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喜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老魏手里拿着一面镜子。
五行相生相克,阴阳变化无常,中年术士摆出的五行局已经到达一种近乎完美的平衡
如果想从五行上打败他,绝对没有半点可能。
所以,老魏选择从阴阳处着手。
正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要破解运行完美的五行局,其实只需要一面镜子
如此一来,五行逆转,阴阳颠倒,中年术士所做的一切,就都成了梦幻泡影
妙,实在是妙
我心里赞叹不已,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这个普普通通的老人。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老魏的眼睛也是一大一小。
不,何止一大一小,确切地说,他的眼睛乃是一虚一实,因为他的右眼早已坏死,戴的竟是假眼珠。
怪不得李豪之前说老魏善于观相破局,原来他也是个深藏不露的术士啊
三局两胜,结果已定。
老魏从地上捡起砍刀,递给李豪,一脸淡然道:“去,把骆少爷的右手砍下来”
李豪愣了一愣,似乎没想到老魏真会下这个命令。
但他没有多问什么,快步上前,压住骆家驹的胳膊,手起刀落下,一只血淋淋的右手就掉了下来
“啊”
骆家驹一声惨呼,甚至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自己的右手就在一瞬间没了
岂止是骆家驹,就连他那些手下也想不到李豪敢动手,毕竟骆家驹可是骆海龙的儿子啊
东老虎、西海龙,这个在江城维持多年平衡的两大势力,难道真的要大动干戈了吗
“姓李的,你他妈真敢动手”
骆家驹这一叫唤,断口处鲜血流得更凶猛了
老魏微微笑道:“骆少,愿赌服输,心服口服,你不会玩不起吧”
骆家驹目光缓缓扫了下去,只见楼梯口围满了人,都是老魏带来的,他这才意识到,这个场子,今晚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姓李的,姓魏的,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走着瞧”
说着,骆家驹拿起那只断手,哆嗦着按在伤口处,在众人搀扶下,踉踉跄跄离开了酒吧。
看着骆家驹走远,李豪才问道:“老魏,我们断了骆家驹的右手,骆海龙怎会善罢甘休”
老魏轻叹一声,道:“这是虎爷的意思”
“虎爷吩咐的”李豪惊道,“虎爷怎会”
“还记得几天前大小姐被鬼压床吗”老魏冷哼一声道,“送礼物的人今天查出来了,是骆海龙的人”
“那人现在哪里”李豪一副担忧之色,生怕是搞错了。
“被虎爷拖去狗场喂狗了。”老魏面无表情道。
沉吟片刻,李豪拿起砍刀就往外冲。
老魏一把拉住他,皱眉道:“你去哪里”
李豪面上划过一丝阴狠之色,咬牙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手都砍了,干脆直接把他给做了”
犹豫了下,老魏还是撒了手,点头道:“多带点人,你自己也小心些”
李豪带人
一走,酒吧里顿时安静下来。
老魏这才想起我,满脸歉然道:“林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差点让你和兄弟受委屈了”
我连称不敢,抱拳道:“该说谢谢的人是我,如果不是您老最后那神来一笔,我和兄弟的右手都要没了”
刚刚还阴狠如斯的老魏,见了我却总是一副笑脸。
我心里一直很不解,老魏怎么会对我这么好
还有,我给陈诗怡驱鬼的时候,陈老虎都不放心,老魏却似乎很信任我,难道仅凭面相,他当时就断定我会驭鬼之术
见我俩聊个没完,花生不耐烦道:“林哥,我还有事先走了啊”
我一把拉住他道:“你去哪里,跟我去陈家转转呗,给你介绍几位新朋友”
花生道:“下次再说吧,我听师姐说,师傅来了江城,可他这个土包子竟然走丢了,我和师姐还得抓紧找他呢”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想必花生的师傅肯定也是个老逗比,否则岂能教出花生这样的徒弟
“怎么样,要不要帮忙一起找”听说花生在找人,老魏适时问了一句。
花生摆手道:“那老家伙没见过世面,估计是跑哪儿做大保健了,你们先忙,我走了”
花生再一走,酒吧里除了打扫卫生的服务生,便只剩下我和老魏两个人。
说到找人,我忽然想起一件大事来
如果托付陈老虎帮我找黑袍,想必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毕竟在江城这一亩三分地,如果连陈老虎都找不到一个人,其他人更别妄想了
我正不知如何开口,这时,楼梯处忽又上来一个人。
“老魏,我说怎么到处找不到你,原来您老在这儿呀”
看到陈诗怡,我心里叫苦不迭,还真是躲到哪儿都躲不开这个暴力女啊
见我也在,陈诗怡露出一股鄙夷之色,挠了挠手掌,自言自语道:“哎呀,怎么我的手心又痒痒了呢”
老魏这只老狐狸,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样,问道:“大小姐,你找我”
陈诗怡拽着老魏的胳膊,扭着腰肢道:“过两天不是陈老虎同志的五十大寿嘛,我想给他挑件礼物,可又不知该买什么,您老陪我一起看看呗”
别说,这丫头虽然有暴力倾向,可撒起娇来当真一点也不含糊
我正看得心猿意马,没想到老魏把我往前一推,笑着说:“呵呵,我这一把年纪的老顽固会挑什么礼物,你们两个小年轻慢慢商量吧咳咳”
说完,他跟个老兔子一样就溜了
这只老狐狸,还真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陈诗怡满脸的不情愿,但见酒吧里除了几个服务生就只剩下我了,没好气道:“喂,你会鉴赏古玩吗”
我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惨遭她的毒手,于是认真回答道:“我以前在报社工作时,写过几期关于古玩鉴赏的专题,所以略懂一些。”
陈诗怡想了想,拽着我就往楼下去,边走边道:“跟我去趟夜市,挑件古玩”
我不解道:“虎爷不就做古玩生意的嘛,你还送他古玩”
“呸,你懂什么”陈诗怡不屑道,“正因为他做这个,本姑娘才要让他见识我的手段,否则他以为我还是那个只会玩泥巴的小女孩儿呢”