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仁兴奋十足。

“怎么做，怎么做？”

“据我所知，钵特摩拥有能够强制解除一切术式的能力，用它的话，应该能够顺利地打开狱门疆。”

“真的！那太好了！之前来栖华失去了一切咒力还一度担心五条老师会不会再也出不来了。”

惠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说道。

“五条老师欠我们的担心实在是太多了。”

“等他出来了，我们一起去吃牛排吧，老师请客的那种！”

惠眼神微动，低声说道。

“嗯，和钉崎……一起去吧。”

悠仁握紧了拳头。

“一定会的。”

秋雨如烟如雾，不似夏天的雷阵雨，打在身上沁凉沁凉的。那片废墟瓦砾、枯枝败叶之上，弥漫着淡淡的寒烟。

你拉着1217站在那摊血迹面前，静静地聆听着周围的雨音。一场不愿意醒来的梦一丝一丝地把你缠绕起来，梦里荡漾着水样的柔情，眼前的雨水却毫不留情地冲刷着刺目的鲜红。

当时的他应该就是躺在这里苦苦挣扎的吧。

但如今，他又在哪里呢？

1217拉着你的手晃了晃。

你如梦初醒，低头看了看眼前和1207长得如出一辙的1217，心中竟涌现出一丝讽刺。

是啊，他们本就该相似的，毕竟他们都是五条悟的克隆体。

克隆体可以有很多。

但五条悟只能有一个。

你几不可闻地轻声说道。

“这样的出血量，很难……活着吧。”

1217不是很懂你的话语。

“走吧，1217。你很聪明，但还要更聪明一点啊。不要像1207一样哦，到现在连反转术式都不会。如果那样的话，我是不会救你的哦。”

1217懵懂地点了点头，任由你抱着他转身离去。

伤心不是很多，你告诉自己，毕竟和他朝夕相处了两年，就算是一条狗也该有感情了。

他于你而言，不就是一条狗么。

你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组织的，仿佛这一切将你所有的气力全部耗尽了。

桌上的狱门疆和钵特摩也不翼而飞了。调了监控一看，才发现是悠仁和惠拿走了。你瘫倒在沙发上，捏了捏眉心。

“他们拿走了也好……”

毕竟，你现在还没做好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五条悟。

你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走向组织深处的休眠室，缓缓躺进休眠仓。冰凉透骨的组织液缓缓地冷冻着你的肌理、血液、骨髓。

但没关系，所有的一切都将会随着你的沉睡而模糊。

临睡前，看着面前的时间设定，你眼神微暗。

如果还能醒来话，我希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如果……

悠仁看着面前站了一堆下人，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

惠怀里揣着狱门疆和钵特摩，眼神微凛。

“这里是五条老师的本家。”

“本家是……”

“就是御三家五条家的祖宅。”

“哇哦……”

悠仁惊叹一声。

“五条老师家原来这么厉害的嘛！”

惠无奈地叹道。

“你好歹当上咒术师两年了，御三家总归听过了吧。”

悠仁嘿嘿一笑。

“当然听过了，伏黑你是禅院家的嘛。”

惠眼神波动起来。

“嗯……”

“说起来，伏黑你不是已经成为了禅院家的家主了吗？为什么不去禅院家，要来五条老师家呢？”

惠和悠仁被五条家的下人簇拥着进了五条家，绕过几个回廊后，两人在起居室坐下。

“我如今虽然成了禅院家的家主，但禅院家并不服我，家中也有许多反对我和五条老师的势力。且禅院家和五条家向来交恶，之前顾着和丽子老师缔结的束缚才未轻举妄动。眼下解封五条老师这么大的事情，也只有五条家本家才会真真正正地保护五条老师。”

悠仁恍然大悟，惠的眉头依然紧皱。

“只是，失去了五条老师，五条家族这两年来受到禅院家、加茂家以及高专上层的压力也不小，不知道接下来能否顺利地……”

和室的门被‘唰’地一声拉开，来人一看到惠和悠仁，便瞬间跪伏在地上说道。

“伏黑大人、虎杖大人。感谢你们对家主大人的营救，这份恩情，我们五条家没齿难忘，日后定会知恩图报。”

惠上前一步，伸手扶起面前的老人。

“长老，您也是一直跟在五条老师身边的老人了，一直对五条家忠心耿耿，我只是一个晚辈，不敢受您如此大礼。”

