嘴巴一张一合,满布着青黑色尸斑的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

“小的不识公子身份,冒犯了公子,今后必定鞍前马后以赎罪,只望公子莫要嫌弃。”

我这次第一时间把七煞钱剑拿在了手心!

这个自称关讨死的鬼祟,道行真高!

一般鬼祟初生之时,受到凶煞之气影响,神智蒙昧,只有嗜血、怨愤的本能。

唯有道行提升到一定高度,鬼祟才能重开神智。

关讨死说话犹如生人,是我目前为止,见到的道行最高的鬼祟!

“你不用戒备它。”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一扭头,韩嘉莹!

它的道行也比先前提升了很多!

“它敢伙同那个外人对你出手,永宁王亲自下了钧令,要么它跟着你赎罪,要么魂飞魄散。”

韩嘉莹对我解释了一句,可是我根本没懂。

什么永宁王?

那、那不是冯绍曾对我说过的……

或许是我刚刚从昏迷中醒过来,思维不太灵光。

还不等我想清楚。

“秦红衣让我告诉你,它的耐心不多了,你出山之后,转告那个赶山的。”

韩嘉莹说着,转身。

我来不及多想什么永宁王、秦红衣了,因为还有个更大的疑惑,我想知道!

“等等!之前在韩家陵园,那张纸条你是替谁送的?”

我直觉判断,韩嘉莹应该和那纸条背后的人无关。

那个人,能够轻易进入曹瞎子的纳阴合阳宅,还完全没有底线地把小凤和祯宁的尸体劫走,更关键的是,他显然还可以压制小凤和祯宁化煞。

若是不能对此人做出针对性的防备,他今后岂不是随时都能用类似的手段,威胁曹瞎子和我?

韩嘉莹顿了一下,但却答非所问。

“小心张卿若!”

说罢,它便毫无迹象地消失了。

这不是我想要知道的!

“不!等等,我还有个问题,刚刚你有没有看到我妈?它大约和你一样……”

然而我还是问得晚了。

只有一旁的关讨死似是恍然,又似懊恼:“和这大肚婆一样?该不会是永宁王的老情人吧!怪不得刚刚我一动手,秦红衣、永宁王和臭道士就全来了,要不是我见机快,早早收手,只怕永宁王直接就让我魂飞魄散了!姓马的,就算你死了,老子也不能放过你!”

我顿时听得恼了!

什么老情人!

“闭上你的臭嘴!”

关讨死见我发火,急忙露出讨好的笑容。

“是是是!小的嘴臭,公子莫怪!公子你看,这就是你进山要找的赤易果吧?小的已经为你取来了!”

关讨死送上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赤易果!

“哦,对了,姓马的也已经死了,公子放心,绝对没人再敢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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