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就在秦顾月和夏知何在校园里调查魔法阵的时候，苏振扶也在进行着一个大动作。

阳光暖暖的照进教室，也照在了钓鱼中的织田爱脸上。

早读已经结束，用于补觉的可见刚刚结束，这是一节语文课，是周公梦蝶式的延续。

如果，我们在语文课堂上做梦，到底是我们梦见了语文课，还是语文老师梦见了我们呢？

织田爱正在打瞌睡，她的眼皮不可逆的合上，而织田爱却仍旧用力抬起眼皮，她的头猛地坠下，又吃力的用力抬起，俨然一副和睡魔斗争的样子。

而苏振扶要做的，便是——偷拍。

话说回来，和织田爱在魔术团共事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两张照片？但是，对方打瞌睡的照片可是独此一张。

苏振扶和织田爱的座位只隔了一个过道，当日影进一步缓缓在桌角挪移，老师讲课的声音慢慢淡出苏振扶的双耳时，苏振扶已然沉浸在了得手的喜悦之中。

苏振扶如此喜悦，以至于他将要按下拍照键的时候，他甚至没发现织田爱睁开的眼睛。

织田爱惺忪的睡眼中渐渐泛上愤怒，正当她朱唇微启，准备说出他早已准备好的骂语时，

“报告！”洪亮的声音打断了她——来者正是旷了一节课的夏知何和，在他身后，是躲在他背后的秦顾月。

“进来。”老师淡淡的说，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学生迟来。

夏知何和秦顾月回了座位，他们是同桌。

“好,那么，今天我们来将现代诗。”老师缓了缓情绪，正式开始上课。

“老师，考试不考。”传来了一个学生懒洋洋的声音。

“不考就不能讲吗？你们只会考试了吗？诗歌关乎着美。你们是魔法生吧？你们的咒语之所以是诗歌......”老师情绪逐渐激动起来，尽管学生此时在将来的联考和眼前的困倦中挣扎，这位老师已经把自己代入了诗与美的世界。

讲授环节结束了，接下来是自行写诗的环节，睡觉的睡觉，自学的自学，几乎没有人参与。

夏知何此时也在想着其他事情，那个魔法阵不像是奥托维特的东西，也谈不上扶桑国了，那这到底是谁干的？法阵也没有攻击性，更像是为了制造某种幻象。

不过，即便几乎没有人在写诗，这位老师也有她的欣慰之处——秦顾月已经在动笔了。

尽管魔术团的四人是近几天中途加入的学生，这个学校的所有人都把他们当作来了很久的人，这也是很奇怪的地方。

显然，这位老师把秦顾月当成了她教导已久的得意门生。

秦顾月应声站起，捧起写诗本子，清了清嗓子。

出奇的，自学的人，睡觉的人，心不在焉的人都停止了自己的事情，他们被秦顾月吸引，目光不自觉的投向秦顾月。

“月亮写了给太阳的情诗，

于是太阳选择早早落山，

这样月亮的微光便得以耀眼。

是什么让光与光选择交替？”

——秦顾月读出了她的诗篇。

“好，很好。”老师的声音微微颤抖，打动她的显然不是这略显稚嫩的文字，而是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课堂上。

这些疲于应试的学生，难得把注意力放在考试之外的事物上。

“你可以简单的描绘一下诗中的画面吗？”老师问，她声音中的颤抖渐渐恢复，而此时拿着粉笔的手却又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

“好的。”秦顾月答道，但她不愿以文字描述，她施展了魔法。

秦顾月轻轻拎起自己的魔杖，整个教室都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幻境：

大地辽阔，山脉深沉，繁星白月和太阳不停的交替，草木生长，动物奔走，万物有力。学生们看见了一团篝火在星空下闪烁——那是人类文明的幼苗，在秦顾月描绘的时间里，还没有私有制，自然没有内卷，也没有考试。

她的描绘结束了，学生们恍惚的从幻境中走出。

半分钟的沉默后，一切如常，学生们又步入了他们所谓的现实，步入了如常的枯燥生活，没有星空，只有寒灯，不问生灵，但问死纸。

就这样，吃过不咸不淡的饭菜，做了不难不易的习题，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但学生自己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宿舍的茶话会开始了！

“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问织田爱要line吗？”

“一两个？”夏知何也乐于八卦。

“五个啊！五个！我多了五个对手啊！”苏振扶大叫。

“没有人问秦顾月要line吗？”夏知何突然好奇。

“没有。”

“没有？怎么会？”夏知何很奇怪。

“你猜为啥？都说太高冷了，估计不好追。”苏振扶笑着说道。

“不过，你最近和秦顾月走的挺近哈。”苏振扶突然脸色一变。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苏振扶提醒着。

“你和秦顾月才认识多久，关系就这么好，你不想想原因？”苏振扶说出了自己的忧虑。

的确如此，秦顾月在夏知何面前倒是敞开心扉的样子，在他人面前却是一副高冷的姿态，现在夏知何记忆中的秦顾月至少有三个，服从于控制魔杖的秦顾月，日常的秦顾月，效力于奥托维特的秦顾月......

那么，问题便在于，现在秦顾月这样亲近刚认识不久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是她自愿选择了亲近，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你可别迷失自我了。”苏振扶如是说。

“你这个舔狗还有脸说我。”夏知何开着玩笑。

谁知苏振扶并不领情，相反的，他表情更加严肃：“这能一样吗？织田爱和咱们共事了这么久，怎么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吧？你和秦顾月呢，要不是咱们和奥托维特还没撕破脸，之前你和秦顾月的那些事情，严格来说都算是通敌了吧？”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工人情报局也好，魔法委也好，国安局也好，这些人为什么对你近乎通敌的行为没什么反应？”

“你还记不记得当时送黛安妮幽魂的时候，我们也参与了捕获秦顾月的计划，对吧？咱们的卫星，北苏联的潜艇，杰尔曼的空中堡垒，这么大的阵仗，你干嘛不想想为啥上面让你来引诱秦顾月来？”

“好了，别说了。”夏知何关了灯。

确实有很多疑团。

夏知何早早关了灯，他心绪烦乱，既是因为现在还找不到学校被困如这个空间的原因，也是因为诸多疑点不知真相，更是因为秦顾月对自己的态度还很难说明白原因。

他慢慢闭上眼睛，准备入梦，宿舍响起了苏振扶均匀的呼吸声。

等等！夏知何突然惊醒，此时在他的被窝里，秦顾月竟不知何时钻了进来，少女的体香扑鼻。

但更糟的是，秦顾月的魔杖已经抵在了自己的下巴上，他听见了秦顾月清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

“不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