老人轻轻推开伏黑伸来的手，深深地拜伏下去，硬是把这个礼行完了。

“不敢，眼下您虽然是家主的学生，但也是禅院家的家主。作为禅院家的家主，却为五条家如此尽心尽力，无论如何这个礼您都受得。”

礼毕，三人盘腿而坐。惠脸色严肃，低声说道。

“情况已经和您在信中说清楚了，只是我怕我与您之间的往来，高专上层以及禅院家和加茂家早已知晓。解封狱门疆势必会收到阻挠，不会那么轻易的了。”

长老冷哼一声。

“我五条家传承数年，眼下虽然暂时失去家主，风光不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若是敢来，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悠仁有些奇怪问道。

“呐，伏黑，我一直想问来着。为什么高专和御三家要对阻挠解封五条老师呢？五条老师不是咒术师这一方的吗？失去了五条老师，对于高专咒术界来说也没有好处的吧。”

惠看了悠仁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郁。面前的长老闻言，也长叹一声。

“若是御三家和高专能多一些像悠仁大人一样的人，很多事情就不用那么复杂了。但是，正如家主所言，那些人总是为了自身无聊的地位，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危害咒术界的事情。”

“而且，我很奇怪的是，伏黑你不是说了吗，禅院家已经和丽子老师缔结了束缚，绝不伤害五条老师的。那你又为何担心禅院家也要对五条老师不利呢？束缚的力量很强的，连乙骨学长也不得不遵守约定啊。”

惠淡淡地瞥了一眼悠仁。

“既然乙骨学长那么强，那你为何又活着呢？”

“这个……”

“所以说啊，再强的束缚都会有漏洞，有心之人便会想方设法地钻漏洞，规避束缚。高专虽然缔结了束缚，但他们把五条老师驱逐咒术界的决定，表现上看是没有未被束缚的。”

提到五条悟被驱逐出咒术界，长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哼，那群老不死的，家主在的时候如同缩头乌龟一般，眼见五条家如此，便来落井下石，当真是小人行径，无耻之极！”

惠正色道。

“长老，闲话少说，次次来，还是想请您给我们提供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直到我们揭开狱门疆的封印！”

长老低头应道。

“这是自然，你们且随我来。”

五条家的密室修得极深，三人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密室门前。推开厚重的大门后，里面是一个布置简洁的和室。

“这里是地下密室，没有家主的命令任何人不会来此打扰，你们可以安心地……”

话音未落，地上便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惠瞳孔一缩，抬头看去，声音沾染了几分冷意。

“来了。”

长老脸色铁青，冲着惠躬身行礼。

“我且上去看看情况，但老朽在这里有一句话，也是请求。无论上面发生了什么，伏黑大人和虎杖大人都不必理会，请您一定一定要救出家主！五条家的未来就在您的手中了。”

说罢，深鞠一躬，惠伸手搀扶起他，低声承诺道。

“一定！”

密室隔音效果极好，即使偶有震动传来，整个密室仍然十分安静。惠和悠仁对视一眼说道。

“开始吧。”

惠拿出钵特摩，向其中注入咒力，朝着狱门疆探去。

谁知那狱门疆碰到钵特摩，就如同水花落入了热油里一般，碰撞的咒力瞬间炸开绚丽的火花。“铮”的一声，钵特摩被猛地弹开，连同惠也被狠狠地震开，虎口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惠低头一看，已然鲜血淋漓。

“伏黑，你没事吧。这个狱门疆怎么回事？钵特摩打不开吗？”

惠擦了一把手说道。

“应该可以打开，只是……被震开的原因应该是钵特摩里面注入的咒力无法和狱门疆相提并论吧。”

“狱门疆里的咒力……不就是五条老师的咒力吗？”

惠苦笑一声。

“难道五条老师一个人的咒力还不够吗？”

悠仁皱了皱眉。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们只有加大咒力输入了。”

“好，我来帮你。”

惠点了点头，和悠仁一起握住了钵特摩，源源不断地向钵特摩里输入着咒力。但眼看两人的咒力很快见了底，这钵特摩在狱门疆身上连道口子都没划开。

“伏黑！怎么办？咒力快见底了！我都快握不住钵特摩了！”

“坚持住！此刻你若是撤了咒力，我们俩都要被弹开……唔……”

话没说完，惠喷出一口鲜血，咒力眨眼间便见了底。

突然身旁的气息一边，阴冷之气瞬间席卷而来。

“看来这个时候，还要我出马啊。”

宿傩伸手覆在惠的手上，撑住了即将倒下的惠，冲着他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