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后天脉象的注入,由于身体的不适应,会产生较为强烈的排斥现象。而为了使这种影响最小化,此术将会汲取你大量的精血。之所以要求你在十六岁的时候开启此物,也是因为唯有到了这个年纪,你才能勉强扛得住这些精血的损耗。”

“不过,最为重要的是,融合后天脉象过后,你损失的不仅仅是精血,还会有...寿元。”

“从融合经脉的那一刻起,你的寿命,就只有最后九年了...除非你能够在九年内踏入比‘巅峰三境’更为高深莫测的‘魂胆三境’,脱胎换骨,延长寿命。否则,九年后,你的生命将会走到尽头。”

“不过,据我所知,成功踏入那个层次的族人少之又少。与你爹我同等级的几位宫主,皆是处于泥菩萨期巅峰,我也是向其冲击过无数次,最终皆以失败而告终...”

“因此为这件事,你娘与我争执了很久,毕竟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但小铭你长大了,我们决定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你,小铭,是选择维持现状,以后成为一个平凡贵人,平安一生,还是选择融合后天脉象,开始与天搏命,踏上那无尽险途...”

“若是选择前者,只需将光影关掉即刻,银镯内部的一切都将会自毁,而若是选择后者,那就将手掌靠近我们。如何抉择,只能交给你自己来,但不管你做什么选择,爹与娘,都永远会支持你。”

话音戛然而止,景高与端木筱的影像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前方,眼神温柔。

房间中,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暗银色手镯散发出淡淡的银芒,光芒映照着景铭那阴晴不定的面庞,显得有些妖异。

现在的他,无疑是陷入到了一场极为艰难的抉择之中。

先天废脉,在他爹娘的倾尽全力下,竟然给予了他极大的希望与曙光,只是让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这个希望,竟是需要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

仅剩九年的寿元...

如果九年时间,他不能踏入‘雄魂境’,完成蜕变,那么他的寿命就将会彻彻底底的终结。

现在的他十六岁,九年后,也就是二十五岁...以景高所说,连他们这种无上的“掌权者”都未曾踏出那一步,他又有何德何能,去突破那一步呢?

这是需要何等的天赋、机缘与努力,方才能够创造这种奇迹?

景铭不知道...所以这一刻,他感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笼罩而来,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如今的他,可以继续选择平庸下去,做个普通人。爹娘留下的景府,好歹也算是一份不小的基业,就算他最终无法掌控,若是愿意退让许多的话,当一个富贵闲人的确不成问题。

而若是选择了这后天脉象的道路,那就必须时刻保持紧绷,他必须争分夺秒,竭尽全力的压榨自己的每一丝潜力,然后与天相搏,夺取那格外艰难的一线生机。

两者,应该怎么去选择?

景铭缓缓闭上眼睛,心潮涌动。

这一刻,他想到了许多,他想到了前几日渡气过后,学府中那些异样的眼光,他们喜欢说着虎父犬子的话语,说着为何那么优秀的父母,孩子为什么却有如此多的水分?

他也想到了那一对纯粹而美丽的金色眼瞳,对于黄思,他的内心深处,自然也是带着几分喜欢与向往的,这一点景铭并不否认。毕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黄思的优秀,自是对他有着巨大的吸引力,这可并不丢人,人之常情而已。

其实从小的时候,两者便是师姐弟关系,景铭与黄思在很多的方面上较着劲,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景铭大概率是输多赢少,而这种较劲,在持续到两人逐渐的长大后,倒是渐渐的变少了。

特别是当脉象出现的那一刻,景铭知道双方的差距在被拉大,黄思也就没在与他比较了。

而在那件事过后,也是因为景铭的一时冲动,黄思便开始躲他,避之如蛇蝎...

不过,自打知晓自己是先天废脉后,景铭就仿佛变得平和了许多,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内心深处,蕴含着何等强烈的好胜之心。

与司空烨的那一场决斗,未必不是他对自己的一场逼迫。

按照正常的情况,他想要追赶上已经甩下他一大截的司空烨,应该是难如登天,然而现在...倒是有了一点希望。

这点希望,他要放弃吗?

答案是...不可能!

景铭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神有一种前所未有的锋利。

他盯着面前景高与端木筱的光影,轻声道:“老爹,老娘,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野心,虽然这个野心在别人看来会有些可笑与不自量力...”

“我不仅想要追赶上司空烨,而且还想要超越他,甚至不止是他,我还想...超越您们。”

他咧嘴一笑,露出白牙:“我想要以后,别人看见我时,不会说这就是景高与端木筱的儿子...而想让他们在看见您们的时候说...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景铭的爹娘啊。”

景铭低笑着,道:“老爹老娘,我很感谢您们在我十六岁生日这一天,送给我这么一份礼物。”

“您们放心吧,我不会让您们失望的,不就是九年到‘雄魂境’么...好,这个挑战,我景铭,接了!”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景铭的眼神也是变得决然起来,旋即他再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是伸出手掌,径直的按在了面前那银色的镯子之上。

嗤!

银镯顿时有了剧烈的反应,这一刻,景铭感觉到掌心传来了剧痛,仿佛是有异物刺入了掌心中,紧接着又长出千万倒刺一般。

再然后,银镯竟是缓缓的分裂,最终嘭的一声化作荒力散尽。而在其内部最深处,静静的躺着两物。

前者是一枚银色玉简,若是所料不差,其中应该记载着那所谓的“八御浮屠观摩法”。

而另外一物,则是一颗发着银芒的球体,它仿佛是某种液体,又好似是虚幻的光团,呈现紫银之色,而其表面处,又折射着细微的神圣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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