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两位有没有在电梯里救过一个心疾复发的人?”

厉泽谦问钟唯一和钟怜。

钟唯一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脸恍然:“五年前在帝景大酒店里比赛时,我的确在电梯里替一位突犯心疾的老先生施过针,难道那位老先生就是……”

她吃惊地看向厉泽谦。

厉泽谦却看向了钟怜。

钟怜一脸茫然。

她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

这下不用再问,厉泽谦就知道了答案。

五年前,是钟唯一在电梯里救了他。

今天,钟唯一又救了他。

厉泽谦一张老脸羞愧万分。

他竟对救过他两次的人,一再羞辱。

“钟小姐,我……”

厉泽谦张了张嘴,想道歉又说不出口,憋得一张脸通红。

钟唯一稍一思考,便明白了前因后果。

难怪厉泽谦对钟怜那么好。

原来他以为五年前救了他的人是钟怜。

“厉老,我明白您想说什么。”

钟唯一轻声说:“我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是我的天职。我救了您两次,说明我们很有缘分。所以,我能不能对您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厉泽谦问。

他在心里决定,不管钟唯一是要城郊那块地,还是让他当众下跪道歉,他都没有二话。

“我希望您以后不要再歧视坐过牢的人。”

钟唯一眼神清澈,语气认真地说:“我在牢里见过很多犯过错的人。但她们并不全都是坏人,有很多人做错事也是有苦衷的。

她们现在已经知道后悔了,一直都在积极改造,还说出狱后一定会好好做人,为社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赎罪……

所以,厉老,我希望您能对我们这些坐过牢的人多一份宽容,少一分轻视,相信我们一定不会让您,还有这个社会失望的。”

钟唯一的语气很平静,甚至有些淡淡的。

但每一字一句,都重重地砸在了在场每个人心上。

尤其是同样坐过牢的霍都,深褐色的眼底满满都是赞赏。

傅九临心底被触动。

他不是第一次听钟唯一说这些话。

但,却是第一次,开始想要了解这个女人。

钟唯一的话,也让厉泽谦认真思考起来。

他第一次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对坐过牢的人偏见太深了……”

“爸,您真的应该好好感谢一下唯一小姐。”

这时,厉哲在一边适时地开了口:“您不知道,唯一小姐为了救您,承担了多么大的风险。”

他将钟唯一在急诊室外面和傅九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厉泽谦。

为了救他,钟唯一居然愿意承担所有不好的后果。

厉泽谦大为震撼,彻底为自己的小肚鸡肠感到惭愧。

他在病床上坐直身体,用最诚恳的语气,对钟唯一说:“唯一小姐,我为过去对你的轻视感到抱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厉泽谦这样郑重其事地道歉,反倒让钟唯一有些不好意思。

她红着一张小脸,语气却极为认真地回应道:“厉老,您的道歉我接受了。”

见钟唯一接受了他的道歉,厉泽谦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下来。

他伸手握住钟唯一的小手,感动地拍着她的手背,连连点头:“好孩子,谢谢你救了我两次,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这样吧,我把城郊那块地的选择权交给你,你想把这块地卖给谁就卖给谁。”

厉泽谦这话一出,霍都脸色微微一变。

城郊那块地可是块大肥肉,谁都想抢到手。

没想到厉泽谦竟这么大方,直接将那块地的选择权给了钟唯一。

钟唯一是傅九临的人。

这块地,大概率是要落入傅九临手中了。

霍都下意识看了傅九临一眼。

却刚好撞上了傅九临冷漠的眼神。

不知道为什么,霍都突然就感觉有点看傅九临不顺眼……

被彻底忽视的钟怜,简直就是羡慕嫉妒恨。

这些年,她一直都是厉泽谦的专属针灸师,从厉泽谦这里得到了不少好处。

现在可好,厉泽谦找到了钟唯一这个真正的救命恩人,估计以后再也不会用她当专属针医师了。

钟唯一这个贱女人!

她为什么不死在监狱里!

非要出来抢自己的东西!

钟怜紧咬着下唇,双拳紧握,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钟唯一,恨不得用眼神将钟唯一千刀万剐。

霍良意刚好无意中瞥到了她的眼神,被她眼底的狠戾给惊了一下。

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下,突然开口对厉泽谦说:“对了,厉老,今天我和唯一在抢救您的时候,发现您发病不是偶尔,而是有人在治疗中出现了失误……”

“治疗失误?”

厉泽谦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

毕竟要不是有钟唯一在,他差一点就要去见阎王了。

他皱着眉头说:“这几年我的专属医师就只有钟怜一个人,今天上午也是钟怜给我施的针……”

边说边将目光投向钟怜,冷冷地问:“钟怜,是不是你给我扎错了针?”

“不!不是我!”

钟怜惊慌失措地差点跳起来。

她泫然欲泣地看向霍良意,一张小脸上全都是委屈,“这位霍医生,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难道是姐姐让你这么说的吗?

我知道你跟姐姐认识,看起来关系也很亲密。可你总不能为了姐姐,就胡乱栽赃陷害我吧!”

明明刚才还眼神狠戾,这会就变成小白花了?

霍良意最讨厌这种表里不一的女人。

向来温润清和的他,第一次动了气:“谁栽赃你了!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钟小姐,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

“我施针的穴位没有问题!”

钟怜打死不肯承认她失误的事。

施针失误,差点害死人,这在中医界可是天大的丑闻。

一旦承认了,被外面人知道,她这辈子可就完了!

更何况厉泽谦不是普通人。

要是知道这件事,一定不会放过她!

不!

无论如何,她都绝对不能承认施针失误的事!

想到这里,钟怜一咬牙,扭头看向了钟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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